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就遠遠看見了樑志婷,她一邊走一邊皺眉,不時回頭大聲說着什麼,徐戊就跟在她的後面,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你不要這麼衝動嘛,現在我是基金的掌門,我不比步凡差什麼,如果再加上伯父的梁氏支持,我會比步凡做得更好。”
樑志婷猛一回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梁氏絕對不會支持你這種人的。”
徐戊走前兩步,攔住樑志婷的去路,“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一些誤會,你一定是被步凡純厚的外表給欺騙了。難道你寧可相信一個給疫區捐贈醫療垃圾的黑心鬼,也不願意幫我?”
“你放屁!”樑志婷終於罵人了,臉憋的通紅,“你有什麼資格說步凡,這件事肯定不是他坐的,步凡他不是這種人。”
“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他自己也主動辭職了,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樑志婷以前很少和人辯駁,自然不是徐戊的對手,只好怒瞪着徐戊,“你給我讓開,我要去找步凡。”
“他現在什麼也不是了,又成了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學生,你還找他幹什麼。”徐戊吸了兩口氣,看着樑志婷的眼睛,“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說了,其實我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步凡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一個農村出來的窮學生,就是比別人多知道幾個小方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赤腳郎中,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地上你梁氏掌門千金的身份呢。以前,他還有個凡華基金掌門的頭銜,可是現在,他什麼也不是了,你和他在一塊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你們的身份相差太遠了。而我就不同。我...”
樑志婷沒想到徐戊會說出這些話來,終於再憋不住。徹底暴走了,沒等徐戊說完,就指着徐戊的鼻子,“你又算是哪棵蔥?我和步凡的事你有什麼資格指指點點地。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家地資產有多少是你打拼下來的,你也不過是個混吃混喝二世祖,你除了這個二世祖的身份。你還有什麼能和步凡相比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徐戊讓樑志婷說的臉一陣發燒,不過卻猶自有些不服氣、不甘心,在他自己看來,自己什麼都比步凡強,只是自己缺少一個發揮的舞臺。
“你給我讓開!”樑志婷推開徐戊,就要走人。
徐戊有些着急,還想伸手去攔樑志婷,不過手腕卻被人給捏住了。回頭一看,竟是步凡。
步凡的出現,讓徐戊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步凡真地在基金,心裡不禁開始琢磨起來步凡的來意。
估計是走習慣了,剛纔樑志婷和往常一樣。直接跑到步凡的那間辦公室去了,進去後才發現裡面坐的是徐戊,而不是步凡,於是她尋思步凡可能在徐蓉那裡,就轉身奔徐蓉這邊而來。可是徐戊並不知道這些,樑志婷的出現讓他一陣興奮,趕緊起身追了上去,得知樑志婷是來找步凡後,徐戊一陣嫉恨。不過他認爲步凡此時是不可能出現在基金的,估計是步凡被打擊的躲了起來。樑志婷找不見步凡。才跑到基金來碰運氣的,於是他就跟在樑志婷身後一陣挑撥。
樑志婷看見步凡。臉上立刻露出驚喜地神情,一個側身就從徐戊身邊鑽過,站在了步凡的身邊,等步凡放開徐戊的手腕,她順勢挽上了步凡的胳膊,親暱地靠着步凡。
樑志婷的這些舉動一下刺到了徐戊,他把怒火全都衝着步凡去了,“步凡,我記得你好象已經引咎辭職了吧?做了黑心事,虧你還有臉回來基金。”徐戊斜斜看着步凡,他還是有點害怕步凡回來和自己搶位子,所以就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徐戊,你少在那裡血口噴人,事情是誰做的誰心裡最清楚。步凡這次寬宏大量,不想計較,已經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你竟然還有臉說這話。”徐蓉在一旁已經忍不住了,跳出來把戊訓了一頓,末了道:“不過,我會把這事告訴爺爺,讓爺爺來處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徐蓉最後地威脅還是鎮住了徐戊,他對自己的爺爺還是有些懼怕的,老爺子一向對徐蓉是寵愛有加,似乎對步凡也是不錯,要是真讓徐蓉到老爺子那告上一狀,老爺子要是真的出手對付自己,自己還真是沒轍。
徐戊讓徐蓉那凌厲眼神刺得有些難受,悻悻道:“沒錯,誰做的誰心裡就清楚。”,說完他狠狠瞪了步凡一眼,轉身就要走開。
“站住,我還有話要說。”步凡終於開口了。
徐戊有些愕然,回頭看着步凡。
“雖然你現在是臨時掌管基金,我也希望你能多費點心,把基金打理好,爭取早日把那個代字去掉,正式接管基金。否則,大家能把你選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步凡說的那個“代”字一下刺痛了徐戊,讓他有點清醒,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他有點怨恨地看着步凡,想要說什麼,嘴剛張開,步凡又說話了。
“誰做的誰心裡最清楚!”
