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匯區江鎮某私人私所內,全身被紗布裹得跟糉子似的高紳一臉的憤慨,盯着天花板,眼神時而呆滯,時而瘋狂。
經過一番處理,高紳已經從極度瘋狂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了,不再瘋瘋顛顛,而且從別人的嘴裡,他已經瞭解到現在的局面有多麼惡劣。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爲了找陳風的麻煩,最終卻將局面搞得如此的糟糕,昨天還是天海第一大黑幫的菜刀門已經徹底成爲歷史,如今的天海地下勢力自然是七爺的斧頭幫一家獨大,在這次的風流中,七爺成了最大的贏家,幾乎是沒費吹灰之力,撿了個大便宜。
樹倒獼猴散,菜刀門的兄弟逃的逃,抓的抓,高不凡現在也要身陷牢獄,這次進去,政府一定會將以前的舊帳全部擺出來清算,估計再想出來,那是絕沒有指望的,不被人找機會在牢里弄死,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要知道,菜刀幫豎的敵可不少,不少對頭現在還在坐牢,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落井下石,估計旦凡是有一絲機會,那些對頭就絕不會心癡手軟。
全身上下的骨頭已經沒有幾根是好的了,下身也已經完全毀了,高紳沒有感覺到多少疼痛,或許麻木了,他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那個陳風真不是自己能惹的人?
不!
高紳想要捏緊拳頭,卻發現根本不能辦到,自己現在跟個植物人沒有兩樣,唯一的不同就是植物人心裡明白卻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而他能說話,手指也微微能動,神經還比較靈敏。
雖然是狗蛋和雷鳴將他折磨成這樣的,可他心裡對陳風卻是有着更多的恨,他不服氣,他不甘心。
穿着白大褂的肖傑搖了搖頭,走出小屋。
然後,一名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男人長着一頭披肩的長髮,一張坑坑窪窪的蛤蟆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跟個死人似的。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姓什麼叫什麼,不過菜刀門的人,如果混到了一定級別,或是在菜刀門呆到十年以上的人,都會知道有他這麼一號神秘人物的存在。
他其實有個很能唬人的外號——鬼王,而且他那張臉還真有些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小孩子看了估計半夜都不敢啼哭,大人見了,保證一輩子都做惡夢,而他那種陰森森的氣質,更是讓人見了之下不敢對他生出輕視,不用出手也知道,這個傢伙絕對是兇悍的角色。
鬼王是菜刀門的王牌,最秘密的存在,平時也不在菜刀門,因爲他還有個身份,殺手,職業殺手,常常出現在東南亞一帶,替軍火商和大毒梟殺人。
十三歲殺人,十五歲被人追殺,後來是高不凡救了他,後來高不凡成了菜刀門的老大,他便掛名在菜刀門了,而事實上,他算不上是菜刀門的人,只是因爲高不凡曾經救過他的命,所以纔會在高不凡最需要的時候來幫忙,而他能做的事也有限,除了殺人,其餘的事,一概不負責,屬於典型的管殺不管埋的主。
他已經幫高不凡殺過不少人了,可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物,點滴之恩,一定要涌泉相報,一條命,換回來的是一輩子的忠誠。
這次高不凡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機會打電話給他,他是自己回來的,回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高紳從醫院接到這裡,這傢俬人診所的醫生肖傑是他朋友,難得的朋友,算得上是生死兄弟,更是菜刀門的秘密成員,他覺得高紳不安全,狗蛋出去了,或許並不會放過高紳,所以這纔將他轉移到了這裡。
提了張椅子坐到牀前,鬼王盯着高紳的眼光中有一絲輕蔑,他實在看不起這個一向只憑着老子的聲威在天海橫行霸道的二世祖,他覺得虎父無犬子這句話完全不能用在高紳的身上,這是個不折不扣的繡花枕頭,要不是因爲高不凡,他就算在大街上被人爆菊花鬼王也絕對會袖手旁觀。
“他說了,你要恢復,是不可能的,不過修養個一年半載,坐輪椅是可以的,你放心,我會找人照顧你一輩子!”鬼王說話的時候沒帶一絲感**彩。
或許對自己的狀況相當瞭解,高紳沒像平時那樣叫囂或是歇斯底里,冷冷的看着鬼王。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沒有,我明天就離開天海。”鬼王道。
“殺了他,我要你殺了他!”高紳一字一句的道,眼中的仇恨濃得幾乎要凝成血水。
“狗蛋?”鬼王冷笑道:“真可憐,被自己的人弄成這樣。”
“不,我要你殺了陳風,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高紳冷冷的道。
鬼王一愣:“他?好像這個人比狗蛋更難對付!”
