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俊逸現在怎麼樣了?”
“自殺了”
聽到這裡秦非沉默了下來,許久後他纔開口問道:
“邢家的人一個都沒活下來嗎?”
“嗯”
秦非嘆了口氣,雖然他對邢家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那麼大一個家族說沒就沒了,他的心裡還是唏噓不已
“邢家沒了,那現在是誰在當邢城的城主?”
“我姐啊,當初城主大選的時候不就是我們和邢家走到了最後嘛,現在邢家沒了,你們的清白也證明了,自然就是我姐當城主了”
“那刺史呢?”
“張狂他爺爺暫代,等到下一個五年再上任新刺史”
“噢,這樣啊”
秦非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對了銘澤,你們到底是怎麼證明我的清白的?”
解銘澤有些奇怪的看了秦非一眼
“剛纔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了嗎,王徹潛入到邢家收集證據然後直接審判就行了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白月樓的事情,你是怎麼證明我和白月樓沒關係的,光那一塊令牌就足夠我在黑石監獄待一輩子了吧”
“嗯,其實也不是很難,我找司徒修幫忙僞造了一個殺手“墨雲”,這樣就證明你的清白了”
秦非皺了皺眉
“這樣的話會有人信?”
解銘澤搖搖頭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信的”
“那你是?”
“不過只要讓特使相信了就好了”
“你是說這次的特使是個沒腦子的人?”
“當然不是了,特使可聰明着呢”
“那你是怎麼讓他信的啊?”
解銘澤猶豫了一下說:
“我和他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
秦非皺緊了眉,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知道這次的特使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十皇子夏軒殿下”
“皇子?!”
秦非有些吃驚,他沒想到特使的來頭居然這麼大,緊接着他皺着眉問:
“那你和他做了什麼交易?”
“很簡單,我幫他出謀劃策奪皇位,並且許諾將來整個封州的各大家族都會支持他當新帝”
解銘澤說的輕描淡寫,但是秦非的心裡卻震撼不已
“你說什麼?奪皇位?你爲什麼要答應他這種事啊?萬一他沒奪得皇位怎麼辦?”
爭奪皇位自古以來就是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當一個皇子當上皇帝之後爲了穩固自己的統治他很可能會把其他皇子全都殺掉,連皇子都有可能會死,就別說他們的手下了,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十皇子沒有奪得帝位,那麼解銘澤就是九死一生
秦非怎麼也沒想到解銘澤會爲了他答應十皇子這種事,如果知道會這樣的話那他寧願不從黑石監獄裡出來
看着秦非的樣子解銘澤輕鬆的笑了笑
“沒你想的那麼糟糕,其實十皇子的競爭力還是很大的,而且你換個方面想嘛,要是十皇子真的當上了新的皇帝,那我的身份不也一飛沖天了嘛”
“可是。。。”
秦非還想說什麼,解銘澤擺了擺手制止了他
“行了行了,你不用勸我,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你就不用勸了,你也不用有什麼自責或者愧疚,這件事我和我姐還有我姐夫都商量過了,他們都已經同意了,這就當成是一次豪賭,賭贏了我們解家還有尹家就能發展成爲邢城最大的家族”
“那要是賭輸了呢”
解銘澤沉默了下來,良久後他岔開話題說:
“說點開心的事情吧,對了,張狂結婚了你知道嗎?”
解銘澤很明顯的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下去,秦非深深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說:
“他和江茹總算是結婚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半年前吧,說起來他結婚的時候還發生了點小插曲”
“什麼小插曲?”
