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黑龍會總部。
龍飛接了個電話後,立刻把手下的骨幹都叫到了會議室裡。
“閔行區政府的閻秘書剛纔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們在梅花路搞市政拆遷,碰到了一大批釘子戶,工程的進度受到了影響,想讓我派些人去幫他解決一下問題,我想問問大家,這個忙我們應不應該幫?”
老馬託着下巴,想了一會兒,首先發言,“飛哥,我覺得應該幫,這閻秘書可是區政府的實權人物,據說能當下一任的副區長,他和我們一向關係都不錯,如果這次我們幫了他,他就欠了我們一個人情,以後我們在閔行區的生意就會順風順水,只是這個忙該怎麼幫,這倒是個問題,搞不好就會出事情。”
龍飛點了點頭,老馬穩重持重,不愧是自己的軍師,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樣,環視了一下衆人道,“有誰願意出手接下這件事情?”
十多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這種事情一來沒油水,二來給政府辦事弄不好會惹禍上身,誰都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這時,一個個子矮矮,眉目猥瑣的中年男人說話了,“表弟啊,這件事情小事一樁,就讓我來做好了,我的紅梅分舵正好在梅花路附近,明天我就帶人去搞定那幫人。”
這個猥瑣男人是龍飛的遠房表哥,姓魏,大名繼男,因爲長相猥瑣,人們暗地裡給他起了個外號‘猥瑣男’。
因爲他是龍飛的表哥,所以龍飛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給了他一個外堂分舵主噹噹,這個人藉着龍飛親戚的名頭,平時在幫里老是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眼睛都長在腦瓜頂上,誰都不買賬,就連龍飛都看着他有些討厭。
不過,龍飛此時卻是心中一喜,心想,關鍵時候還是親戚管用,點了點頭道,“如果表哥能夠出馬,那自然好了。”
老馬在旁邊卻皺起了眉頭,這魏繼男狂妄自大,平時做事不擇手段,不顧後果,這次可是給區政府辦事,如果一切順利,那自然好說,如果出了事情,這閻秘書肯定翻臉不認賬,反而會找黑龍會的麻煩,這件事情並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
不過此時此刻,他也不好說什麼,魏繼男是龍飛的表哥,自己如果懷疑他的辦事能力,不僅會遭到他的嫉恨,而且龍飛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況且,經過小宇的那件事情後,老馬隱隱感到龍飛近期對自己產生了一些懷疑,許多事情他寧可找陳宏,也不找自己商議,看來,以後自己還是謹慎一些爲好。
想到這裡,老馬把眼一眯,把本來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
虹飛小區。
十數名拆遷隊的工人和數十名居民兩相對峙。
居民們手拉手排成人牆,拉着標語,不讓拆遷隊進入小區,老張頭舉着右手帶領着居民們呼喊口號。
由於居民人數佔優,聲勢頗大,拆遷隊的人只好撤回了小區外面臨時搭建的工棚裡打撲克去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今天必定又將無所事事。
小區大門對面,停着一輛別克轎車,兩個中年男人正在車後座小聲議論。
一個白淨面皮,帶着一副黑框眼鏡的中年人慢條斯理地道,“老魏啊,龍飛是不是都把事情和你交代清楚了?
另外一個面相猥瑣的矮個男人諂笑着對那人道,“閻秘書,您就放心吧,不就是幾個老百姓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別看他們現在叫得歡,只要我們的人一進去,用不了五分鐘,我就給您清場!這些老百姓只有把他們打怕了,纔不會出來抗議。”
這個矮個男人,赫然是黑龍會紅梅分舵的舵主魏繼男,而那個面相斯文的中年男人,就是那個閻秘書了。
聽了魏繼男的話,閻秘書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他道,“我再關照你一次,打傷人無所謂,但是不要出人命,否則,事情鬧大了,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
魏繼男拍着胸脯道,“這個我知道,您就放心好了,閻秘書,我又不是剛混黑道的菜鳥,哪會不懂這個?”