步凡的這一句話一下把徐戊噎住了,他覺得也沒什麼話要說了,轉身恨恨而去。
看見徐戊消失了,步凡扭頭看着樑志婷邪笑,笑得樑志婷心裡有些發毛,怒道:“你笑什麼?”
“你剛纔訓徐戊地姿勢真酷,以前從沒見過你這麼厲害。”
樑志婷先是一得意,“那是。說好來教訓他,就肯定會教訓他地。”,然後意識到步凡可能笑自己剛纔訓人時有失淑女風範,頓時臉一紅,然後又臉一黑,“你敢笑我,怎麼。你也想挨訓嗎?”
“不敢,不敢。我還想多活幾年。”步凡笑道,趕緊脫離了樑志婷地打擊範圍。
果然,樑志婷本想掐步凡兩下,可惜步凡抽出胳膊跑了,結果掐了個空,氣得一跺腳,“你還敢跑。看我怎麼收拾你,敢笑話我。”
步凡趕緊對徐蓉道,“我先逃命去了,有事再聯繫我。”說着就向樓下跑去,樑志婷緊跟着就追了過去,一邊舉着自己地粉拳,“不許跑,你給我站住。”
看着兩人追追逃逃下了樓。徐蓉心裡一陣失落,默默地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樑志婷一直追到樓下,纔看見步凡笑呵呵地正站在門口等她,衝過去舉着拳頭就要砸,卻被步凡一把給她摟住了,“走。咱上你家去。”
樑志婷一愣,問道:“上我家幹什麼?”
“我要把糖糖捉回來。”
“捉它幹什麼?”樑志婷一臉警惕地看着步凡。
“肯定是辦大事,我需要小傢伙幫忙。”
樑志婷有些不樂意,嘟囔道:“不用它事情就辦不成嗎?”
步凡捏了捏了樑志婷的鼻子,“有它在,辦事情更保險一些。呵呵,看你這小心眼,我辦完事情就把它給你送回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
“怕步琪又欺負糖糖,把它再藏起來?放心吧。我不會讓步琪知道。何況,她現在天天上幼兒園。也沒時間理糖糖。”
步凡把樑志婷沒說完的話一下給說出來了,樑志婷只好點頭,“那好吧,你可一定儘快送回來啊。”
“知道,知道,不會很長時間的。”步凡鬆開樑志婷,牽着她的手,“走,我們先去道館,你看你,過來也不說去看我老爹老媽,小心他倆以後不認你做我們家的哎喲!”
