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警官,在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發現黑龍會有什麼異動?”
小宇神情凝重,剛纔他對那個小王使用了‘搜魂’秘術,卻沒有從他的記憶中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顯然,對於那個龍哥所執行的‘更爲重要’的任務,他也只知道個大概,根本不知道詳情。
“異動?”宋薇搖了搖頭,認真地對小宇道,“我在他們會議室和VIP包房安放的竊聽器都被他們找了出來,根本探聽不到一點有用的情報。不過,聽說龍飛最近很忙,幾乎每天都有人來天上人間找他,看樣子是在籌劃什麼大行動的樣子,可是除了飛鷹堂的堂主江龍外,下面的人卻沒有得到一點兒消息,就連那些飛鷹堂的人都不清楚具體的行動目標。”
“哦?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小宇眉頭一挑,“看來,等會兒我不得不去拜訪一下一位老朋友了!”
“老朋友?小宇,難道這個人的能力這麼大?居然連這麼秘密的事情都知道?”宋薇一臉的驚訝,她費了如此大的心力,甘願在黑龍會裡當服務員臥底,探聽出來的情報也十分有限,而小宇的這位老朋友卻能知道比自己還要多的情報,這個老朋友到底是誰?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他知道的東西肯定會比你要多一些……”小宇忽地對宋薇神秘地一笑,“宋警官,這個老朋友你也是認識的。”
宋薇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老馬!”
“呵呵,宋警官,你也猜到了,也許你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十有**就是老馬在背後搞的鬼,我正好順便去找他好好算算這筆賬!”小宇眼中露出一絲冷芒。
“原來是這個老傢伙!小宇,我和你一起去!”宋薇咬着牙恨恨道。
梧州路高檔別墅小區內。
雖然已是深夜,一間別墅的書房裡仍舊亮着燈。
老馬坐在沙發上,一邊喝着紅酒一邊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
已經一年多了,自從遇到那個天煞孤星後,幾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中過日子,今天終於可以放鬆心情,痛痛快快地喝杯酒。
他這次之所以出賣天煞孤星,其實也有說不出的苦衷,黑龍會雖然在上海已經被壓縮到了僅有一個區的地盤,不過他知道,龍飛就好象一條毒蛇,正在等候機會發出致命一擊,韓彪此人鋒芒太露,論陰險狡詐,是絕對玩不過他的。
特別是近期,龍飛不但和那些新疆人來往頻繁,而且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經常來天上人間和他會面,那些人身上的氣質和高高在上的姿態絕對並非常人所能擁有的,更是令他心生警惕。
他知道龍飛肯定正在籌劃什麼事情,可是卻把身爲內堂堂主的自己矇在鼓裡,這就說明,龍飛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另外,在一次和老貓喝酒中,無意中得知,龍飛一直在暗地裡追查那些竊聽器的事情,並且已經把焦點集中到了公司近期僱用的那些服務員身上,正在逐個調查這些服務員的底細。
老馬聽了如坐鍼氈,他知道,自己的事情遲早都要露餡,與其讓龍飛查出來那個女的就是內奸,牽連到自己,還不如自己主動自首,將功贖罪。
出乎老馬意料之外的是,當他和龍飛說了自己和天煞孤星合作的事情後,龍飛竟然一點也沒有怪罪於他,反而相當大度地原諒了他,令老馬感激涕零之下,立刻向龍飛獻上一計,以宋薇爲誘餌,誘殺天煞孤星。
龍飛欣然採納,更是對老馬的計策交口稱讚,令老馬頗有些飄飄然,重新找回了以前當‘智囊’時的感覺。
老馬知道,雖然天煞孤星身手很高,但是有心算無心之下,面對近兩百人的圍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特別是買買提從阿富汗****訓練營中秘密調來的那些武裝分子,這些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絕非黑社會可比,毫不誇張地說,有這些人在,足夠打一次小規模的戰爭了。
既然天煞孤星之死已成定局,老馬也不想老是在天上人間窩着,今天特地早早地來到了二奶小娜這裡,好好地和她溫存了一次,足足做了一個小時,事畢後頗有些寶刀未老的感覺。
現在,小娜和兒子早已在樓上入睡,老馬卻是精神亢奮,沒有一點睡意,他在等劉五的電話。
這些人出發前,他特地關照劉五,事成之後一定要給他打個電話,現在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怎麼這劉五還沒來電話?莫非他把自己忘了?
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酒杯,老馬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喝了一口,忽聽樓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動,好似重物墜地時的響聲。
老馬心頭一驚,書房的上面是小娜的臥房,莫非她睡覺姿勢不好,從牀上掉下來了?心裡不由地暗罵,蠢貨!吵醒了兒子怎麼辦?