“張狂不是一直在軍隊裡待着嘛,你進監獄的事情他家裡人故意瞞着他,一直到半年前因爲結婚從軍隊回來他才知道,結果他就在婚禮上把代表邢家參加婚禮的邢俊纔給揍了”
秦非嘴角抽了抽
“這事估計也就他能幹得出來了”
解銘澤笑了笑
“說的就是,哪有在自己婚禮上揍賓客的新郎啊,不過說真的當時看他揍邢俊才還挺過癮的,我還藉着拉架的工夫偷偷踹了邢俊才兩腳”
秦非有些無語的搖搖頭,不過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看到秦非的情緒似乎好了一些,解銘澤繼續岔開話題說:
“對了秦非,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
“你對聖心堂很瞭解吧?”
“談不上特別瞭解,不過也還算知道一些他們的事情,怎麼了?”
“聖心堂有沒有什麼操控人心的邪術?”
秦非一愣
“操控人心?你問這幹嘛?”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們說過我爸賭博把我們家家底都敗光了的事情吧”
秦非點了點頭
“當然記得”
“當時我們家最大的債主就是方家,引誘我爸去賭的人就是方衛申,也就是方琦他爸,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很恨方家,哪怕後來我和方琦和好之後我也從來沒去過他們家,可是,在審判邢家的現場發生了一些小意外,邢德言被髮揭發之後當場就自殺了,他自殺之後方琦她爸突然就昏迷了,頭上還冒出一縷黑煙,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把我和我姐叫去了身邊,當場跪下給我們道歉”
“什麼?!”
“很吃驚吧,我和我姐當時也很吃驚,後來他告訴了我們一件事,當年他之所以引誘我爸去賭博,完全是邢德言在背後指使的,而他之所以那麼聽邢德言的話是因爲邢德言抓住了他的一些把柄,威脅他簽了一個黑紙紅字的協議,簽了那個協議之後他就不由自主的聽命於邢德言,所以其實當初毀掉我們家的真正幕後黑手是邢家和聖心堂”
“你們家和聖心堂有仇嗎?”
“沒仇,他們之所以對我們家出手是因爲懷疑我姐是冰天使的宿主,所以想把我們家毀掉然後方便把我姐搶走,這件事其實我已經搞清楚了,我也向邢俊才求證過,但是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所以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聖心堂有類似控制人心的邪術”
“這樣啊”
秦非思索了一下,很快他就想到了東元國和金晶國的事件
“據我所知應該是有的,東元國的國王當初就是被國師給操控了才變得昏庸無道的,那個國師就是聖心堂的人,還有幾年前金晶國和赤樑國的戰爭,那個幫助赤樑國的小國家越國的國王也自稱是被別人控制了,如果他沒撒謊的話,操控他的人應該是聖心堂的幹部紅蓮,而且東元國的國王和越國的國王都是在操控者死後立刻恢復清醒的”
“這麼說,我們家的事情真的和方家沒有關係了?”
“嗯,應該是的”
解銘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來壓在他身上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秦非笑着拍了拍解銘澤的肩膀
“這下你和方琦之間徹底沒有任何阻礙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啊”
解銘澤有些嚮往的看着夜空嘟囔了一句,然後又低下頭晃了晃腦袋說:
“結婚還太早了,未來的事情還不一定呢,我不想耽誤她,等我從國都回來再說吧”
話題又繞回了最開始,秦非和解銘澤都沉默了下來,良久解銘澤再次開口說:
“別光總說我的感情問題啊,說說你自己啊”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光棍一個”
解銘澤轉頭盯着秦非說:
“你就想這麼一直晾着餘苗嗎?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她喜歡你,今天她可是差不多抱了你一整天都沒撒手”
秦非嘆了口氣
“當然能看出來啊,我也不是傻子,兩年前就能看出來了”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是不喜歡她就早點直說,這麼一直吊着人家胃口可不是什麼好行爲”
秦非抓了抓頭髮
“哎呀,我也不是不喜歡她,只是,只是。。。唉~”
“因爲王徹?”
“有那麼一點他的原因吧,不過不是主要的”
“那是什麼原因?”
“怎麼說呢,你也知道我現在是聖心堂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
“你是擔心餘苗跟你在一起會有危險?”
