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健領頭,車子就開到了十里河大橋,一路上自然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一羣狂熱的機車黨,用繩子拖着一個人在馬路上飛馳。
而獨山被綁着的脖子,想叫又叫不出來,一路上有不少車從曹健一夥人的身邊疾馳而過,可是卻沒有願意停下來管着閒事,甚至連一個報警都沒。
獨山被拖行了一段距離後,馬路上就留下一段血痕,我知道是獨山的衣服磨破了,現在又磨破了皮,開始流血了。
而從拖行距離來開,最起碼要有幾公里,這麼遠的距離,別說獨山的皮,就算是骨頭恐怕也被磨掉一半了,這曹健果然是一個狠辣的角兒,不過他卻不懂節制,他這麼張揚遲早會被條子給收拾了。
曹健的車子停下後,他就吹了一個口哨,然後身後其他的車子和摩托車也是紛紛圍繞着獨山就停了下來,透過他們的車燈光,我隱約看到獨山躺在馬路上已經不動了。
楊圖在遠處把車停了下來,我摟住路小雨就說:“小雨,一會兒你在車上別下來,也被往那邊看,估計會殘忍,別嚇壞了。”
此時路小雨臉色已經有些發白,想想看一個人被拖行了幾公里,身上磨成什麼樣了都不知道,這光想這就夠瘮人的。
車子停下後,我就看到曹健一夥兒,從曹健的車尾解開繩子,然後栓在橋邊的柱子上,再接着,他們就擡起獨山,往橋下一扔。
我擦,他們這是要把獨山的屍體掉在這橋上嗎,這些機車黨,果然一個個心裡都有些問題,他們追尋的是一種狂熱無比的刺激,至於狂熱程度在尋常人眼裡,已經成了驚悚。
暴徒在副駕駛上就喃喃了一句:“瘋哥,這羣小子可真瘋,他們這舉動,只要條子稍微一查,就能查到他們,就算獨山是毒販,他們也逃不過蹲號子的命運。”
我點點頭說:“他們做的是有些過了,就算要報仇,也應該神不知鬼不覺,而不是這樣大張旗鼓。”
機車黨把獨山的屍體掛在橋上,又找了兩個人把捷達車繞了一個圈,開到河堤上,接着就合力給推進了水裡,這一冬天估計不會有人發現了。
再看曹健那邊,往繩子倒了一些東西,然後拿打火機一點,就着了,等着繩子斷開後,獨山的屍體就會掉進河裡,現在十里河上結着冰,不過大橋上砸下一個屍體,應該會掉進一個冰窟窿裡,掉到冰下後,獨山的屍體估計就會順着河流飄走,等來年冰層融化的時候,應該已經飄出很遠了……
再加上河裡的魚啄食,就算來年發現估計也就是一個骨架了!
見曹健那邊玩夠了,鬧完了,暴徒就問我:“瘋哥,咱們要去跟那些小子打個招呼嗎,這畢竟是咱們邢州的地頭。”
我說:“這招呼肯定是要打的,這獨山本來是我準備送給蔣笙的禮物,可是卻被曹健給弄死了,這就意味着我得重新爲蔣笙送一件禮物。”
我剛說完,暴徒就下了車,同時走過來給我開車門,王勝和楊圖也是分別下了車,我看了看路小雨就說:“記住了下雨,鎖好車門,別下車。”
路小雨點了下頭。
我剛了下車,曹健那邊就發現了我們,機車和桑塔納立刻閃着強光就衝我呼嘯而來。
不過在就要靠近我的時候,那邊就停了下來。
顯然是他們認出了我,曹健摘下自己的頭盔,就問我:“瘋,瘋,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得出,曹健心裡還是很懼怕我的。
聽到曹健喊我“瘋爺”,他身後幾個人也是紛紛摘下了頭盔,無一例外,全是長髮,而且耳朵上多半都打着耳釘。
我衝着曹健就說了句:“好久不見了,曹健,張出息了,學會殺人了。”
曹健顯得有些驚慌,他四下看來看說:“瘋爺,你胡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殺人了。”
果然,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瘋狂,而是在追尋一時的刺激,等這種刺激過去了,他們心裡的擔心和害怕也就起來了。
我衝着曹健擺擺手說:“別在我面演戲了,你們收拾獨山的整個過程我都看到了,除了張揚點外,沒什麼問題。”
曹健有些不明白我找他的意思,就問我:“瘋爺,你這次截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爲了二中和八中的矛盾嗎?”
