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凌小星對破軍笑道:“你看吧,那天我燒的紙錢有用了吧。如果我死了,我有錢買米飯吃,你死了變成鬼也是餓鬼。”
破軍冷哼一聲,內心卻是苦笑不迭,心想: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吃米飯?
又聽和凌小星道:“這江家兄弟武功很高,留給你。我就打那個破鞋,但還有那個破臉哪個打呢?”說完,他看了看身邊的破星一眼,看他眼神竟似是想讓這隻小狼去咬慕容一宇!
破星並未看他一眼,只盯着對面四人,四肢踞地,不住划動,也是躍躍欲試。
慕容一宇臉上有一條刀疤,所以凌小星稱他做破臉。
慕容悅與慕容一宇聞言大怒,但暫時又發作不得。反而江家兄弟聽凌小星說“破鞋”、“破臉”,倒是露出笑意,好似還頗爲讚許。
“你看啊,”凌小星又伸出手掌,一指一掰,嘀咕道,“一個破軍,一個破星,一個破鞋,一個破臉,你們四人是不是可以組成一個小家呢?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只需要打江家兄弟了,你說對吧。”
破軍見凌小星一直唸唸有詞,而且還毫無顧忌,恨不得一腳將他踢進水塘。“你到底打不打?”
“打,當然打。”凌小星慢條斯理,然後笑着對江家兄弟道:“兄弟,你倆打破軍,那個慕容悅我來對付,你們說好吧。”
兄弟??江家兄弟見這個看似七八歲的小傢伙竟大言不慚地叫自己兄弟,驚得下巴差點都掉了下來。
江上來淡淡道:“就算是兄弟,今日這一戰也絕無避免。”
“無妨。”凌小星學着苦無大師口吻,他又用腳踢了踢旁邊的破星,道:“回去!”
哪知破星似與他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擡頭看了看他一眼,嘴裡嗚嗚不停,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死狗,回去。”凌小星又稍稍用力踢了破星一腳,似很是生氣。
破星又擡頭看看他,在他腿上蹭了幾蹭,朝陣中跑去。
凌小星知道,這一次自己照顧不了破星,更不想讓它死在這裡,所以才逼它回去。
其實,狼本性雖狠,也許忠誠度可能略遜於狗,但卻比狗聰明多得。凌小星與破星相處時間雖短,卻是他從小養大,對他的言行指令也很是熟悉。
凌小星也知道自己和破軍二人一定擋不住眼前四人,只有藉助“五行八卦陣”纔有一戰之力。
“這明明是狼崽,怎麼是小狗了呢?”江上去驚道。
凌小星白了他一眼,道:“我養的東西,叫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關你屁事。”
江上去聞言大怒,做勢欲撲,但見江上來未動,也只能按捺下來。
“上刑場,不怯場。”凌小星看了看破軍,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五行八卦陣”,笑道:“一人一招,怎麼樣?”
他話音未落,已經躍起,奔江上來而去。
破軍早知凌小星已有詭計,而且從他那眼神中就可看出二人的戰場在“五行八卦陣”中。當凌小星身形一動時,他也動了。
破軍身手比凌小星高出太多,後發先至!
凌小星每句話,都讓江上來大爲吃驚。要麼這傢伙真是弱智,明知今日不可倖免,卻能言出無狀,談笑自如;要麼是心機頗深,亂人耳目,另有他圖。
雖然慕容悅跟他說過,不可傷了凌小星。他知道就算這小孩詭計頗多,卻也不以爲意。真正讓他擔心的是破軍。
他沒見過破軍的武功,但暗榜上排名第九,豈是易與之輩!
他並不願與一殺手爲敵,若不能殺其於當場,日後江家將無寧日。
如若動手,勢必殺之!
他雖裝做在聽凌小星說話,暗自卻注意破軍,知他是殺手,擅暗起施暴,所以早藏勁於手,隨時提防。
如果是破軍於暗中偷襲,他倒會有所顧忌,此時面對面較量,他倒不爲以爲意。他知道,殺手多擅暗殺,畢功於一擊,只要接過破軍這突起一招,就可扭轉戰局。一旦遊鬥之勢形成,破軍絕無僥倖之理。
至於凌小星,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他又哪會放在眼裡!
所以,江家兄弟眼睛都只盯着破軍。當他們見到破軍與凌小星身形一動,暗自冷笑。
只見他二人各自單腳在地上一蹬,一左一右雙雙和身撲出。
那一蹬之下,在地上留下寸許深的腳印,足見這一腳之力何等強悍。
江家兄弟修煉的都是鐵沙掌類的掌上功夫,幾十年間將一雙肉掌早已練得如鋼似鐵,,不但是普通刀劍難傷,更能碎刀裂劍。
江上來大喝一聲,左掌曲如撲兔鷹爪,抓向破軍手中破風劍,右掌抓向破軍左臂。
江上去卻是曲腰躬背,雙掌成拳,其勢略慢於江上來之後,一上一下擊向破軍胸腹。
僅是此勢,足以看出江家兄弟配合是何等精妙。
破劍抓臂,可制破軍上盤,只要一有受制,以江上來之力,破軍斷難掙脫。而江上去也會即時攻到,重擊一胸一腹,必死無疑。
但他二人還是小看了破軍!
