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離開幾天,你好好休養,以後那些丫鬟們的粗活都不用做了。”葉軒坐在牀邊,撫摸着陳明月的頭髮,輕聲說道。
隱約能夠聞到陳明月身上的幽香,那是自然的馨香,到了陳家以後葉軒才知道原來要給自己的是姐姐陳明希,一模一樣的臉,性格確實南轅北轍,陳明希那清冷的性子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勾起嘴角,葉軒笑了,葉梅氏很有趣,一面裝成賢妻良母的樣子,爲自己納妾,一面卻還去害人,以往,看着她跟那些像她一樣貪婪的女人鬥來鬥去還蠻有趣的,在這死氣沉沉的葉府也算是一個餘興節目了,只是,眼前的人並不像她們那般,葉軒回想起陳明月一個人去酒樓吃飯的樣子,那樣明媚的笑,是他窮其一生想要得到的,卻也知道,自己永遠不會笑成那樣。
從自己被親孃拋下,爹爹娶進來後孃以後,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軒兒,你怎麼能夠欺負弟弟呢?”
“軒兒,墨的身體不好你知道吧?”
“葉軒!你記住以後這個家所有的東西都是墨兒的!我一樣都不會留給你!”
“葉軒,你鬥不過我的,等我墨兒接下葉府,我就把你趕走!”
“葉軒……”
往事歷歷在目,呵呵,只是他那聰明一世的後孃想不到自己會隱藏這麼深,葉墨……你們都疼葉墨,怎麼不把他也帶走?現在,整個葉府還不都是他葉軒的?葉墨只能待在府裡養病,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
“你別胡思亂想,記住,你永遠都是我的!”葉軒見陳明月不說話,捏住陳明月的下巴,惡狠狠的說着。
這個女人,永遠都是他的!
推倒陳明月,葉軒在陳明月的脖頸上一路吻下去,陳明月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開口,閉上眼睛,他對她,到底是好還是壞?本來以爲嫁了個喜歡虐待小妾的相公,葉軒卻沒有想象中的可怕,說葉軒好?葉軒卻不分青紅皁叫人抽了她一頓藤條,害她吃盡苦頭,在牀上躺了那麼久,葉軒到底是怎樣的人?
猛然間,陳明月的腦海出現了那雙如墨般的眼睛,在這葉府,或許他是唯一的美好,像他經常穿的那件白衣一般,他便是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讓陳明月只要看見就會失神,忘記一切。
“唔……”陳明月感覺肩膀一陣疼痛,悶哼一聲。
葉軒狠狠在陳明月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聽見陳明月的悶哼,擡起頭,葉軒用一臉霸道的鎖住陳明月的臉龐,居高臨下的說着:“竟然在這個時候不專心,如果你下次在失神,我一定要你三天起不來牀!”隨後又咬住陳明月的脣。
一個晚上,都是陳明月低低的呻吟聲,第二天,葉府老爺葉軒來開葉府,葉府正室葉梅氏一直將葉軒送至大門外,葉府小妾卻沒有出來送,陳明月渾身無力的躺在牀上,她已經下不來牀了,就算想出門去送也走不出去。
閉上眼睛,陳明月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一個時辰以後,傳來陣陣敲門聲,陳明月睜開眼睛,穿好了衣服,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臉色真是蒼白啊!”葉梅氏帶着家丁丫鬟站在門口,看見陳明月那蒼白的小臉,忍不住冷笑着說道。
李大娘嘆了口氣,一臉同情的看着陳明月,早就告訴這個孩子,本本份份的,可是這孩子竟然不聽勸告,這下子惹怒了夫人,她有苦頭吃了。
“夫人……我……”陳明月對上葉梅氏冰冷的眼神,便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呵呵,你一個小妾,竟然敢睡到這個時候,老爺出門都不送送,我看你是真不把我葉家的家規放在眼裡啊,來人,把這個沒規矩的東西給我拉到院子裡,先打二十藤條!
“這……她傷纔好啊!”李大娘低聲在葉梅氏耳邊說道,一個好好的姑娘,這打的皮開肉綻的讓人心疼啊!
“傷纔好!她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由分說將陳明月拉到院子裡,二十藤條,打在身上,陳明月的嘴脣都咬出血了,疼,卻還不會暈倒,打完二十藤條,葉梅氏微笑着走到陳明月的身邊,問道:“感覺如何?”
陳明月一臉恐懼的看着葉梅氏,說不出話來,從來沒見過如此恐怖的眼神,葉梅氏的樣子,好像是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她眼中的恨意直達陳明月的心臟,陳明月沒有什麼好說的,是她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話,明明說會安分的做個丫鬟,卻還是成了葉府的二夫人,更令人生氣的是,這個二夫人比任何一個小妾都受寵!
