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凡,你始終還走不出凡華基金的陰影,對嗎?”
樑志婷見步凡默然不語,道:“其實,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何必還去計較呢?更何況,吃一塹長一智嘛,經歷了上次的挫折,我相信你肯定能幹得更好的!”
“婷婷,不是你想的那樣。”步凡輕聲說道,“其實,現在想來,我不僅沒有因爲凡華基金的事情耿耿於懷,並且,對於我來說,上次的失敗反而是讓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更加了解自己了。”
見步凡一副充滿明悟的神情,樑志婷笑道:“大哲學家,難道你要改行研究哲學了嗎……?”
“婷婷,我不是說笑。”步凡平靜地說道,“以前的很多事情,我從來都是處於被動狀態,似乎非要別人提醒我、激勵我、甚至鼓動我,我纔會去做。網站轉型的事情是這樣,凡華基金的事情也是這樣,包括爲民工討說法的事情,還是這樣。以前,我一直以爲是自己性格沉暮的原因,但是最近我逐漸明白,我之所以無法積極起來,只是因爲這些,都不是我的興趣所在。”
“但是,你是學金融專業的啊?”
樑志似乎是婷害怕步凡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勸說道:“難道你打算放棄你學習了這麼久的專業嗎?步凡,不要胡思亂想了,你有這麼好的天賦,只要你能振作起來,跟我爺爺或者爸爸學習金融。以後的成就,必定還在他們之上。更何況——”
樑志婷說着,忽然語氣一轉,神色黯然道:“更何況,人家一個女孩子家,將來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來承擔整個梁氏基金地大小事務嗎?”
其實樑志婷自然不是承受不了集團的壓力,只是她隱約感覺到。爺爺和爸爸,對於步凡得過且過、渾渾噩噩的生活狀態有所不滿。所以她要以女性柔弱的一面,來刺激起步凡的雄心,不讓他急流勇退。
果然,步凡看到樑志婷無助、期盼的眼神,終於還是沒能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安慰她道:“婷婷,我答應你。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地。過幾天,我再給你答覆吧。”
以後究竟該何去何從,步凡覺得,自己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時間不晚了,你回屋睡覺吧,明天你還要去公司主持大局呢。”
步凡輕聲對樑志婷說道。
“不嘛,我就要躺在你身上睡!”樑志婷嬌嗔道。開始拿出了撒嬌這招殺手鐗。
步凡無奈,只得任憑她將自己的懷抱當了枕頭,拿了一張小毯子蓋在了樑志婷身上。
樑志婷大概是真地疲倦了,沒過多久,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步凡也緩緩合上了眼。不過他並沒有完全熟睡過去,而是斂神凝氣,進入了練功的狀態。
…………
良久,步凡的耳畔開始響起了鳥叫聲,一聲,兩聲,然後很快就連成了一片。
清朗的晨光也悄悄地偷過白紗落地窗簾照了進來,步凡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一陣舒坦,全然沒有睏倦的感覺。低頭看了看懷中地樑志婷。她睡得正甜。嘴角還掛和絲絲甜蜜的笑容。
忽然,樑志婷驚叫了一聲:“步凡!你不要走!”
樑志婷大概是做了什麼噩夢。猛地掙扎着雙手亂抓,在步凡的手背上留下了幾道清晰的血痕。
“婷婷,做噩夢了嗎?”步凡似乎沒有感覺到手上的傷痛,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他完全能感覺到自己樑志婷心目中的重要性,知道外表堅強的她,也有柔弱地一面。這不禁讓步凡感到爲難,縱然他能在其它事情上斬釘截鐵,但是面對感情,步凡總有點無所適從的感覺。
樑志婷幽幽地醒轉過來,看見自己還在步凡的懷中,猛地摟緊了步凡,眼睛一紅,哭出了聲來,哽咽道:“死步凡,不准你離開人家!”