我說:“從你們目前的能力來看,八中那些人似乎不是你的對手,而你恐怕也沒想着真拿八中怎樣吧?”
曹健點點頭就說:“瘋爺,不瞞你說,我們想在道兒上混,可這整個邢州都是你瘋爺的天下,我們如果要混,就得跟着你,或者服從你,否則就是自取滅亡,我和你交過手,知道你的能力,這一年多,我也一直在打聽你的傳聞!我雖然恨你,可卻也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榜樣,我們殺獨山,也有拿投名狀的意思,希望引起瘋爺你的重視,允許我們幾個跟着你混。”
曹健這夥人的狠辣程度,的確不亞於很到道兒上的人,可未免太過瘋狂了,如果收了,我必須要嚴加管教,不然一準兒出問題。
如果不收,這是邢州,任他們妄爲的話,我們紅香社作爲黑道王者的地位又何以體現。
所以我就對曹健說:“曹健,這麼長時間沒見,你學的聰明瞭,知道理所不能及,而不爲之了,我明白,你心裡找我報仇的念頭還沒打消,我也不在乎,我就留你在我們紅香社,而且只要你認真,上進,我也會讓我的兄弟不遺餘力的教你,至於你自己能不能成長到找我報那四個耳光之仇的程度,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曹健點點頭算是認了,這纔好,如果他此時再狡辯,那我之前說的收他進紅香社的話,恐怕就做廢了。
見曹健點頭承認,我就說:“今晚的事兒多半會驚動條子,我會替你擺平,所以曹健,這也算送你的見面禮,明天你到金城凱悅報道,去找王彬,我會給他打招呼,你的機車黨以後就暫時到他手下做事吧,記得,我們紅香社可是有四殺令的,如果你們違背了其中任一條,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們,至於具體內容,王彬會告訴你們。”
曹健再次點頭說:“明白了瘋爺!”
說完我就讓他們走了。
等着曹健等人走了,暴徒就在我身邊說:“我還以爲會有一場架打,就這麼搞定了,太無趣了。”
我說我也很意外。
楊圖就在我身邊問我:“師叔,這曹健是你的仇人,培養一個仇人找你報仇,你這也太……,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楊圖最後用了不可思議四個字,不過從他原來的口型,我能看出,他說的應該是太瘋狂。
培養一個仇人,聽起來是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有些仇人,可我不就是瘋子嗎,我做事兒自然不能用常理推算!
曹健這幾個人是混的料,如果引導好了,必成大氣,如果放任不管,多半會早早栽倒條子手裡。
我們回到車上的時候,路小雨就拉住我的手說:“易峰,咱們回家吧,這麼晚不回去,家裡該擔心了。”
曹健這事兒,不用我聯繫條子,第二天一早周警官和蔣笙就分別給我打了電話,問馬路上的血痕是怎麼回事。
如今邢州是我們紅香社一家的天下,除了這種惡性時間,他們第一時間肯定問我,懷疑是我們紅香社的兄弟乾的。
我既然答應替曹健擺平這事兒,就分別和周警官和蔣笙解釋了一通。
周警官那裡好說,我直接說死的是獨山,他就“哦”了一聲不追問,而是警告我,以後做事低調點,我就說,是幾個新來的手下乾的,做事兒沒經驗,張揚了。
然後周警官就承諾會替我擺平此事兒,我問怎麼擺平,他就時候,發個通告,就說馬路上的是狗血,昨晚有人拖着一隻狗在馬上飛奔。
這樣的話,話題很快就會轉移到虐待動物之類的,而不會再有人糾纏那是不是人血了,有時候轉移大衆話題,需要的就是另一種矛盾來替換原來的矛盾和假設。
至於蔣笙,就有些麻煩,我說獨山死了之後,他就顯得有些不高興,我就承諾他說,我們會把獨山的所有下家都抓起來,然後交給他處置,並且還會抓幾個在邢州逃亡惡徒給蔣笙,統統當成他的政績。
說了半天,蔣笙終於才答應下來。
而今天曹健也是去真去找了王彬,我已經給他打過招呼,所以王彬就把曹健這夥人直接安排成了金城凱悅的兼職服務生!
白天讓他們去學校上課,晚上了到這邊打工,順便也讓他們掙一些零花錢,同時我也是頂住王彬,狠狠地操練這羣機車黨,不要讓他們再入歧途!
好吧,他們跟了,其實多半已經深陷歧途了。
轉眼就是一週過去了,這天我起的很早,因爲今天是劉景木告訴我的那個首長要到邢州“看望”我的日子,我必須做好迎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