“你們都下去吧。”葉梅氏對着李大娘一擡手,家丁和丫鬟們紛紛散去。
院子裡只剩下葉梅氏和傷痕累累的陳明月,葉梅氏居高臨下的望着陳明月。
“夫人,我只是一個嫁過來的小妾,不管是你還是老爺,我都不能違背,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她今天所受的苦,僅僅是因爲葉軒,她不愛葉軒,也不想做什麼小妾,她寧可做一個幹粗活的丫鬟,她不想讓自己陷入葉梅氏和葉軒之間,他們兩個人太像了,一樣的霸道,一樣的冰冷。
葉梅氏一個巴掌甩過去,不給陳明月說話的機會,陳明月渾身痛得如火燒一般,被這一巴掌甩過來,頓時大腦嗡嗡作響。
“我是葉軒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我也愛葉軒,可是,葉軒卻不是葉家內定的接班人,葉家老爺子是想叫葉墨接管他的一切的,而葉軒就要被掃地出門,我爹孃自然不可能讓我和葉軒在一起,葉軒被趕出家門兩年後,重新回到葉府,那個時候,葉老爺子已經重病在牀,葉墨從小身體羸弱,根本接管不了這一切,葉軒走了兩年,回來的時候,他所擁有的財富已經和葉家不相上下了,葉軒吞了葉家的產業,老爺子和老夫人死了以後,葉軒便娶了我,我以爲他還是愛我的,其實他是恨我,恨我當年嫌貧愛富拋棄他……”葉梅氏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已經滑落腮邊。
對上陳明月的眼睛,葉梅氏低聲說着:“你知道他爲何娶了我卻不碰我嗎?因爲他恨我?他爲何恨我?因爲他愛我,所以纔會恨我當年拋棄了他!”
陳明月想笑,卻笑不出來,早就猜到會是這樣,誰會放着傾城傾國的美人兒不愛,雖然是這樣想,心裡卻還是有點小失落,原來葉軒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在這個葉府,還有什麼是真的?
葉梅氏見陳明月笑,以爲陳明月是輕視她,臉色變得鐵青,狠狠的說道:“告訴你吧,他納妾都是我操辦的,他根本沒想納妾,那些蠢女人都是死在我手裡的,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敢跟我鬥?我看看到底是誰鬥得過誰!”說完,葉梅氏轉身離開。
院子裡,被藤條抽過的陳明月還趴在長凳之上,沒有人來看她,沒有人敢來看她,沒有人敢爲她找大夫。
“夫人,那陳明月她……”
“告訴下人們,誰也不許幫她,更不許爲她找大夫,否則就是跟我過不去!明天開始陳明月就要做洗衣服的丫鬟,我倒要看看,她明天能不能從這長凳上爬起來!”葉梅氏微笑着喝了一口茶,上好的龍井,清新滋潤,讓她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幾個時辰以後,陳明月開始意識模糊了,身上的傷火辣辣的疼,院子卻沒有人經過,不是他們不經過,而是他們不敢靠近,得罪葉梅氏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那些死去的小妾們就是血淋淋的事實。
就在陳明月要失去意識之時,一抹白色的身影走進陳明月,對上那如墨般的眼睛,美麗的眼睛裡都是疼惜,葉墨麼?
陳明月嘴角上揚,綻放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暈了過去。
葉墨從自己院子裡走出來正好聽見陳明月受罰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心裡都是陳明月,快步走到主院,果然,陳明月被打的傷痕累累,趴在凳子上,一臉的迷惘,好像快要昏過去了。
葉墨的眼睛紅了,他平靜的心第一次起了漣漪,第一次擔心一個人擔心到快要窒息一般。
陳明月暈過去以後,葉墨小心翼翼的抱起陳明月,慢慢的走出主院,將陳明月放回她房間的牀上,看着陳明月鮮血淋漓的後背,葉墨心疼了,找來大夫。
“二少爺,這……我若是給她看病了,可就得罪了夫人了啊!”醫者父母心,他不是不想給陳明月看病,可是他小小的醫館得罪得起葉府嗎?
葉墨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擔,難道我葉府的二少爺,說話就不管用嗎?”
見葉墨動怒,大夫終於肯爲陳明月看傷,過了很久,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葉墨說道:“還好,傷不是很重,沒有上次的深,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記得上藥就行。”交代完,連診金都不收了,匆匆忙忙的離開葉府。
屋子裡只剩下葉墨和陳明月兩個人,葉墨一臉心疼的望着陳明月。
“唔……”陳明月皺了皺眉頭,緩緩的睜開眼睛,背上還是火辣辣的痛,已經沒有剛纔之前那麼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