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並沒有正面回答向冬這個問題,笑道:“你這麼喜歡跆拳道,但是你真的認爲跆拳道就是最厲害的功夫嗎?”
“不。真正的厲害的功夫應該是中國的武術,雖然我沒有真正見識過中國功夫的厲害,不過我還是相信中國功夫才稱得上博大精深。”向冬一臉的憧憬之色,但是立即又黯然道:“不過知道又怎麼樣呢?我們還是沒有機會去學,就算所有的中國人都知道少林就是中國武術的聖地,但是他們又不肯輕易傳授外人。我以前也想過學中國功夫,但是看到的人都不過是一些練把勢、招搖撞騙的,根本沒有用。所以,想來想去,就只能選擇學跆拳道了。”
“武術本身其實沒有高低、派別、國界之分。”步凡嘆道,“後來的出現的這些流派,不過是人爲的劃分罷了。就好象你現在學的跆拳道,最初也是由空手道糅合朝鮮傳統腿術發展而來。其實這種取人之長,補己之短的做法纔是真正可取的態度。無論是空手道、跆拳道或者泰拳,都有他們各自的優點,要是一味地鑽研一種派別的功夫,反而就落了下乘。現在的國術也是這樣,不過是處於吃老本的狀態,而且現在的老本也吃得不多了,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滅絕的。”
向冬試探性地問道:“步凡,聽你這麼說,你是想把所學的東西傳授出來?”
步凡笑道:“沒錯,我是打算把我所學的拿出來跟大家分享。至於能達到什麼境界。就看各人地造化了。”
向冬顯然被步凡的“大方”給嚇了一跳,驚道:“那,那你什麼時候傳授真正的中國武術給我們呢?我好提前去安排一下。”
步凡道:“我並沒有說要你們立即改學中國武術,那樣的話,你們以前勤苦練習的跆拳道不是就白費了?更何況根本沒有這個必要,我只是會把內功修煉的方法傳授給你們,這樣就行了。”
在步凡看來。已經沒有什麼中國武術和外國武術的區別了,國界武術之分和流派之分一樣。無疑都會阻止武術地發展,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把學武的人強行限制在一個流派之中。
向冬心想馬上就要觸及到真正地的中國功夫,心中的歡喜之情自然是非比尋常,說道:“步凡,你的功夫就不說了,光是你這份胸襟,就不得不讓我佩服了!這世上能有幾個人。願意把自己的功夫來出來給條大家分享呢?”
“行了,你少拍馬屁了。”
步凡笑道,“內功這東西不同於外門功夫,很不容易入門的,所以不是每個人修煉了都會有成績的。不過要是你以後學有所成地話,必須記得不要藏私,把你的功夫都要全部傳授出去。”
向冬拍着胸口保證道:“你放心,我向冬肯定不會是那樣的人。對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們傳授功夫呢?”
“我要先研究一下,找出一套容易上手的修煉方法。更何況要是修煉不謹慎的話,可能會出問題的,所以我要先考慮清楚。”
步凡道,“到時候,我再給你電話吧。”
向冬雖然巴不得步凡現在就把內功修煉方法傳授給他。但是他也知道步凡說得不錯,功夫修煉上出不得差錯,還是小心爲妙。
向冬走後,步凡並沒有立即回寢室,他一人往學校的湖邊走了去,想清淨地想一想治療莫寧眼睛和做跆拳道“榮譽教練”的事情。
人工湖邊上地垂柳在微風下輕撫着人的臉龐,處處都是美好的景緻。步凡沿着湖畔的石子路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地居然走到了湖中的那個“情人島”上。忽然,他被一個倩麗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
小島上地亭子中,一個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藍色的牛仔褲。正聚精會神地看着畫板,描繪着她心中的畫面。長長馬尾辮。迷人的的背影,卻微微帶着一抹憂鬱的韻味,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了心頭,步凡知道她就是喬依淺——那個讓人忍不住會產生一種愛憐的女生。
喬依淺並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欣賞她,仍然忘情地繪着手中的畫,甚至也沒有注意到她自己眼睛中閃爍地亮光,一滴晶瑩地水滴悄悄地從她眼睛中滾落而下,砸在了畫板上。
她怎麼哭了?
步凡不禁疑惑,凝神往喬依淺的畫板上看去。忽地,步凡不由得一驚,因爲他赫然發現喬依淺畫板上畫地並不是風景,竟然是畫的自己肖像。而且,這一次,她終於畫出了步凡的眼睛,就在她剛纔淚水落下的地方。
一種苦澀的感覺油然而生,步凡想起在靜山第一次看見喬依淺的情景,風景入畫,伊人勝景,那是一個多美麗的畫面啊。然而,那些東西都永遠成了美好的回憶,直到剛纔看見喬依淺畫板上的那個自己,步凡才恍然覺得自己好象跟喬依淺之間錯過了什麼。
畫板上的步凡,終於因爲喬依淺最後畫出的那雙眼睛而“活”了過來。那不是一雙迷幻而看不透的眼睛,也不是清澈似水充滿真誠的眼睛,只是看起來好象有一股傻傻的氣息,呆呆的眼睛。
難道這就就是自己嗎?步凡不禁問自己,也許很多事情,自己並不太清楚。儘管心中感慨萬千,步凡還是向喬依淺走了過去,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步凡想給她開個玩笑,便說道:“同學,你給人畫肖像畫嗎?”
“不畫……”
喬依淺不禁愕然,道:“步凡。是你啊。你怎麼又回到學校來了呢?你不是出去作生意,然後又出國了嗎?”
