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沒多久,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進來一個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禿頂男和一個瘦高個竹杆似的眼鏡男像是黑白無常雙雙來到。
來者是客,施玉柔客套寒暄着起身讓座,自己坐到古楓這排來了!
至於古楓,屁股沒擡,正眼也沒看兩人,這讓高高在上習慣了被人奉承的錢村長感覺相當的不爽,心想瞧你這細皮嫩肉小白臉的模樣,不就這女人包養的一個小白臉麼,還敢瞧老子不起?你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呢?
不過那個瘦個眼鏡男黃主任倒是個精明的主,一見村長臉色不對,趕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趁着施玉柔喊服務員加碗加筷加酒加菜的當兒,悄悄的對村長說:村長大人,別忘了咱們是幹什麼來了,這種低俗下賤甘願被包養的小白臉哪值得您老人家一般見識啊,那不是擡高了他嘛!再說了,這姓施的娘們雖然長得風騷~水靈蕩人心魂,一副好看又好吃的模樣,可是再好也好不過白花花的銀子啊,您老消消氣,不值得跟這種貨較真,你看看他,一副短命的相,遲早都會腰損腎虧精盡人亡的死在這娘們的肚皮上!
錢村長怒瞪他一眼,正想說,要是能死在這女人肚皮上的話,那是多大的福份,你TM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了。
可是這話還沒來得及說,施玉柔已經揮手讓服務員下去了,正含笑招呼他們呢,於是兩人趕緊停止交頭接耳,天大地大不如錢大,看在錢最大的份上,錢村長脾氣再不好,也只好忍了。
加了碗筷,加了菜,吃吃喝喝,東拉西扯好一陣,錢村長見施玉柔竟然一直都不問起土地的事情,不免有些着急,於是古桌下用腳踢了踢眼鏡男黃主任,黃主任立即會意,把話拉進主題道:“施老闆,是這樣的,原本你要租用我們村裡那塊地的事情是沒有沒題的,各方面的細節我們也都談妥了,我們村委會也積極動員村民們搬遷......”
“黃主任,稍等一下!”施玉柔聽得頭有點大,忍不住打斷道:“我看中的那片地方不就是個荔枝山麼?我們一起去現場查看過的,甚至還繞着荔枝山走了一圈呢,不是一戶人家都沒有嗎?你說要是徵地果樹補償款什麼的,不是全都寫在合同上,只要簽了合同我就打款麼,還有什麼好搬遷的呢?”
“呵呵,施老闆,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荔枝山雖然沒有人家,但是卻有本地輩份極高的兩戶村民的祖墳在那裡啊,現在人家不同意搬遷,事情很麻煩啊!”那錢村長操着半生不熟帶着粵語帶着客家話口音的綜合性普通話插嘴道,而那雙色眯眯的眼光卻在施玉柔的身上滴溜溜的亂轉。
“哦,如果他們真的不同意的話,那這事就算了,我看你們隔壁西子村那塊荒地也不錯嘛,他們村委會也有意邀請我們去建廠,而且那塊地的地形還相對平整,我連推土的人工都省掉不少呢!”施玉柔淡淡的道。
聽了這話,錢村長和黃主任臉色均是一變,明顯緊張了起來,那禿頂男錢村長藉端酒的姿勢,在桌下用腳猛踢黃主任。
兩人表面雖然不動一點聲色,然而這點小動作卻又哪裡瞞得過生意精的施玉柔,心裡自是一陣冷笑!
“呃,施老闆,你先不要着急,那兩戶村民的態度雖然很堅決,說是死不移穴,葬不改地,但是經過我和村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耐心細緻的一番勸說之後,口頭終於有所鬆動,不過卻要求我們必須我們必須作出補償,如果我們能夠答應的話,他們應該就沒問題的。”黃主任冠免堂皇的道!
不用問,黃主任張嘴閉嘴說的雖然是“我們”“我們”,事實上這筆補償款卻只有施玉柔一個人出的。
“那這個補償要多少呢?”施玉柔臉上古井不波的道。
“也不是很多,他們要求的是二十萬!”黃主任小心翼翼看着施玉柔的臉色道。
差那麼點,施玉柔就要拍案而起了,牽兩座死人墳就要二十萬,你們不如直接擡着棺材去銀行搶?
