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之後,後續的錢物交割很快就完成了。而且房產過戶的問題,老頭也一併攬過去了,只要了周誠一個身份複印件,其他的工作他一人都包了。
關於趙佶瘦金體《宣和茶論》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事實上這也是碰巧而爲。今天的正事可是陪着張之宏來選禮品的,只是張之宏早就被之前的鉅額交易驚呆了。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忌憚周誠的家勢,有錢有勢。那麼現在他可不是簡單的忌憚了,而是恐懼。短短兩個小時不到,以五千元購入,轉手賣給別人三個億。這轉錢速度,就是開銀行也沒這麼厲害。他是徹底服了,別看單位裡他們那個辦公室屁事幹不成,在單位屬於拖後腿的那種,但架不住裡面人人手眼通天,根本不是常人能比的。
周誠對一旁傻愣着的張之宏說道:“張哥,帶着你選好的那個筆筒過來。”
張之宏此時此刻,意識還沒回過神,只是木訥的拿着東西過來。
周誠也不在意張之宏的反應,從張之宏手裡拿過筆筒,對着嶸稟先生說道:“老頭,這東西你還堅持三十八萬八麼?”
衆人一聽周誠這語氣,頓時又興奮起來,知道這小年輕又要打嶸稟先生的臉了。之前的事情,他們也私下打聽了一下。這才弄明白,就剛剛那幅趙佶瘦金體《宣和茶論》就在百寶齋裡以五千元買的。據說這幅卷軸,當時嶸稟先生過目過,而且定價五千。想不到嶸稟先生居然走眼了,而且還讓人在眼皮底下撿了這麼大一個超級漏。五千換三個億,這是什麼概念,就是在天天都有奇蹟發生的古玩界,也是千古奇聞。
王嶸稟頓時臉上急速的抽了幾下,以他極好的涵養,現在也是拉不下臉來。這東西確實不值三十八萬八,但是周誠之前執意要一萬八買下,這事夥計已經告訴他了。在他心裡,這東西不值三十八萬八,但是十八萬八還是有的,但一萬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白送。
但是看着周誠那決絕的態度,難不成這個筆筒也有問題。想想剛纔的事情,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古玩功底絕對不容小覷。否則的話,以自己幾十年的經驗,都不曾發現《宣和茶論》帖子裡暗藏玄機,他僅僅第一次遇見,怎麼就會知道。而《宣和茶論》的事情,也不過是這筆筒引出來的。所以,整件事看來,關鍵還是這筆筒。
王嶸稟接過這筆筒,細心的觀察起來。從手法做工來看,確實像清乾隆時的手法工藝,摸上去的感覺也類似。但是他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而且有了《宣和茶論》的事情,筆筒自然格外留心。
突然間,他注意到筆筒上的那個印章,大清乾隆。原先在他看來,這印章印在這裡,也算合理。但是現在仔細看來,卻發現問題了。這印有問題,再仔細一看,差點背過氣去,這可不是個新印。好在當時沒武斷下結論,不然他英明一世在今天一天可就丟進臉面了。
印是新印,那這筆筒還能保證是乾隆年間的老東西麼?王炳榮一時躊躇了,短時間裡他還判斷不出這筆筒到底是哪個年間的,但是他可以肯定,這筆筒和之前的《宣和茶論》外帖一樣,屬於老料新制。
拿捏不住這東西,王嶸稟再看看周誠那一臉鎮定的樣子,最後也不得不拉下臉,謙虛的請求道:“不知小哥可否告訴老朽,這東西的來歷。老朽看了半天,只看出這印是新印,而東西可能是老料新制。但具體什麼年代製作的,我卻暫時弄不清楚。”
王嶸稟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住了,沒想到這年輕人這次居然發現一個贗品。來的久的人,自然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心裡也在暗暗咂舌,怪不得他一開始就敢篤定這東西只值一萬八。真要是贗品,估計一萬八也不值。
“確實是贗品,看着像乾隆的,其實不是。老頭,你就說吧,這東西一萬八賣不賣,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周誠忽悠着老頭子。
老頭聽着周誠的話,自然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止一萬八,雖然是贗品,但肯定大有學問。心裡想着,三億他都虧了,還在乎這個瓶子,就當貼錢求真相。
“賣,怎麼不賣!”說着,讓店裡夥計去開票。
周誠見此,對一旁的張之宏說道:“張哥,你去付錢。”
張之宏知道周誠這麼說肯定有道理,雖然聽說這筆筒是贗品,但是既然還堅持要自己買,難不成這筆筒裡也暗藏玄機,藏着寶貝。想到剛剛那三億,頓時心裡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張之宏帶着交割票據過來,確認無誤後。周誠重新托起這隻筆筒,仔細觀察了一番。笑了笑,對之前那個夥計說道:“我記得外面有一個差不多大小,顏色比較單調,你們售價十八萬八的筆筒。你去把那個筆筒拿過來!”