“做你們家地什麼?不要亂說。”樑志婷狠狠地剜了步凡一眼,卻喜滋滋地跟在步凡身後去了。
確定步凡真的不會再回凡華基金後,有人高興,有人生氣。
高興地是樑老,他本來就看不上凡華基金那小小的一畝三分地,也不想讓步凡呆在那裡。雖然這次步凡離開凡華顯得有些窩囊,不過他還是比較高興,步凡的離開,讓他又看到了勸說步凡跟着自己研究經濟的希望,一連幾天他都讓樑志婷把步凡叫到家裡,給步凡做思想工作。
最生氣的人要屬章榮光了,他之所以會留在江城,就是因爲答應了樑必卿要幫助步凡打理基金,現在步凡都不幹了,他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忙活了半年,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一氣之下,章榮光就要出國去幫樑必卿,正好樑必卿的項目也到了關鍵時刻,也需要章榮光過來給自己參謀把關,就同意了章榮光的請求。章榮光就解除了合同,以後梁氏將不再負責凡華地資金運作,他臨走時還不解氣,把送給凡華基金的那座大樓也收回了,整座樓都歸了步天生的道館。步天生對步凡給別人背黑鍋早就有意見了,此時自然也不客氣,直接把徐戊他們都給趕了出去。
老天似乎和步凡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他本想以自己的退縮來保全基金,良心用苦沒想到卻事與願違,步凡苦勸章榮光和步天生無效,凡華也就跟着徐戊搬到了別的地方。
短短時間內事情突然來了這麼大一個轉變,從一切盡在掌握到亂作一鍋粥,徐戊感到無比的失落,他千算萬算,還是少算了一點,凡華基金從一開始就烙上了濃重的個人印跡。這個基金地基礎,不是雄厚的財力和有口皆碑的聲譽,而是一個人,那就是步凡。基金是因爲步凡才成立的,一切都是以步凡爲核心運作的,現在步凡一走,基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基礎,頃刻就面臨着倒塌地危險。可惜的是,這點步凡也沒明白過來,所以纔會造成今天這事與願違的結果。
徐戊灰溜溜地搬出了凡華大廈,找了個地方將基金安頓下來,看看賬上那上千萬的美金,心底的雄心又蹭蹭地滋生了出來。他相信,只要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了,步凡能辦到的,自己也一定能辦到。
可是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幾天後,在全國各大報紙上出現了一份聲明,是當時和步凡一起去疫區的醫療小組全體成員聯合發表的,表示他們絕對相信步凡的清白,並認爲此次事件是有人背後操作,要求有關部門嚴厲查處。這是陳雲鵬運作地,他聯繫了當時地所有醫生搞了這麼一手。
這些人都是國內醫學界的青年翹楚,在他們各自地領域和醫院都是很有權威的,這份聯合聲明一經刊載,就不僅僅是他們幾十個的事了。經過其他媒體的轉載和炒作,性質就變成了,國內醫學界相信步凡和他的基金的信譽,要求國家追查幕後黑手,事情的影響也在逐漸變大。
江城衛生廳原本是不願摻和這事的,現在面對媒體的壓力,也不得不有所表示了,反正步凡也走了,梁氏也和凡華翻臉了,衛生廳就迅速行動,聯合公安、工商等部門進駐凡華進行調查,並對外界宣佈說一定會追查出醫療垃圾的來源,把事情弄出個水落石出來,給所有人一個交代,一旦查出有幕後指使,將絕不姑息。
一時間,所有的媒體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凡華基金這裡,關於凡華基金的報導充斥着國內的每個角落,關於此次事件的各種花邊都被搬上了報紙熒屏,有的媒體竟然挖出了步凡曾經參與過疫區的醫療救援,並在解除疫情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這條很有價值的新聞。
作爲接替步凡工作的徐戊一下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天天面對着媒體和有關部門的問詢,甚至有的媒體已經把懷疑的視線轉移到了徐戊這裡。
徐戊此時後悔得腸子都綠了,早知道這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手的山芋如此燙手,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起邪念的。可是現在後悔已經遲了,徐戊開始爲自己的退路開始打算了。
此時難受的也有徐清老爺子,他知道這事後就詢問了徐蓉,徐蓉告訴他的結果讓他很難抉擇,一面是自己恩人的後代,一面是自己最器重的一個孫子,不管相信誰都讓自己很爲難。
“自作孽,不可活啊!”,老爺子嘆了口氣,終於知道了自己該怎麼做了,他心裡很明白,步凡之所以退縮,是步凡很可能早就知道了這事是徐戊做的,步凡是個重情義的人,他曾經受到過神方堂的恩惠,寧可自己背黑鍋也不願意負了徐家。
而處於風暴核心的步凡,一番努力後卻無力迴天,被戰毅召喚去幹兼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