阿姨剛纔也聽見了樑志婷的聲音,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不過她往這邊看了一眼,就好象全然無視一般,扭過頭,往廚房而去,準備早點去了。
步凡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哭什麼鼻子呢,究竟做了什麼噩夢啊?”
“哼!~”樑志婷撅嘴道,“偏不告訴你。”
步凡無奈,笑道:“快起牀了,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梁氏中國投資集團的負責人,要是讓員工發現你居然還哭過鼻子,那可會成天大地笑話的。”
“死步凡,我以後再收拾你!”樑志婷擦拭掉淚痕,開始去洗漱去了。
兩人匆匆地用過早飯後,步凡把樑志婷送上了車,自己選擇了走路回家。老實說,現在的課程對步凡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題,所以他索性也懶得去上課了。
路過一個街旁的報刊亭的時候,步凡忽然見到今天商報的頭版,赫然放着樑必卿的照片,新聞頭條黑字標題寫着:梁氏全面進入中國股市,形勢一片大好。
“老闆,給我來一份!”步凡掏出了一個鋼蹦遞給老闆。
那老闆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來大概是個股票愛好者,湊過頭來說道:“小兄弟,想不到你年紀青青也玩上股票了啊?好,真是有前途,最近行情很不錯,大概你賺了不少吧?”
步凡對股票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關心梁氏的動靜罷了,笑道:“還行,賺了十幾萬吧。”
說罷,步凡轉身就走了。那老闆先是一驚。然後對着步凡的背影哼道:“十萬,你小子還真會吹牛,老子不過賺了一兩千,你居然能賺十萬……”
步凡一路走來,發現很多人最近都非常關注股市,以致於商報這幾天都已經開始供不應求了。很多拿着報紙地人,都在津津有味地談論着股市地行情。那興致,就好象回到了九十年代初期的深圳。股票市場,正值牛氣沖天……
但這是沒有可能地,要讓股市頃刻間迴轉到九十年代初期的牛市,這其中需要注入多少的資金啊!
步凡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也顧不得回家了,在街道旁邊的一個木製長凳上坐了下來,連忙翻開手中地報紙。報紙上寫着。作爲世界三大基金之一的梁氏基金已經全面迴歸,並且已經開始入住國內股票市場了。以梁氏地強大資金作爲後盾,國內股票市場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繁華時節,不僅許多股票老手近期獲益甚大,就連許多新手,也大賺了不少。例如……
這篇新聞報道,可以說已經超越了新聞的範疇,變成了一騙鼓動、煽動性的文章。在強烈地利用金錢的的威力,刺激着諸多新老股票炒家。
梁氏基金究竟在玩什麼呢?
步凡將報紙收了起來,心中疑惑重重。梁氏迴歸的事情,一個多月前已經由樑必卿宣佈了,但是當時只是說梁氏基金將部分資金轉入了國內,現在通過這漫天地炒作。竟然變成了梁氏全面迴歸。不過,這次大規模的炒作似乎立竿見影,很多股民都抱以了極大的熱情,以至於股票市場顯得異常的火暴,看來這些股民對於梁氏基金,都有着非常高的期待呢。但是,步凡卻隱約覺得,梁氏基金絕對不會是全面迴歸了,畢竟梁氏的根基在國外市場,要是放棄國外市場掉頭回國內的話。簡直就是因小失大。得不償失。
但是,如果說梁氏沒有向股市注入大量的資金地話。又怎麼解釋這幾天股市的狂升呢?
樑志婷本來對步凡是無話不說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卻顯得異常的慎重,似乎要是步凡不打算進糧氏幫忙的話,她就不會把這件事情的因果關係抖出來。
一時間,步凡頭腦一陣混亂,簡直毫無頭緒。想了一陣,仍然沒有結果,步凡將報紙扔進了垃圾筒,往家中走去。
誰知道還沒有走多遠,步凡就看見一箇中年人在街旁又喊又叫,神情近乎瘋癲,“天啊!老子昨天才買地幾萬元股票啊,今天一開盤就一路猛跌!什麼狗屁梁氏基金,說什麼股市一片大好,現在好了,老子吃頓早飯,就跌了他**的六十點,再這麼整下去的話,我的幾萬積蓄,就變成了廢紙了!”