夥計知道周誠說的是那個,屁顛屁顛的拿過來。周誠將兩個筆筒放在一起,而其他人也好奇了,這兩個筆筒有什麼關聯。仔細看去,發現唯一的相同點就死大小差不都,但是其他風格,顏色等等,則詫異很大。
王嶸稟也是看着這兩個筆筒,剛剛拿過來的這個筆筒他是清楚的,清道光的,勉強算一個好東西,但只能勉強。而且款式不太誘人,所以他才標了十八萬八這個價,如果真要買,十二三萬也沒問題。
“老頭,不會還沒看明白?”周誠一副被你打敗了的樣子,說道:“我提醒你一下,在我眼裡,這兩個東西價值相同。”
說罷,周誠也不在多言語一句。事實上,周誠哪是不想言語,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他知道的唯一一點也是那個印是新的,其他的根本不知道。
不理會老頭的沉思,周誠帶着張之宏快速離開了百寶齋。而且圍觀他們的人也不少,如今他是身懷鉅款,即使張之宏同樣如此,這個筆筒只花了一萬八,如果按照周誠所言,這個筆筒和外面那個一樣價值。那不就意味着這個筆筒也值十八萬八。
張之宏更加擔心,出了百寶齋之後,反而快一步拉着周誠快速離開。
周誠卻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吳老頭突然想起,還沒把孫女介紹給他呢。只是追出去,周誠早就走了。不過隨後也不着急了,有這傢伙的身份證複印件在手,還怕找不到人。
“吳老頭,這次可是栽了,沒想到栽的這麼慘,不過不冤。是自己本事沒到家,先前的《宣和茶論》就不說了,畢竟騙過了多少人。但是這筆筒,我到現在也沒看出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看那小夥子也不過二十歲,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世能培養出這樣優秀的人才,古玩界後繼有人,後繼有人了。”王嶸稟只是感慨,語氣中頗有欣慰之意。而兩個老頭子現在早沒了剛纔的的劍拔弩張,恢復了先天的哥倆好狀態。事實上,兩人都是各有所得,王嶸稟雖然沒有得到《宣和茶論》,但也得到了之前就歆慕的米芾真跡。而吳老頭更是拿到了未來比較名震世界的《宣和茶論》。
“誰說不是,不過以後可是我吳家女婿,哈哈,如此人才,我吳家有福了!”吳老頭大言不慚的說道,好像周誠已經鐵板釘釘的成了他孫女婿一樣。
而那邊,已經離開的兩人心裡都美滋滋的。雖然對於周誠一下獲利三個億很羨慕,但是張之宏志不在此,錢多錢少在他看來區別不大,他一心謀求上進。而且他以一萬八的價錢,拿到十幾萬的筆筒已經開心不已了。
車子離開好一陣兒,張之宏問周誠道:“小周,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對了,這筆筒到底是什麼寶貝,也好讓我心裡有底?”
“不就是一個筆筒麼,值不得錢,而且模樣不錯,相信你那位大領導一定會喜歡的。”周誠安慰道張之宏,只要那個大人物不太挑,這東西絕對能討巧。價錢不高,東西適用,而且是個文雅之物。
見張之宏的反應,知道他還想知道這東西來歷。但周誠實在不清楚,但心裡只有個猜測。當然,以他的估計,這個猜測也八九不離十,畢竟這這本事可是傳自王拐七那裡,以王拐七的能耐,雖然沒什麼理論依舊支持,但猜想還是有點道理的。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據我估計,這東西很可能是清後期的人,用老料子仿乾隆時期筆筒做的。所以應該算是個舊仿,不過價值很高。而且如果沒有那個印章,這東西絕對支二十多萬以上,但是正因爲有了這個印章,纔會出現之前的情況,純屬畫蛇添足。要不就是遇到外行,被當凱子宰了。要不就是賣出去,內行人總會感覺着筆筒有問題,下不了手。”周誠詳細解釋了一下自己對這筆筒的猜想。
“好在我錢不多,如果錢多,說不定一開始就付錢買了。到那時,就真是凱子了!”張之宏也是笑呵呵的說道,既然知道了這筆筒的來歷身份以及價值,他也覺得這東西送禮極好。又不算貴,文雅,又是老東西,想來那位領導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