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方指揮員的一通亂罵讓下面的戰士們委屈極了,沒人觸碰過地雷,也沒人感覺自己腳下踩到什麼觸發爆炸的裝置。
下面的班長詢問戰士們,而後將情況彙報給排長,排長們又向連長彙報,最後將情況反映給了指揮員。
“營長,戰士們都說了,沒人踩着地雷。”一名已經‘陣亡’的連長苦着臉說道。
“對呀營長,我的戰士們也沒人踩雷。”另外一名沒有陣亡的連長憋屈的說道,他的連隊傷亡也是相當慘重,減員三分之二以上。
“營長,我手下一個戰士跟我,他剛走到歪脖子樹旁邊,聽到裡面響了一下,跟着就發生爆炸啦。”一名排長上前彙報道。
“走,去看看。”聽到不是自己的戰士犯錯,指揮員臉上緩和了下來,帶頭朝那顆歪脖子樹走了過去。
指揮員拿着手電,將歪脖子樹上上下下仔細的看了個遍,始終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最後,樹腳下慢慢冒出來的汁液引起了他的注意。
指揮員蹲地,用手指在樹皮上摸了一下,感覺到樹皮上的凹槽後,摸出匕首將樹皮剝開。
一條細細的絲線就呈現在他的眼前,順着絲線往上拉,一個封口膠纏繞而成的醜陋簡易觸發器從樹洞裡掉了出來,同時還有一顆已經變形的橡膠彈頭。
指揮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傻愣愣的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樹洞只有硬幣大小,那個簡易的觸發器同樣只有硬幣大小,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兩個銅片在觸發器的正中心,也就是說開槍的人不但要將子彈準確的打進樹洞,還要打在樹洞的正中心,不然很有可能無法使兩個銅片挨在一起引爆炸彈。
並且,長期接觸武器的他,一眼就認出了那顆變形的橡膠彈頭是突擊步槍專用的,絕非狙擊步槍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槍法?突擊步槍的射擊精度絲毫不比狙擊步槍差,之前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
雖說四百米之內是突擊步槍的有效射程,可是真正能夠排除一切環境因素的干擾,做到指哪打哪的全軍區又能有幾人?
恐怕軍區大比射擊項目的冠軍,也不敢保證有這種精度吧?何況是在沒有光線的黑暗條件下。
更何況,在爆炸發生之前那一瞬間沒人聽到槍聲傳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開槍的人至少在三百五十米開外!
槍聲傳來之前就被爆炸聲掩蓋,只有這種解釋最合理。
“他孃的,看來這次咱們是碰到硬茬子啦!”指揮員憋了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營長,一定是響尾蛇的人乾的,就他們喜歡搞這種狗偷鼠摸的小把戲!”那名陣亡的連長不甘的說道。
“給我閉嘴,你已經是死人啦,要有死人的覺悟!說人狗偷鼠摸,有本事你也給我搞一個去,看看能不能騙過人家的眼睛?”指揮員怒斥道。
此時,紅方的追兵沒人敢上前跟暴怒中的指揮員說話,傻子纔會去觸這黴頭呢!
“行啦,一個個的又不是死了爹孃,哭喪着個臉幹什麼?集合隊伍繼續搜索,這次一定要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注意自己腳下有沒有陷阱,更要留意周圍環境是否有什麼異常。”指揮員雖然暴怒,但是卻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
這次,紅方追兵學聰明瞭,人員分散得很開,怕萬一再有陷阱,一下子就被擼倒一大片。
看着漫山遍野的手電燈光,謝小帥目的已達到,於是不在繼續逗留,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很快,謝小帥來到坦克營的外圍,營區裡的氣氛很緊張,剩餘的兩個連伏兵依然保持着防禦陣型。
謝小帥摸出身上所有攜帶的手雷,拔掉保險插銷,將觸發撥片用一塊片石輕輕壓住。
做完這些,謝小帥悄悄的退出老遠,然後轉身半跪在地上,舉起槍就是一個掃射。
構成防禦圈的紅方伏兵接連中槍,指揮員立即大吼一聲,戰士們立即齊刷刷的掉轉槍口,對着謝小帥這邊猛烈的射擊。
謝小帥完成掃射之後便撲到在地,一個驢打滾落如旁邊的一個小溝壑裡面,只聽到從頭頂飛過的子彈刷刷的高速破空聲。
順着溝壑一路爬過去,謝小帥出了子彈的覆蓋範圍,站起身端槍又是一通掃射。
不過坦克營區裡的伏兵指揮員並沒有下令追擊,指揮部隊就在原地攻擊謝小帥,好像打定主意要嚴防死守一般。
伏兵不出來,謝小帥的引蛇出洞計劃不就破產了嘛,既然如此,他立即決定順水推舟,將伏兵釘死在營區裡。
躲進溝壑裡,謝小帥又朝回爬,在中間部位的時候起身,端起槍仔細的瞄準單發射擊起來。
兩顆手雷被擊中朝坦克營區裡飛去,觸發撥片一離開小石塊的壓制就立即脫落。
手雷飛出七八米就失去力道掉落在地,在地上滾出幾米遠之後引爆時間就到了。
爆炸距離紅方伏兵的防禦圈還有一段距離,沒有造成任何傷亡,但是效果卻不一樣。
紅方伏兵指揮員以爲在側面還有襲擊者,於是將部隊防禦圈分成幾股,構成一個扇形防禦圈。
再次單發六槍,剩餘的幾顆手雷全部被打飛出去,在紅方伏兵的防禦圈外密集爆炸起來。
謝小帥在對方子彈飛來之前,臥倒在地藉助這條不深的小溝壑出到危險中心,快速回到山林之內。
在朝山林奔跑的中途,謝小帥不斷的轉身開槍,故意將自己暴露給紅方伏兵。
他之所以這樣做爲的就是要營造一種假象,告訴紅方伏兵,前來攻擊的人想要引他們出去。
紅方伏兵果然沒有追擊出來,坦克營區裡的伏兵指揮員,顯然不容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他在懷疑剛纔的攻擊只是個幌子,爲的就是將他們引出營區,這樣埋伏在暗處的襲擊者同夥就能趁虛而入,直奔司令部而去。
謝小帥不再開槍騷擾對方,對着紅方戰士構成的防禦圈呲牙一笑,有一股陰謀得逞的味道。
連續騷擾兩個營區,謝小帥來回奔走幾十公里,但是並沒有感覺到疲倦,反而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