見施玉柔不說話也不表態,錢村長又在桌下猛踢黃主任。
和村長大人一起辦事,黃主任註定了要做受氣包,只是今晚特別慘,桌下那兩條腿差點就被踢折了,卻是硬生生的咬牙強忍着,甚至還擺出比哭好看不了的笑容對施玉柔道:“其實我和村長都認爲,這個價有點高了,所以兩方協商一下,他們的要求降到了十二萬!”
好傢伙,一下就打了六折,這減價大甩賣可有點瘋狂啊!
施玉柔仍是沒說話,心裡卻正在快速的想折,她雖然不心疼這十二萬,卻是不甘心這人當冤大頭的狠宰,因爲她很清楚,這錢不管多少,最終進入的還是這兩個狗屁村官的腰包。
正猶豫間,半掩的包廂門外走過去一人,可沒走兩步竟然又倒了回來,推開門走進來笑道:“楓少,真的是你啊,我剛剛還以爲認錯人了呢!”
錢村長和黃主任看到這人,首先就是一愣,然後臉色就是一陣發白,不過那進來的人卻並未看到他們,只是笑着直直走向古楓。
一直悶頭喝酒,什麼話都不說的古楓擡起頭,看了一眼來人,這不就是那個打不死煮不爛的阿四麼,於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算作打過招呼。
“呵呵,楓少,真是巧呢,沒想到你也喜歡吃湘菜呢!”古楓的反應雖然很冷淡,但四哥卻不以爲意,反而極爲熱情的坐下來,殷勤的給古楓倒酒,目光轉動間,這纔看到了坐在古楓旁邊的女人,以及那禿頂胖子與瘦個眼鏡男,那長得天姿國色的女人四哥雖然不認識,可是這對面彷彿黑白無常一般的兩個傢伙,他卻是識得的,於是不鹹不淡的道:“哦?錢村長和黃主任也在呢?”
“呵呵,是啊,四哥近來可好!”黃主任勉強笑着向四哥招呼。
錢村長卻是臉如土色的點點頭,坐在那裡的姿勢也連換好幾個,彷彿如坐鍼氈一般。
四哥是道上混的,基本上在龍山這片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他,別看四哥在古楓面前像個哈叭狗一樣,可是四哥在龍山區這一帶的名氣着實不小,他絕不是那種小癟三小混混所能比擬,他是個頭,頭目中的頭目,也就是俗稱的大佬,手下靠着他討飯吃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號,勢力涉及好幾個鎮,近百個村,而錢村長和黃主任這個村恰恰就是四哥的勢力範圍,平時自然就少不了交集!
照理來說,四哥應該討好這些土剝皮,給他們上供,看他們臉色以求庇護,可惜四哥跟本就不鳥他們,因爲他們還不夠資格和他直接對話,像四哥現在的身份,怎麼也得鎮長以上的級別纔夠得上份兒讓他巴結,至於村長,主任一流,他一般是不拿正眼看的。
平時和錢村長黃主任等人打交道的,是四哥手下的手下,有些事情,村委不好出面,連聯防隊也不好插手的,那就是四哥手下的手下的事情了,可以說,在有些事情上,錢村長一等還得倚仗四哥的手下,但四哥手下的一些生計,錢村長等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大家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
四哥一般不會得罪這些土剝皮,但絕對不是惹不起,而是爲“生意”考慮,要搞掉一兩個村長主任之流的角色,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但到了錢村長這邊,卻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對於四哥這種人,他們是絕對不願意招惹的,在臺面上,他們會說自己是精瓷兒,四哥就是個爛瓦,不值他們使勁磕,而事實上,他們卻是怕,招惹了黑社會,那絕對是雞犬不寧家無寧日的結果,搞得不好,弄到最後自己是怎麼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原本,錢村長和黃主任都壓根就瞧不起古楓,認爲他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首先是因爲這傢伙長得實在是太過俊俏,年齡上和施玉柔差着一截距離,怎麼說也有七八歲,另外就是這位對他們不理不睬的態度,原本他們認爲這主是高傲,後來想想,卻堅定的認爲是自卑,認爲這樣的場合,他這樣的身份沒有資格說話,然而四哥的出現,特別是四哥對這位畢恭畢敬整一個哈趴狗的態度卻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恐怕是看走眼了,這位很可能是個人物,*有多深厚不曉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位應該沒有施玉柔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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