“嗯,而且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死了,就像你說的,不能耽誤人家不是”
“你要是真這麼想就直接果斷的拒絕她啊”
“我,不忍心開口,而且我確實有些喜歡她”
“那你就她在一起啊”
“可是。。。”
“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的了?”
秦非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我一直就這麼優柔寡斷啊,要不你給我點建議算了”
“你確定要聽我的?”
“嗯”
“要我說你就去跟餘苗表白,然後你們兩個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信我一句話,真到了要死那一天你肯定會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把握好這段感情的”
“真的嗎?”
“廢話,我都死過一次的人了”
“好吧,我考慮考慮”
解銘澤看着秦非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
秦非也知道解銘澤說的有道理,但是心裡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顧慮,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他也學着解銘澤岔開話題說:
“銘澤,你幫我查一個人行嗎?”
解銘澤翻了翻白眼
“查誰?”
“一個叫姜伯涯的人,年紀大概和姬老師差不多”
解銘澤皺了皺眉,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嗎,你查他幹嘛?”
“他是聖心堂的首領”
“什麼?!”
解銘澤的注意力成功被秦非的話題所吸引,他一臉震驚的說:
“你怎麼會知道聖心堂首領的名字?我調查了幾年都沒有結果”
“哎呀,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查就對了”
“聖心堂的事情姬老師應該比較清楚吧,你爲什麼不直接去問姬老師呢?”
秦非搖了搖頭
“今天吃飯的時候我稍微試探了姬老師一下,他不想告訴我,只是一直說我現在知道還太早了”
“既然姬老師都說你現在知道太早了,那你就沒想過暫時先等等嗎?”
“我已經不想繼續等下去了,聖心堂這個組織我必須要查清楚,我已經想好了,過一陣子我就去幽國”
解銘澤皺了皺眉
“去幽國?你想好了嗎?聖心堂和幽國之間的關係可是曖昧的很啊,你要是去了那的話很可能會有危險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這件事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危險,據我得到的消息,幽國和聖心堂並不是完全的同流合污,幽國內部的情況很複雜,所以我想去親自看看,也許能搞清楚聖心堂建立的真正目的”
“你得到的消息?你這兩年一直在黑石監獄待着怎麼會得到什麼消息?你的消息來源靠譜嗎?”
秦非點了點頭
“應該靠譜,聖心堂首領的名字就是他告訴我的”
“他是?”
秦非猶豫了一下說:
“黑石監獄的監獄長——赫羅”
“黑獄聖君?”
“嗯,他好像和姬老師還有我師父很熟,而且在黑石監獄裡我和趙桀之所以能過的那麼輕鬆,也有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騙我”
“就算消息是真的好了,那你也沒必要自己親自去調查吧,你完全可以委託修幫你調查啊,他們的情報網那麼厲害,肯定能調查清楚的”
秦非搖了搖頭
“我還是想親自去看看,眼見爲實嘛,而且其實我也不清楚到底要調查什麼,我現在也只是有個大概的計劃,到時候還得見機行事”
解銘澤嘆了口氣
“那好吧,那我也不勸你了,總之萬事小心,還有記得多和趙桀、王徹商量商量,雖然他們兩個不見得能給你什麼特別有效的建議,但也好過你一個人”
“啊?和他們商量?”
秦非一愣然後連連搖頭說:
“不不不,我這次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我不會帶上趙桀和王徹的”
解銘澤一驚
“這麼危險的事情你怎麼能自己去呢,萬一出事了怎麼辦,至少你也把趙桀帶上吧,這樣多少也算有個照應”
“不了,這次我打算暗中調查,人數還是越少越好,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有事的,我現在的實力可是很強的”
解銘澤很清楚秦非說的都是藉口,他只是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只是想獨自承受下這些危險,解銘澤同樣很清楚只憑他是勸說不了秦非的,最終只能嘆了口氣說:
“那你多保重”
“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