血海宗修士的戰鬥意志在飛快下降,掌教血神真君居然拋下宗門自行逃離,歡喜宗一方又有兩位元嬰真君助拳。
戰場上的天平已經很明顯的往一方傾斜。
這個時候,早早佈下的萬雷化龍圖總算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先前在面對血神真君時,純屬擺設,讓人懷疑它是否是正品的四階陣圖。
那些血海宗修士想借助百煞血海大法特性,血遁離開,都被一道道雷霆轟出打斷。
就連一名血海宗元嬰真君都被五雷匯聚的一道雷霆轟中,直接被打出血影狀態,身形狼狽。
“真是虎頭蛇尾的一場宗門戰爭,誰能想到會有這樣跌宕起伏的過程……”
玄女喃喃,原本目的只想血海宗退讓部分地盤出來,隨着戰事進行,對方表現的那樣虛弱,野心就膨脹起來。
但血神真君的出現,無疑給了她當頭一棒。
不僅修爲盡復,且神通強大詭異更勝從前,哪怕沒有阿鼻天獄魔劍在手,都能在實力上和她不相伯仲。
且神通法術勝出明顯,來去隨意,還有功夫去攻擊他人。
如果不是有着意外援軍,玄女只能動用那件紫府奇珍投影困敵,然後自行斷後,掩護歡喜宗修士撤退。
可以預見,迴歸路途必定是血肉澆鑄,十個中能回到山門三個都算不錯。
可正是有了意外因素,讓血神真君受挫之下,出乎雙方意料的果斷逃遁。
甚至連血海宗的四階大陣,都是被他自己所摧毀,爲了直接將血海引來。
否則光三名元嬰真君謹守門戶,一步不出的話,還真不好攻破。
“行爲古怪,真元中蘊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就連獻祭地脈轉化魔土這等禁忌之事都做的這樣自然……可憐血神真君一世梟雄,居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連轉世投胎機會都沒。”
玄女一脈,傳承歷史比歡喜宗還要久遠。
先有了玄女傳承,再有宗門創立。
大概是在數萬年後,那代玄女才決定建立宗門,創建了歡喜宗。
第一批弟子,就是追隨玄女的侍女和衛士。
一些上古秘聞,玄女一脈的瞭解程度不遜那些超級宗門。
對於‘血神真君’的遭遇,玄女不以爲奇,功法越是精深的魔道修士,引來魔唸的概率就越大。
那些降界而來的魔尊,能夠熬過上古的都是煉虛修士,只是受到天地法則的約束才導致修爲降到化神圓滿。
被困在人間界的魔族修士,有被斬殺鎮壓的,有沒能熬過漫長歲月,徹底身殞的,還有隻存神念,蠱惑魔修,藉助宿主重新壯大的。
在玄女歷代的記憶傳承中,這類情況出現了好多次。
先時還有修士會認爲自己走了仙緣,修爲突飛猛進,奇遇連連。
如果能到化嬰這步,一經成功就會成爲一枚香甜的成熟果子,直接被魔尊神念吞噬。
在識海最深處設置的禁制,任何檢測手段都發現不了端倪。
“不知是早就潛伏在身上,還是這回重傷歸來才趁虛而入……若是前者,只怕他這一生所謂的奇遇都不過是事先安排好的傀儡戲,不知不覺中被人引導着發現。”
玄女背後生出一股涼意,這種猜測令人毛骨悚然。
自以爲的精彩人生,實則全都按照設定好的路線行進。
什麼血海宗的化神希望,征服萬年來無人收服的五階魔劍,各種靈寶爭相認主。
這一切,皆是魔尊神念所至,讓你以爲是自己努力得到,天運所鍾。
即便失利,以她手段都制衡不了一心逃遁的血神真君。
血光中純粹的真魔之氣,越階催動的強大秘術,比玄女一脈傳承記憶中的幾門化神級神通還要可怕。
恐怕只有化神大能下場,才能將之擒下。
隨着被解放出來的玄女、若曦投入戰場,那三名血海宗元嬰真君面色難看,活動範圍越來越小。
“道友,我來助你!”
