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竟然是軍人出身!
謝小帥有些詫異的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他那,表情從來都不會發生變化的臉上。
在這一刻,謝小帥自己都不知道什麼原因,李劍的臉居然讓他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了!
不過,謝小帥並沒有出聲詢問李劍,爲什麼他會離開軍隊成爲一名民營企業家,坐在那裡老老實實當聽衆。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竟然在槍械設計這方面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當我第一次見到槍械設計圖的時候,我覺得覺得上面的參數,好像一羣有生命的精靈在上面飛舞,快樂的圍着我述說自己代表什麼,又有什麼作用!”李劍說得興起,理應眉飛色舞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停下來深呼吸幾口,而後語氣平和,帶着些許歉意的說道。
“不好意思,有點扯遠了!這人上了年紀,一說起當年就停不下來!”
謝小帥笑笑:“沒事,你暢所欲言,我有作爲一名聽衆的覺悟!”
“那年,我們單位接到一個研發命令,要求在半年之內,研究出能夠和國際接軌的新型突擊步槍和衍伸系列!當時的信息閉塞程度,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們手裡掌握的資料,僅有極少數國際最主流槍械的基本參數,其它就什麼都沒有了!”
說道當時的艱苦條件,李劍一陣唏噓。
“在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想要研發出能和國際接軌的新型突擊步槍,這無疑於是摸着石頭過河,全靠自己摸索!後來,單位開大會討論由誰來擔綱,結果百分之七十的人投我一票,這個任務也就落到我的頭上了!”
“我一個月就拿出了初步方案,在各種學術論證都成立的情況下,第一支試驗槍問世!我相當於這支槍的父親,所以試槍那天,我主動要求爲它開封試射第一槍。我信心滿滿的將子彈上膛,瞄準好目標之後就扣動了扳機!然而,讓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說道這裡,李劍的情緒非常激動,突然伸出雙手用力的搓揉着兩邊臉頰,同時牙關咬得緊緊地,好像忍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李董,又發作了嗎,趕緊吃兩顆藥吧!”駕駛員通過後視鏡看到李劍的動作,趕忙反手遞過一個藥瓶,關切的說道。
“不用,是藥三分毒,吃得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忍忍就過去了!”李劍咬着牙說道。
同時,大量的汗水,從他的頭頂和脖子上冒出,可見李劍忍受着多麼巨大的痛苦。
但奇怪的是,李劍的臉上,竟然連一顆汗珠也看不到。
“李董,我看你還是吃點藥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聽着李劍牙齒咬得嘎嘣嘎嘣響,謝小帥有些於心不忍。
“沒事,老毛病了,我早就習慣啦,這點痛我還不放在心上!”李劍的痛苦好像有所緩和,語氣都要輕鬆不少。
兩分鐘以後,李劍雙手停止搓揉臉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語氣平和的問道。
“我說了這麼多,你猜到我的臉怎麼回事了嗎?”
“炸膛?”謝營長同志眉頭一皺,試探性的問道。
“沒錯,就是炸膛!你應該清楚炸膛的威力有多大?雖然,當時我的臉上沒有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皮膚,面部神經也受到嚴重創傷,兩顆眼珠子都掉出來了!萬幸的事,我奇蹟般的活下來了,眼睛也沒受到什麼影響!從大腿移植到臉上的皮膚,沒有起衝突,康復得很好,一點疤痕都沒有,只是有點黑而已!”
李劍竟然還開起了玩笑,好像這件不幸的事情,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這下子,謝營長同志總算知道,爲什麼李劍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副棺材臉了?
不是他不想笑,而是他根本沒法笑!
剛纔李劍臉上的痛苦,絕對創傷的永久後遺症,一旦情緒激動、血流加快,血管壓迫神經就會產生劇烈的疼痛。
“首次試槍就出現炸膛事故,這把槍的命運,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吧?”
謝小帥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槍的設計多半不會被採納,只能遺憾流產。
“我在醫院整整半年時間才把傷養好,但我卻沒臉再回單位,轉業回家辦了一家制鞋廠!後來,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接了一筆訂單,幫國營被服廠加工一批作訓鞋!從此以後,我一步一步加深和部隊軍工企業合作,業務範圍涉及各個方面,這纔有了現在的神電集團!”
李劍對於離開部隊顯得很遺憾,語氣帶着微微的傷感。
“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讓我人生蒙上污點的設計!我堅信我的設計絕對沒有問題!所以,在神電集團成立以後,我將深深埋藏腦海裡的設計圖再畫了出來,又用最先進的製作工藝打磨出一把試驗槍!”
謝小帥覺得張政委說得沒錯,李劍的確是個值得令人敬佩的人,就憑他這股子執拗的勁兒,就沒幾個人可以相比較。
“這次試射應該成功了吧?”謝小帥笑着問道。
“沒錯,試射很成功,並且這把槍經過各種環境、各種氣候條件測試,證明它的性能可靠耐用,最後批量生產了一部分,小範圍列裝!而你們沙狐,就是第一批列裝這槍的單位!”
李劍的語氣又活泛起來,顯然,這支槍是他的心血結晶,能夠問世就相當於自己的孩子出生,當父親的人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什麼,你是說!”謝小帥被驚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曾經還使用過李劍設計的槍。
“噓,這事可不能說出去!”不待謝小帥說完,李劍立即出聲阻止,顯然這是高度保密的事情。
這把槍給謝小帥的印象比較深刻,那是陳列在閃電貂武器庫最深處的一把槍,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據說其在等同距離內的穿透力,一點也不必槍中之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