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簡單的重複了一遍計劃,這就準備去前面等古楓,可就在這個時候情況發生了變化。
古楓竟然遠遠地就朝那女人點頭招手,喊道:“大姐,我來了!”
“慢,情況有變!”陳弘胤低喝一聲,另外幾人很有默契的一下縮進了小超市裡,全都分開散到貨架前裝作挑選商品,其實卻透着落地玻璃偷瞧着外面的動靜。
那天晚上在市人民醫鄭鳳嬌見過“昏迷”的古楓,一眼能認出他自然不奇怪,可在她的印像中,古楓好像沒見過她啊,他怎麼會認出自己呢?
其實,她哪裡知道,裝昏扮暈的古楓不但認得她,鄭家那晚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都認得。
鄭鳳嬌胡疑間,古楓已經走到了面前,她正想用準備好的臺詞來兩句冷嘲熱諷的時候,古楓卻沒給她任何機會,徑直就拉開後排的車門坐了上去。
鄭鳳嬌氣得跺了下腳,但也只能沒辦法地上車,在發動車子的時候,卻仍是轉過頭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對古楓冷喝道:“小免宰子,你給我放老實點,像你這種癟三,老孃年中沒見過八百也有一千.......”
古楓原本是心情不錯的,可是一上車就被辱罵,當即就怒了,“黃臉婆,你再跟我多一句廢話,師爺和你們談的所有條件都拉倒,你兩個弟弟愛找誰治找誰治!”
古楓握說完,手就搭到車門開關處,冷冷地盯着鄭鳳嬌道。
他的表情明白無誤的告訴鄭鳳嬌,如果她再咯嗦一句,他就會下車走人。
“你——”鄭鳳嬌沒想到古楓竟然突然來這一手,她真的很想叫他立即就滾下車去,可是想到自己躺在醫院裡無人可治的兩個弟弟,終於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你什麼你,你趕緊開車!”古楓甩下這一句就閉上了雙目,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
鄭鳳嬌被氣得臉紅耳赤張牙舞爪,卻又無可奈何,只好發動車子往市人民醫駛去。
酒逢知己是千杯都少,話不投機卻是半句都有多,一路無話,二人到了醫院。
進入鄭阿牛的病房,幾乎所有人都對古楓怒目而視,像是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唯一隻有早早到場的楚欣染勉強對他一笑。
這等場面,楚欣染真不該來,她的出現只會讓她和古楓之間徒添尷尬而已,可是父母雖然離婚了,母親仍是母親,舅舅仍是舅舅,這麼大的事,楚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來,那是有點說不過去的。
“怎麼?不歡迎我麼?不歡迎我,我就走咯!”古楓皺着眉頭就要轉身。
“王八蛋,咱們不是談好了的嗎?你提的條件我們都答應你了!你還想怎麼樣?”鄭鳳嬌怒喝了起來,橫起身攔在門口。
“條件是好心的師父提的,我可沒有那麼好心,你們有求於我,不給我老實的裝孫子,還在這充大爺,你們以爲自己真的很了不起?了不起就別求我啊,全都不知所謂的癟犢子玩意!!”古楓對鄭家上下抱着極深的誠見,就算是看在楚欣染的份上也無法抵消這股怨氣,所以他們一咋呼,他立即就發飆了!