就在他二人堪堪一擊即中時,只見眼前一花,破軍已然不見!
破天步!
破軍心知此戰斷不可久,一旦被江家兄弟緩了局勢,自己雖有把握脫身,但凌小星絕會被困其中。如此一來,必會拖延戰時,於己方不利。
所以他身形一動,便使出了“破天步”。
眼見江家兄弟已欺身而近,破軍後足再次用力,身形如雲似霧,飄至二人身後。
爾後,力貫雙腿,沉腰,穩肩,臂揮!
破風劍快如電,動似雷,劍氣不散,凝於劍身半寸,向江上來揮了過去。
欺天三式!
這“欺天三式”本是天煞武功,以天煞暴烈性情,武功當然也是極爲暴烈,非常適合以力對力,以剛對剛。
破軍雖從未用使過“欺天三式”,但劍勢霸道,他在練習中卻深有體會。
只不過這“欺天三式”需要以極強內力支撐,否則其勢必弱,威力大減。以破軍之能,只能全力使出其中兩式,若再勉力使出第三式時,其勢會弱五成。
就在江家兄弟忽失破軍身影感到大駭之時,聽得不遠處慕容悅驚聲呼叫:“小心背後。”
從出道到現在,江家兄弟與人對敵,從未試過第一招就全力一擊,也從未棄後背後於不顧。但因二人知道,此時的破軍第一式必定大凶,非全力難擋。
況且二人也想以強對強,合二人之力,一舉斃破軍於掌下,免去遊鬥之虞,否則說不定會多生枝節,致二人有機可逃。
如破軍一死,凌小星就是掌中之物,難堪大用。
可是,適才聯手一擊,眼見對方將斃於自己手中,正暗喜之時,哪料到破軍卻憑空消失,又聽得慕容悅提醒背後,急各自左右閃避三尺,雙手護胸回身。
他二人身形再快,卻如何又能快得過天地雙煞的“破天步”?
江上來見破軍劍勢雖快,卻無聲無息,且有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心知此劍威力不小。
但並不再閃避,大喝一聲,左掌還是照破風劍抓了過去,江上去還是雙拳直奔對方胸腹。
三人隨勢轉換,都在一瞬之間。
可是江家兄弟二人還忽略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凌小星!
此時的凌小星心中極是不快。
他的身法本就與破軍相差甚遠,他身形才起,就看到了前面破軍背影,而那江家兄弟也齊齊朝破軍撲去,自己在他二人眼裡如無物一般。
“破鞋,你倒是給我留一個啊,你不是說實戰能增強我修爲麼,現在卻還招蜂引蝶,將兩個都搶走了?”凌小星暗罵道。
就在他離江上去不足三尺時,見他卻未看自己一眼,好像眼裡只有破軍一般。
“破軍是你的相好麼,總是含情脈脈盯着他看?你這老頭竟然對一個男人有想法,你這個死淫棍,看我一眼會死麼?”凌小星心中更怒。
腳下用力,借力於臂,狠狠一拳向江上去耳旁打去。
耳門穴!
“耳門穴”在耳屏上切跡前、張口呈現凹陷處,在“太陽穴”斜下角,屬“手少陽三焦經”,被擊中後,會耳鳴頭暈,如被重擊,或被擊昏或致腦損。
哪知這一擊正將得手,江上去卻被破軍吸引,忽又向左移開三尺,而令他此擊無功。
“破鞋,你要打就好好打,動來動去算什麼事?你懂不懂怎麼配合?還不如破星配合得好,沒想到你比狼都蠢!”凌小星心中又是罵罵咧咧。
凌小星見江上去轉過來轉過去都不理自己,卻還總喜歡在自己眼皮底下轉,好像是有意惹自己一樣。
他心下一橫,也死盯住江上去。
這時,見到江上去轉過身,向破軍撲了過去,又留個後腦勺給自己。
凌小星大喝一聲,丹田之氣全力運至右臂,一拳朝他後背打去。
凌小星本想打江上去後腦勺的“風府穴”,但想了下那裡位置小,對方功夫又高,不一定能打中,所以便打他後背。
後背面積大,就算不打你後背穴道,但我用盡全力,也夠你受的。
只聽一聲慘叫,緊接着又是一聲悶哼。
慘叫的是江上來,他右掌四根手指已齊根切斷,血涌不止。
悶哼的是江上去,他後背硬受了凌小星一記重拳,只震得他五臟六腑似都已移位,前撲數步。
本是極好機會,但凌小星力道還是不足,未能重傷於他,卻還是解了破軍被夾擊之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