“你怕了?”高紳諷刺道:“你不是說,你要想殺的人,就一定能殺得了嗎?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鬼王居然笑了,不過笑起來的時候他那張臉更加恐怖:“嘎嘎,在我的字典中沒有怕這個字眼,我再次提醒你,不過你也不用激將我,我會幫你殺了他的。”
“我要你現在就去殺了他,把他的人頭給我提回來。”看到鬼王的眉頭皺了皺,高紳又道:“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你就不欠我們高家的了,從此以後,都不欠了,我也不用你管。”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答應你,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鬼王站起身來,默默的走出房間,他的確不怕誰,因爲他不僅身手高絕,而且最厲害的還是暗殺,死在他手上的高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是那種很高很高的高手。
他或許並不是會真的不管高紳,但高紳既然提到了他欠高家的,他就要答應高紳的要求,再說,對他而言,殺個人,的確不是難事,就算外界將陳風幾人傳得真的很厲害。
再厲害,能躲過我鬼王的暗殺嗎?
鬼王陰陰的笑了起來。
……
歐陽芷水剛剛將高不凡審問過了,不僅問出了他想要的東西,更是將高不凡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其實高不凡不是一個容易開口的人,更是知道自己一旦開了口,勢必後半生就要在牢裡渡過了,可他實在沒有想到看起來如花似玉的冷美-人歐陽芷水會有那麼多層出不窮的逼供手段。
高不凡平時也會折磨人,哪個小弟犯了門規,他都會嚴刑拷打,甚至用上一些堪比老虎凳或是夾手指一類的傳奇手段,但這與歐陽芷水那些古怪的辦法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所以兩個小時下來,高不凡就開口了,而且是淚流滿面的開口,問什麼就答什麼,什麼都不作隱瞞,他當時想死,可惜歐陽芷水的確是很有經驗,想死都是一種奢望。
高不凡不是沒想過舉報或是投訴,刑訊逼供啊,性質夠惡劣吧?可最終他卻死了那條心,不是歐陽芷水不給他機會,也不是他不想,可等他想要從歐陽芷水的手上接過電話的時候,後者便陰陰的笑了,接着便是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最後,他就哭了,傷傷心心的哭了,他都活了快五十年,但他從來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過。
拍拍手,將手裡的口供交給一臉驚詫和佩服的幾名警員,歐陽芷水嬌喝道:“就按這個結案,如果他想翻供,我自有辦法對付,上面有什麼責任下來了,由我一力承擔!”
兩名警員趕緊笑着答應,現在他們算是見識到歐陽芷水的彪悍了,也算是開足了眼界,原來審訊還可以這樣,原來逼供的手段還有如此之多,甚至他們開始認可歐陽芷水的話了——原來,逼供是一門藝術,絕對是博大精深啊!
剛剛走出審訊室,就有警員上來報告,說是高紳被一個長髮的男人接出去了,醫院當時本來是不允許的,可抗不過那長髮男人將一把砍刀放在院長桌上,然後院長也就同意簽字放人了。
“人呢?”歐陽芷水冷冷的道,眉頭皺了起來。
看樣子,菜刀門還有餘黨啊!
“不知道。”那報告的警員有些心虛的看了歐陽芷水一眼,低聲道。
“那還不去查?!”歐陽芷水出奇的沒有發火,不過聲音卻是冷到了極點。
那警員一邊擦汗一邊趕緊跑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歐陽芷水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哪裡?”
……
“好,我馬上來!”
……
掛了電話,歐陽芷水居然破天荒的笑了起來,眼神興奮,急步朝大廳門口走去。
這娘們兒居然自己有私家車,而且這車還有些彪悍,保時捷962LM,剛剛坐進去,就有警員疾步跑過來。
“隊長,段局長叫你去一下!”
