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是個很有才很厲害的女人,同時她也是個美麗至極的女人。
對於美與醜,白姨有自己的標準,看得順眼的,都是美的,不順眼的,都是醜的,不過至今爲止,能比她還順眼的女人,她還沒見着幾個。
不過現在,一絲不掛的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前的她卻有些懊惱,仿似是嫌自己長得太過順眼了。
白姨知道自己身上最大的特點,不是高佻的身材,也不是精緻絕倫的五官,而是肌膚的白,這種白不是化妝品塗抹出來的,更不是病態的,而就是健康自然的,可是以東方人的膚色而言,像她如此美白的,卻實屬少見。
或許,這是因爲白姨是個混血兒,擁有一半俄羅斯血統的緣故吧。
白姨仔細的打量着鏡中的自己,肌膚如瓷器般的細膩光潔,充滿着水霧的光線下,那未着寸縷的肌膚透着淡淡的瑩光,軟彈得破,細嫩得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把她揉碎似的。
這成熟的身體,足以讓世上萬千男人爲之顛狂,白皙修長,玲瓏剔透,勻稱,豐滿,那流暢緊繃的肌膚、富有彈性的觸感,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剛剛沐浴過的身子,對男人而言,不管是撫着、摟着,親着,還是嗅着,都是一種極品的享受。
可是有時候,優點也會變成缺點,例如一會兒丁家的宴會,白姨如果出現在場中,不消一秒鐘,義合幫的人便會一眼認出她來。
想要瞞天過海的混夾在其中,那就必須得改頭換面!
白姨首先拿來了幾卷紗布,撕開一卷之後就在自己的胸前纏繞起來,緊緊的,一圈繞着一圈的……纏好之後,穿上了外衣,別人只是覺得這胸膛稍爲結實點,卻絕不會想到下面藏着波濤洶涌的。
白姨對着鏡子轉了個圈,還是有點滿意的,雖然很緊很悶,彷彿連氣都透不過來似的,但爲了計劃能成功,她也只好拼了。
胸部是搞定了,臀部卻是無法改變的,唯有用鬆絝一點的褲子來摭掩了。
易容術這種深奧的東西,白姨沒學過,但對於化妝卻有深厚的認識,她知道有一種粉底的顏色恰好可以摭住她肌膚原本的亮白之色,使之看起來就像普通人的膚色一般泛黃,粗焅。再加上別的一些點綴與修飾,完全不露痕跡的改變肌膚的顏色。
白姨在自己的臉上,頸脖上,雙手上的肌膚塗抹了很久,把暴露在外的膚色全部改變後,這才用對五官稍加修飾,雖然修飾完了之後,五官的變化不是很大,可是神情氣質再也不見半點女人味。
不過妝化到了這裡,還不算完,白姨又把在道具店買來的鬍渣小心的貼了上去,然後在長髮上打上髮油全都盤起來,這就把一頂爆炸頭似的假髮帶到了頭上!
最後,她又把一個牙套塞進了嘴巴里,頓時,她原本好看的腮邊鼓了起來,整張臉也完全變了樣,與剛纔完全判若兩人,再把稍顯寬大的西裝往身上一套。
一切裝扮好之後,鏡中脣紅齒白嫵媚動人的白姨不見了,只有一個微顯瘦削的齙牙哥穿着一套很潮的西裝站在那裡。
白姨放開身形,隨意與大咧的走了幾步,鏡中的她不見絲毫女態,連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又何況別人呢!
上午十點,白姨駕着租來的奔馳車出現在丁家別墅外面的柏油路上。
遠遠的,便已看到別墅到處彩旗飄飄,鮮花吐豔,張燈結綵,上空還飄着個巨大的紅色氫氣球,燙金大字寫着:“生日快樂”,一派喜慶,歡樂,祥和的氣氛。
白姨把車駛到近前,發現這好像不是個派對,而是個私家車展,各式各樣的名車豪車跑車擺了滿滿一路,幸虧自己早有先見之明,租了輛奔馳過來,否則恐怕連門都進不去吧!