說話之間,喬依淺慌忙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畫板,然後慌亂地把畫給捲了起來。
步凡裝着沒有看見,說道:“生意做垮了,就只好回來做學生了,或者我不太適合做什麼生意吧。對了。你剛纔在畫什麼啊?畫得那麼入神。”
不知道爲什麼,喬依淺聽見步凡生意垮了地時候。竟然隱隱之間還有點高興的感覺,她連忙道:“垮了就垮了吧,其實做學生也沒有什麼不好,就當以前的失敗是一個經驗教訓吧。哦,剛纔我在畫風景,因爲沒有畫好,所以我打算把它悄悄處理掉。”
“是啊。就當做經驗教訓吧。”
步凡說道,看着喬依淺還略帶淚痕,有如犁花帶雨的面孔,心中說不出的滋味,“這次回學校,我就再也不會去做生意了,因爲我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做搞金融,我應該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喬依淺心想。要是步凡你真的什麼都明白就好了,想想當初和步凡在一起地時候,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每次都有新奇和快樂,但是陰錯陽差,命運卻還是把兩人錯開了。想到這裡。喬依淺神色一黯,說道:“步凡,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做好學生的本分,然後鑽研醫學。”
步凡誠懇地笑道,“想來想去,還是在學校裡地日子更快樂,難得能有這麼多的朋友,也不用去理會那些商業場上的勾心鬥角,多輕鬆啊。”
當然,事實上卻並不輕鬆。對於鑽研醫術和中醫也許都還不是難處。最大的問題是以後如何來發展推廣,通過中藥和武術的實際運用。激發起人們對中醫和武術的興趣。步凡明白中醫和武術都在走下坡路,而他要做的,就是要盡他所能地改變這種形勢。
喬依淺暫時放開心中纏繞自己地那些莫名情愫,淺淺地一笑,道:“不過,我怎麼聽說步凡同學一回學校,就立即跟人打架了呢?而且,一上午就打了兩次架哦。”
“怎麼叫打架呢,早上我那叫切磋,至於剛纔那會嘛,我那叫見義勇爲。”步凡笑道,“不過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啊。”
“你的事情……”
喬依淺本想說“你的事情我一直都比較關注”,不過她立即改口道:“你在學校是‘名人’嘛,消息能不傳得飛快嗎?”
“算了,你就不用對我來這一套了吧。一起走走吧……”
…………
下午上完課後,步凡就趕回了家。
莫寧很快就跟李鈺打成了一片,也使得整個客廳都處於熱鬧的氣氛中。見步凡回來,李鈺笑道:“步凡,我還以爲你沒想到辦法,所以不好意思回家了呢?”
步凡吁了一聲,摸出自己已經寫好的藥方,說道:“雖然知道這次等同於獻醜,但是我還是不會臨陣退縮的,這個就是我想出來的藥方。”
“給我看看。”車老從步凡手中拿過了那張藥方。這麼幾年沒見了,車老是最想知道步凡地醫術究竟到什麼程度的人。
“恩,不錯。”車老頷首道,面有欣慰之色,“步凡你和我開的方子大致一樣,已經很有火候了。不過最讓爺爺感到滿意的是,你的方子並沒有完全墨守成規,加入了一些合理的改動,尤其是在輔助藥物上,你地這個方子,更能催發出藥物的藥性。來,老李你也來看看。”
藥王也仔細地看了看步凡開出來的方子,笑道:“老車你的這個孫子兼徒弟果然要得,開出來的方子已經是青出於藍了,而且他還能活學活用,開的方子裡面,還有我這幾天教他的東西。恩,好。”
步凡道:“藥王爺爺你就不要先讚我了,雖然我以前自負醫術不錯,但是在你老面前,我還是知道我這點道行還遠遠不夠的。尤其是這藥物配製方面,只怕沒有人能比得過你吧,我開這藥方,只是想從中看到自己的不足而已。”
“你這招可真厲害,謙虛帶拍馬屁一齊用了。”李鈺笑着說道,“其實,我們三人早就商量出了一個方子,這會等你,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更高明的辦法。”
說着,李鈺把他們商量好地藥物配方放在了茶几上。
步凡接過方子一看,頓有茅塞頓開地感覺。原來藥王他們三人商量出來的方子,竟然有劍走偏鋒,捨本逐末地意思。這藥方之上,竟然大膽地以礦物入藥,反而將草藥作爲輔助,這在尋常的藥方中是很少見的。當然,這並非是真正的捨本逐末,因爲步凡赫然發現這樣的配製竟然巧妙地將互相催發把藥性發揮到了一個很大的程度。要是純粹以藥性來看,只怕沒有比這方子更適合的了。
“不用說了,這幅方子應該是最有效果的了。礦物入藥的方子,能配製得這麼合理,的確是難得可貴啊。”步凡肯定地說道。不過也難怪,凝聚了藥王、李鈺和車老的醫學智慧,這副藥還能夠不好麼?
藥王卻並沒有太多喜色,說道:“雖說這個方子也算是不錯了,但是終究還是有點遺憾,因爲莫寧的情況有點麻煩,就算用這副藥,沒有三四個月治療的話,只怕不會有什麼起色。”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李鈺說道,“想不到爺爺比我還沉不住氣。要是換着其他藥的話,只怕一兩年也難得看到明顯的效果,所以這副藥,在療效方面,應該已經是很理想了。不過因爲人體對藥物成分的吸收有限,這個也是沒有辦法的,要讓莫寧立竿見影就感受到變化好象不切實際吧。”
“我想到一個辦法了。”步凡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