楚欣染認識古楓那麼久,從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面對怒火滔天橫眉冷目的他,不知爲何,心思縝密反應靈敏的她竟然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告訴你們,別真以爲你們鄭家人多勢重我就真的很怕,要真的怕我就不揍他們了,而且我不是一定非得給這你們這個禽獸不如的弟弟治傷不可的,我要不想治,天皇老子來了都不行,你們等着看他變成殘廢吧!”古楓狠了心,他在路上的時候已經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可是事到臨頭,想起那天晚上他們鄭家上下那樣的對待他與蘇曼兒,他心內那股邪火就噌噌噌地冒起來。
“小癟三,我撕了你!”是可忍孰不可忍,鄭鳳嬌忍屎忍尿也忍不了一個屁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在她面前囂張的。
其實......古大官人那啥是長齊了的,只是鄭鳳嬌沒有機會看而已。
在她怒不可遏張牙舞爪地朝古楓撲過去的時候,她的三個弟弟趕緊的攔住了她,千難萬難的才把條件談好,鄭阿牛與鄭則東的傷纔有了希望,在這節骨眼上,誰也不敢讓鄭鳳嬌胡來啊。
“姓古的,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鄭鳳嬌的大弟弟鄭國強冷聲道。
“你不就是要錢嗎?給你!”鄭鳳嬌二弟鄭德明把一個皮箱“轟”地兩聲扔到了古楓的腳下。
光聽聲音,古楓就知道里面裝的是黃金不是石頭,但他仍是冷冷地笑道:“有錢很了不起嗎?就衝你們這種態度,有錢我也不治!”
說完,古楓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不許走!”鄭鳳嬌的三弟鄭成立一下就欺到古楓身前,齜牙咧嘴凶神惡煞的怒視着他,拳頭握得格格作響。
“怎麼?你也想變成殘廢和你弟弟作伴嗎?”古楓沒有絲毫懼意迎視着他。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楚欣染見馬上又要三國大戰,趕緊的站出來打圓場,雖然她也覺得古楓今天的言行舉措都太過了,但一切看在兩個還躺在牀上的兩個舅舅份上,她也只能稟着息事寧人的態度上來勸慰了,“古楓,你看這事情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大家也都把條件談好了,再往下,咱們沒必要搞得這麼僵的嘛,大舅,二舅,三舅,你們和我媽先出去,讓古楓給你四舅治傷嘛!”
“楚欣染!”古楓苦笑,很無奈地說:“說實話,你真的不該出來攪這趟混水,我真的不想把你也一併恨上。”
“古楓,這是我的親舅舅,你以爲我真的能不管嗎?”楚欣染苦笑着說,雙眼中滿是楚楚可憐的求饒之色,顯然是希望古楓能看在她的份上,不要和她母親與舅舅等人斤斤計較。
“行吧,原本我今天來壓根就沒打算要給這兩個草蛋玩意兒治傷的,可是偏偏你來了,他們雖然不仁道,可你卻沒什麼地方得罪我的,罷罷罷,趕緊讓他們給我滾蛋!”古楓指着鄭鳳嬌等人不耐煩的揮手道。
“你——”鄭鳳嬌聽了這不陰不陽的語氣又要發作,但接觸到女兒凌厲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眼神,話語不免一滯。
聽古楓的語氣,事情已經有轉機了,他是打算要給鄭阿牛治傷了,楚欣染大喜過望,哪裡還敢讓母親亂來,沒大沒小的瞪了她一眼後,對鄭國強道:“大舅,你們趕緊出去啊!”
“別跟我瞎磨蹭,愛治不治,不治就拉倒,我的時間很寶貴!”古楓眉也不擡的說。
鄭國強幾兄弟衡量得失輕重,最終只好走了出去,當然,他們沒忘記七手八腳的鄭鳳嬌也一併架出去。
古楓仍是那副臭屁的表情,對於這鄭家的人,他真是恨到了極點,所以跟本沒有必要給他們好臉色看,在一等人退出病房後,古楓就示意楚欣染反鎖上房門。
楚欣染知道這位是要大顯神通了,趕緊乖乖的關上了房門。
古楓走到牀上,伸手就用力地給掛消炎藥止痛藥掛得昏昏沉沉的鄭阿牛臉上來了幾下,“喂喂喂,阿牛哥,阿牛哥,快醒醒,快醒醒,你媳婦跟人跑路了!”
聽到這陰陽怪調的叫喚,楚欣染差點“咕哧”一聲笑出來,費了好大的勁才面臉耳赤地勉強忍住了,不免幽怨地橫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作怪,真是的!
鄭阿牛沒做美夢,他做的是惡夢,夢見被人追殺亂砍,正慶幸有人把他叫醒呢,可是睜開眼一看發現竟然是古楓,以爲自己又掉進了另一個惡習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