“好,我閻某人就等你的好消息了,附近的警局裡我已經關照過了,從現在開始,二十分鐘之內,他們的人是不會在這裡出現的,你就好好辦事吧,放心,事成之後,我一定虧待不了你。”
魏繼男就等着閻秘書這句話,他的地盤在閔行,以後少不了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有閻秘書這個靠山,那就是手裡握着大小王,誰來和他玩都穩贏不輸。
過了一會兒,車門一開,魏繼男象耗子一樣偷偷溜下了車,鑽進了集貿市場裡。
他下車後,別克車立刻一溜煙地開走了,人家閻秘書顯然不願趟這場混水,如果出事,也牽連不到他閻秘書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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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門口,抗議示威的居民們見到拆遷隊一如既往地撤退了,也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回家休息,折騰了兩個小時,他們也都累了,正好回家吃午飯,下午再來這裡守着。
就在衆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十多個流氓突然凶神惡煞一般從小區大門口闖了進來,他們手裡都拿着鐵棒,逢人就打,居民們措不及防之下,立即有幾人被流氓打傷,鮮血直流。
居民們雖然人多,但是老弱婦幼都有,哪裡是這些打架和吃飯一樣習以爲常的流氓的對手?
這些流氓下手狠辣,一看就是打架老手,雖然有些居民們想抵抗,但是卻被一頓鐵棒,打得頭破血流,幾番接觸之下,不少居民們都受了傷,更多的人則是本能地四散奔逃。
老張頭是互助會的頭,見到如此情況,立刻安排人撥打110報警,自己則撿起花壇裡的一塊板磚沿着花壇旁的院牆偷偷摸了上去。
他早就看準了,這些流氓裡有一個矮個兒猥瑣男人好象是領頭的樣子,他叼着香菸,一隻手插着褲兜,另外一隻手揮舞着鐵棒,指揮着手下追打着居民,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老張頭心裡這個氣啊,我們抗議拆遷,你們臭流氓來湊什麼熱鬧?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打人,簡直是無法無天,莫非是拆遷辦公室找你們來的?
悄悄地摸到了猥瑣男人身後兩、三米遠,由於花壇裡樹木的掩護,那個猥瑣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情況,興高采烈地大喊着,“打!兄弟們!都他媽地給我狠狠地打!晚上我請你們吃大餐!”
聽到猥瑣男人的話,流氓們更加氣焰滔天,有的甚至追打進了居民的家裡,一時之間,小區內烏煙瘴氣,雞飛狗跳,家家戶戶都緊閉防盜門,不敢出來。
就在猥瑣男人叫得最起勁的時候,一塊板磚凌空飛了過來,正中猥瑣男人的腦袋,猥瑣男人唉呦一聲,捂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老張頭一手拿着一塊板磚就從花壇裡衝了出來,劈頭蓋臉地朝猥瑣男人打去,邊打邊罵,“你們這些臭流氓,臭狗屎,我打死你們!”
猥瑣男人腦袋被砸傷,正在發暈之際,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能抱着腦袋,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被打得直學狗叫。
看到老大被扁的慘狀,附近的幾個流氓立刻衝了過來,揮動着手中的鐵棒,對着老張頭就是一頓亂棒。
老張頭諾大的年紀,又沒學過功夫,哪裡受得了這個?只用手臂擋了幾下,就破綻百出,身上、手臂上結結實實捱了十多棒,現在是初夏,衣服穿得少,鐵棒打在身上,鑽心地疼,覺得右手也不聽使喚起來,估計是被打斷了。
猥瑣男人被手下攙扶着從地上爬起來,用手一摸後腦勺,滿手都是血,不由地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指着老張頭道,“媽的,你一個糟老頭子居然敢打我?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我負責!”
三、四個流氓一擁而上,鐵棒好似狂風暴雨般向老張頭傾瀉了過去,老張頭無奈之下,只好儘量保護住頭部,身上不知道捱了多少棒,有好幾棒打在了頭上,鮮血飛濺。
老張頭此時只覺得這個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雙腿再也支持不住,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一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裡面還有幾顆被打落的牙齒。
猥瑣男人罵了一聲,“他媽的,老癟三還想裝死!”說完,從腰裡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老張頭的肚子狠狠地捅了一刀,老張頭悶哼了一聲,鮮血汩汩地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還待捅第二刀,卻被手下攔住了,“老大,你來的時候不是說不能出人命嗎?”
猥瑣男人此時也清醒了過來,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收了匕首,對着老張頭吐了口唾沫,對手下道,“老癟三,算你命大!兄弟們撤!我請你們喝酒去!”
十多個流氓歡呼了一聲,簇擁着猥瑣男人,向小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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