想到門,白姨這才注意見大門那邊,在兩例花枝招展的迎賓小姐後面,她並沒有看到古楓,丁寒涵,又或是師爺與丁力生的身影,可是她卻看到了另一人,那就是光頭。
光頭西裝筆挺人模狗樣的背手站在那兒,那警惕的眼神時不時的在進來的賓客間掃蕩着,彷彿是誓要從中抓出個奸細來纔對得起主子似的。
“狗漢奸!”白姨恨恨的罵一句,心裡卻突突的直跳,暗想自己真的太瘋狂了,義合幫中十個人就有八個半是認得自己的,而自己竟然敢孤身一人前來,也不知是勇氣,還是傻氣了。
好容易找到了空位把車停了下來,先是拿出鏡子整了整裝容,沒亂,也沒花,這就好整似暇的下了車,慢悠悠沿着院牆往回走,一邊走還不時的掏出搖控器來察看,然而紅燈始終都沒亮起。
一直快到大門了,紅燈也沒有亮起的跡象。
紅燈不亮,這就意味着不能燃爆,那麼自己的計劃就不能實現了!
難道,非得進去不可?可是看到遠遠的站在裡面的光頭,心裡又不由一陣陣犯悚,光頭和自己共事近十年,自己化成了灰他未必認得,可只是化了裝的話,應該不難認吧!
真該死,自己買炸彈的時候怎麼就不賣個遠程搖控的呢!
白姨暗裡自責不已,眼看着僅差兩步就是大門了,沒有辦法了,只好把心一橫,硬着頭皮往裡走去。
“歡迎光臨!”迎賓小姐們嗲嗲的齊聲喚着對白姨鞠躬。
白姨沒敢笑,因爲笑一笑,粉可能會掉,所以她就僅是微點一下頭,面無表情的往裡走,其實心裡已經狂跳得快要蹦出來。
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接近光頭了,而白姨也感覺到光頭那霍霍的眼光正逼視着自己,如果被他認出了自己,那麼所有的計劃將會功虧一簣了。
“卟嗵!卟嗵卟嗵!卟嗵卟嗵卟嗵!”她的心裡真的猶如鹿撞,比古楓第一晚和她做戶外運動的時候還緊張呢!
眼看已到了光頭面前,錯身而過,白姨大呼一口氣,正想像貓一樣悄然遁走的時候。
“咳!”光頭輕咳一聲,喝道:“這位先生!”
白姨心中一驚,差點沒摔倒在地上,鎮定鎮定,他叫的是先生,是先生,他沒有認出自己來,淡定點。
深呼吸了兩次後,白姨轉過頭來,嫣然一笑道:“這位光頭帥哥哥,你是在叫我嗎?”
如果是未化裝前,白姨的笑容是可以顛倒衆生的,不過化裝以後嘛……嗯,同樣也可以顛倒的,不過用跌倒會更爲精確些。
光頭真的就差點倒下了,面前這位,翹着蘭花指,一口中性的聲音偏偏還要作嗲嗲狀,尤其是那外翻的齙牙,不笑還好,一笑牙齦牙齒盡露,就像是李大嘴一樣,實在是太嚇人了!
“先生,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長得這麼醜還要扮僞娘,你就太錯了!”如果換了平時,光頭說不定就漫罵着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了,可是今天是龍頭的大好日子,他可不敢有一點放肆,於是就強壓着心中的寒意與怒意道:“這位先生,你的請柬呢?”
白姨擡眼看看,光頭的旁邊確實有一張桌子,後面坐着兩人,正在忙碌的登記着,而進來的賓客幾乎都把一張紅色的請柬遞到那張桌上,除了自己。
白姨應變的能力極快,心眼一轉,這就有了主意,故意粗着嗓門還要用嗲嗲的語氣對光頭道:“哎喲,這位光頭大帥哥,你什麼眼神啊,人家明明是個女仕,你怎麼喊人家先生呢!”
“咳~~”光頭巨寒,他真不知道是這位的性別有問題呢?還是他的眼神有問題,這位上頭到腳有一點像女的嗎?
“光頭大帥哥,人家的請貼可能忘在車裡了啦,你稍等一下哈,我這就去拿來,你不要急嘛!”白姨看到光頭已經一副難堪的表情,更是故意噁心他,說着甚至還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一下。
白姨說着,也不等光頭反應過來,這就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