白子辰身形一晃,主動來到那名御劍神將附近。
這人心有靈犀,劍光一偏,放他進去。
兩人聯手,將對面的血海宗元嬰修士打的鬼哭狼嚎。
一個藏着煉劍成絲的境界,一個只用強悍體魄,即便如此,在血影遁法被萬雷化龍圖克制的情況下,數百招後,這人被白子辰抓住虛實轉化的間隔,一拳轟中腦袋。
就像一個熟透的西瓜,猛地炸裂。
暴露在外的元嬰露出怨毒眼神,懷中抱着血瓶瞬移挪動,就想強行衝出陣圖。
白子辰靜靜看着,展現着一名元嬰初期體修應有的能力。
他相信歡喜宗不會讓這位血海宗元嬰逃遁成功,否則就算滅了血海宗,今後就是無休止的報復,清靜不得。
一抹清輝落下,平平無奇的罩住血色元嬰,就在下一次發動虛空穿梭的瞬間,封禁了空間。
血色元嬰一頭撞在了鐵板上,面色鐵青的被彈飛,還想尋找另一個出口,已經被趕上的兩人堵住。 數個時辰後,御劍神將雙手結咒,無數根玄陰絲線飛出,被緊緊束縛着的血色元嬰陷入昏迷,沒了反抗的力量。
但此人依舊放不下心來,又是三根棗核大小的黑色長釘,一根插入頭頂,一根刺進神闕位,一根刺入背部命門。
雙重手段,纔算安心。
白子辰見識了一回正常情況下,想要擊殺元嬰真君的困難。
如果沒有壓倒性的力量,即便二人佔盡優勢,即便所處位置有萬雷化龍圖克制對方遁法,即便有玄女高居空中,匯聚洞天之力給予相助。
都是費盡力氣,才擒下第一位血海宗元嬰。
“歡喜宗呂四維,多謝道友鼎立相助……”
御劍神將也不廢話,知道後邊還需要用上這名元嬰體修相助,這人肉身強悍之處還要超過自己神將之軀一籌。
“此人界域中寶物,道友自可挑去一半。”
呂四維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強行撕開了血海宗元嬰界域,讓這名元嬰的一生積蓄暴露在了眼前。
這等場合,當然不可能一件件細細挑選,只能憑藉眼光靈覺估個大概。
“道友好意,李某卻之不恭了。”
白子辰心裡對呂四維刮目相看,要是放在大戰消停後再來分寶,局面已經在歡喜宗的掌控當中。
一個落單修士面對一家元嬰大宗,在戰利品分配上肯定會心中嘀咕,生怕吃虧。
乾脆現場分配,斷了憂慮。
呂四維真實實力可以排在歡喜宗玄女之下第一,心計深沉又行事大氣,只怕背後目的也不簡單。
不過那是歡喜宗內部紛爭,同他無關,就沒必要去戳破了。
除去靈光最盛的幾件寶物,界域中堆積成山的物品對半劃分。
白子辰對成品法寶看都不看,血海宗元嬰留下的靈丹也不敢碰,只取了幾件高階靈材就收手停下。
袖袍一揮,微風捲過,能填滿數個上品儲物袋的物品消失不見。
呂四維目露詫異,這裡邊有兩件極品法寶,本以爲對方肯定會選走一件,沒料到全是拿的靈材。
以價值而論,可能兩者相差不大。
但極品法寶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能出售給他人。
而高階靈材出手就更講究緣分,沒有遇上合適對象就只能閒置庫中。
和極品法寶相比,高階靈材的流通性肯定是弱上許多。
‘難道此人身兼煉器師,才做出了這樣選擇?’
呂四維合攏界域,將血海宗元嬰丟入一個特製的金絲錦囊。
兩人對視一眼,朝着下一個目標殺去。
……
元嬰宗門間破山滅門級的戰爭,持續數年甚至數十年都很尋常。
原本一片興旺的血海宗,在被歡喜宗圍困大半年,戰事驟起後的第五天就徹底覆滅,也算創下了一個記錄。
雖然血海宗山門中還有陣陣廝殺聲,寶光碰撞,法術轟擊還未停下,依舊有許多弟子藉助內部陣法和層層禁制在負隅頑抗。
但隨着血海宗的三名元嬰真君倒下,被殺或被擒,此戰已成定局。
剩下的,不過是收尾工作,以及歡喜宗能從中搶救出多少戰利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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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目標傳功閣,撲滅魔火,儘可能保下每一冊功法典籍……放火燒山,試圖玉石俱焚的血海宗弟子不要殺了,給我吊在山門前,將他們血海宗自己的宗規峻法,一條條給我試驗過去。”
滅宗大戰下來,玄女身上白紗一塵不染,一對赤足沒有沾上半點泥土污血,清靈出塵。
揮揮手,定下了數十個血海宗弟子的悲慘命運。
歡喜宗幾名元嬰真君中,玄女是出力最多的人,同血神真君一戰,又抽調界域中不多的洞天之力束縛剩下三名血海宗元嬰,讓他們無法捨棄肉身遁走。
‘血神真君’逃遁她倒不是十分焦急,一個已經明顯被魔念取代了的修士,哪可能會爲了血海宗的存亡再回過頭來報復,先找到一具合適肉身存活下去再說。
否則被天地所斥,可活不了多少年。
反倒是剩下三名元嬰初期修士,被逃走一個,都是天大麻煩。
今後歡喜宗弟子離開山門,隨時有可能遭受到了一名元嬰真君的殘忍報復。
“說起來,還要感謝那道寄宿魔念,不是它先毀大陣又扭頭就跑,哪能這樣輕鬆……”
玄女感慨莫名,又朝站在身前的呂四維說道。
“呂師弟,那個中域元嬰體修你瞭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