歐陽芷水皺了皺眉頭,冷冷的道:“就說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一邊將手機關機,一邊急踩油門,車子已經來了一個漂亮的甩尾,然後掉轉方向猛的向大門口衝去,那門口的保安還沒有來得及將大門打開,歐陽芷水已經開車從那剛剛可容車身通過的門口通過,依然在瘋狂的加速,衝出大門之後,車子的速度已經絕對超過安全駕駛幾倍,朝馬路拐彎處衝去,臨近拐彎的地方,保時捷玩了個只能在銀幕上看到的飄移,有些驚豔的消失在拐彎處。
大門口的保安和那名警員揉了揉眼睛,一邊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個不停。
太彪悍了,太他媽的彪悍了!
龍衛軍對士兵的開車技術都有硬性要求,毫不誇張的說,龍衛軍的士兵,隨便拉出來一個,也可以參加職業聯賽,而且對車型並沒有什麼挑剔的前提,而這其中猶其以陳風和車王柳勝最猛,拿龍衛軍士兵們的話來說,兩人如果願意參加地下賽車,十成十的會打破歐州地下車王漢姆斯的五年不敗紀錄。
陳風在歐洲的時候也曾看到過地下賽車,見過一些車技高超的變態,可看到唐佳音純熟的車技之後,也不得不生出一絲佩服,不錯,與他比起來,唐佳音那一連串華麗的操作算不得什麼,可在國內,陳風的確還是第一次見到唐佳音這種對駕車有着超人天賦的車手,更何況,唐佳音還是個女孩子,一個大學生而己。
很快,車子出了市區,來到浦東金橋地界,又風馳電閃的跑了十來分鐘,車子在一處廢棄的公路道上停了下來。
舉目處,荒無人煙,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兩幢被廢棄的廠房,地面更是坑坑窪窪。
唐佳音一個急剎車,這才轉過頭,有些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一臉平靜的陳風道:“感覺怎麼樣?”
陳風笑道:“還好,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有些失望的看了陳風一眼,唐佳音有些莫名其妙的憤憤道:“還好?哼!”
“你怎麼回事?”陳風一愣,不知道剛纔還笑逐顏開的唐佳音爲什麼突然之間這麼不爽。
“沒怎麼啊!”唐佳音眼珠一轉,有些狡詰的朝陳風笑道。
陳風道:“那你叫我來這裡究竟是什麼事?”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唐佳音看了看遠處的公路拐彎處。
陳風還待再問,唐佳音已經下了車,沒辦法,他也只好跟着下車,這下午的天氣還有點熱,不過與前些日子比起來,又好了許多,居然有風吹過,兩人都感覺心裡有些涼爽。
走到唐佳音的身邊,聞到後者身上談談的香氣,陳風使勁嗅了嗅,很香,而且不是那種香水的味道,倒有點像是體香。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唐佳音,也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唐佳音,後者一身紅色的裙子,隨風吹起,盪出絲絲風情,不得不說,一頭長髮飄飄的唐佳音就算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也一樣的漂亮,特別是那已經初略規模的胸脯,從陳風現在的角度看上去,絕對是一道最誘人的風景線。
“看什麼?”唐佳音也注意到陳風在偷偷瞧自己,突然轉過頭,倒是嚇了陳風一大跳。
“沒什麼,哦,你究竟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陳風紅着臉轉移話題,卻是第三次問同樣一個問道了。
唐佳音一邊擡腕看錶,一邊戲謔的笑道:“賽車!”
“賽車?”陳風一愣,有些不高興的道:“你賽車把我叫來幹嘛?”
“讓你領略一下你徒弟的風采啊,咯咯,怎麼,不願意?不願意你可以回去啦,呵呵。”唐佳音沒心沒肺的丟出一句極不負責任的話。
陳風有些鬱悶,他倒是想回去,可就算他會輕功,這荒郊野嶺的,讓他如何回去,只好笑了笑:“原來你的愛好是賽車啊!”
“我的愛好可不少,不過這算是我的第三大愛好吧!”唐佳音嘻嘻一笑。
“第三大?那第一大和第二大愛好是什麼?”陳風有些好奇,一個女孩子,居然會這麼喜歡這種刺激的極限遊戲,還真是少見。
“第二大愛好,當然是武術了。”唐佳音瞪了陳風一眼:“我說師傅,你還真是有點笨哦。”
陳風苦着臉笑道:“我笨嗎?也許吧,那你最大的愛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