趕緊放下酒杯,向樓上走去。
推開小娜的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血腥的一幕。
小娜睜大了眼睛背靠着壁櫥,坐在地板上,雙手捂着自己的喉嚨,鮮血她的指縫中汩汩流出,在地上留下了一大灘血跡。
在她的身邊,躺着自己剛滿一歲的兒子,可憐的小生命臉蛋一片青紫,早已沒了呼吸。
在這個房間的中央,還站着一個人,此人渾身黑衣,手中倒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削似的臉龐,如鷹般銳利的雙眼,正對着他嘿嘿冷笑。
“田翔!是你!是龍飛派你來的???!!!”老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之人正是飛鷹堂新招募的金牌殺手田翔,雙眼立刻變得通紅,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龍飛根本沒有原諒自己,而是在利用了自己後,派人來殺自己的全家。
可憐自己唯一的兒子,就這樣死於非命。
“老馬,你好歹也跟了飛哥這麼多年,對於飛哥的脾性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吧?凡是敢背叛飛哥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你受死吧!”田翔眼神一厲,好似一道疾風一下子就來到了老馬的身前,手中匕首猛地一劃,已在老馬的咽喉上割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滾熱的鮮血好似噴泉一般從老馬的喉嚨中飆射出來,灑下了漫天的血雨,老馬‘咳咳’叫了幾聲,卻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看着小娜和兒子的屍體,他的眼神中,滿是悔恨和悲憤,但是,這已經太晚了。
田翔卻根本不看狂噴鮮血的老馬一眼,一個閃身從開着的窗戶跳了出去,好似狸貓一般輕輕落在了地上,幾個閃動後,已是消失在黑暗中。
當小宇和宋薇來到這裡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滿是鮮血的房間和三具血淋淋的屍體。老馬在倒地後並未立刻死去,而是掙扎着向前爬行了一段距離,將他兒子的屍體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長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宋薇雖然也看過不少犯罪現場,但是如此血腥恐怖的畫面,還是第一次,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小宇伸出手指在老馬鼻間探了探,不由地發出一聲長嘆,老馬早已氣絕身亡。他的‘搜魂’秘術雖然可以獲取腦中的記憶,但是對死人卻毫無辦法。
“宋警官,看來,黑龍會比咱們快了一步,要想知道他們到底在籌劃什麼行動,只有另外想辦法了。”
宋薇此時也已經恢復了過來,眉頭緊皺地對小宇道,“小宇,可惜我沒能從黑龍會收集到足夠多的情報,否則,就可以用警方的力量來對付他們了。”
“呵呵,宋警官,雖然你們市刑偵總隊成立了‘黑龍會’專案組,但是,我敢保證,就算你搜集到了足夠多的情報,警方還是不會剿滅黑龍會的。”
“哦?爲什麼?”宋薇的美目中閃過一絲疑問。
“還記得你當初要我幫你進入黑龍會當臥底時,我要你答應的兩個條件中第一個條件嗎?”
宋薇想了想點頭道,“嗯,你要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最多隻能讓我們隊長一個人知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宋薇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你是怕……我們警方里面有黑龍會的臥底?”
小宇點了點頭,“對!不僅如此,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南京軍區的司令員是龍飛的姑父,雖然我不敢保證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聯繫,但是,不管怎樣,警方是絕對不會動他的!”
“南京軍區司令員?”宋薇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顯然,她是被小宇的話嚇到了。
她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師傅老李告訴她的話,‘黑龍會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老百姓能夠管得了的,不要多管閒事,免得惹火燒身。’
難怪黑龍會專案組成立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自願參加,工作進度也極其緩慢,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龍飛的後臺是誰,而擔心惹火燒身,砸掉了他們的飯碗!
雖然她在刑偵總隊的時間不長,不過她也知道,如果這件事情屬實的話,不管龍飛鬧得再兇,警方總要給司令員一個面子的。
忽地,在宋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毅的神色,“小宇,就算龍飛的靠山是南京軍區司令員,我也不怕,如果他真的袒護龍飛,上海警方不敢管,我就告到中央軍委去,我就不信,堂堂中華會沒有王法,任由黑龍會這些人逍遙法外,繼續爲害百姓!”
小宇眼中爆出一絲異彩,很是欣賞地看着宋薇,在這個女孩子身上有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這也是一名警察應有的脊樑!
“宋警官,其實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複雜,雖然警方不管這件事,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會管,而且還會一管到底。”
“哦?真的?他是誰?”宋薇的眼中頓時亮了起來。
“天!煞!孤!星!”小宇緩緩地吐出了這四個字,眼神無比地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