很快,那人旁邊就聚集了一堆人,而且多半以炒股票的人居多。現在本是上班時間,也只有這些炒股爲生的人能有這麼閒了。步凡快步走了過去,聽見周圍的一人對剛纔那喊叫的人笑道:“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哦,這幾天股票天天見長,剎都剎不住,我都賺了一兩萬了。就你一人運氣背,買了跌的股票!”
“騙你是就是王八羔子!”那苦悶叫喊的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剛剛從證券所出來,今天大盤一個勁地跌,我只在那裡呆了一會,就再也不敢看了!我買地那幾萬xxx股票,只怕要變成廢紙了!哎,樑家的人,想不到居然這麼心黑,竟然想套起自家人地錢了啊!”
“什麼,你買的xxx股票?糟了,我也買的是那個,跌多少點了?”
“我走的時候,跌了六十多點,現在差不多快一百了吧。”
“啊!~”那問話的人發出一聲慘叫,往着證券交易所飛奔而去。
步凡聽得那兩人對話,心中不禁生起了一陣寒意,難道梁氏基金竟然想賺起中國人的錢了?不可能啊,就算樑必卿惟利是圖,樑老也決計不會讓他這麼做的啊,何況樑必卿也並非是那樣的人啊。那麼,又是誰,將股票市場一下子打壓得如此厲害呢?步凡心中感到一團煩悶,也不管那人如何哭天喊地,連忙往家中趕去。
無論如何,步凡決定了,不能讓媽媽看到中午的財經新聞,否則的話,他實在不知道媽媽會心痛成什麼樣子。
…………
與此同時,在梁氏中國投資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中。梁氏一家三代,竟然沒有絲毫的慌張,相反,在樑必卿的臉上,還能看到成竹在胸,勝券在握的笑容。
樑志婷問道:“爸爸,今天股市跌得如此厲害,是不是‘他們’已經插手股市了?”
“不錯!”樑必卿頷首道,“最近梁氏基金回國的消息,通過政府方面有節奏的炒作,使得很多股民對股市重新燃起了信心,加上政府的資金投入,才造成了這段時間股市飛漲的局面。這些人看着股市狂漲了一段時間,終於開始沉不住氣了。”
樑志婷最近顯然正非常用心地學着金融,聽了樑必卿的話,她接着說道:“我有兩個疑問。一,這些人既然要打壓股市,爲何不趁我們一回國的時候就動手呢?現在動手,對於他們的損失不是更大了嗎?二呢,現在股市跌得如此厲害,我們是不是要讓政府這邊再注入一些資金呢?”
樑老欣慰地點了點頭,笑道:“婷婷現在進步非常快,很快就把握到關鍵的地方了。不過呢,你還是缺少了你爸爸的老練。‘他們’先前如此沉得住氣,是想先看看我們的虛實,看看我們梁氏是否真的將資金轉移到國內,然後進軍股票市場。知己知彼,這可是對陣的先決,他們若不先弄清楚我們的虛實,絕不會貿然出手的。通過這幾天的股市動靜,以及媒體聲勢炒作,他們大概是肯定了我們已經插手國內股市了,所以開始調度資金,要跟我們鬥法了。至於資金注入嘛,自然還是要的,不過卻不是現在,而是要等到快收盤的時候再動手,就可以收到更好的效果了!丫頭,要沉得住氣,懂嗎?”
股市,一如戰場,樑志婷開始明白樑老說的話了。
“好茶啊,簡直是茶中極品!”樑必卿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笑道:“步凡這小子,其它的不說,他送的這茶,簡直是稱得上千金難求了!”
樑老微微嘆了一口氣,道:“若是步凡能把心思放在金融上,哎……”
隨着樑老的嘆息,股市進入了前所未有的低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