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今晚沒有月亮。
有風,而且風還不小。
所以,今晚是個適合殺人的日子。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奇妙,有公就有母,有陰便有陽,有人要殺人,有人自然就要阻止這種殺戮的發生。
陳風要做的就是止殺,以殺止殺,所以他現在就埋伏在交大一幢教學樓的頂部。
夜,的確是很黑,不過交大的校園裡處處有路燈,通宵不會熄滅,雖然有濃濃的霧氣洶涌,卻依然對陳風的視力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他確信他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清校園絕大多數地方的風吹草動,至少,從校外進來的一切人和車都不可能逃得過他的監視。
陳風像是一隻蓄勢待撲的夜鷹,一雙眼睛泛着精光,雖然已經埋伏在這裡快三個小時了,從晚上十二點到現在,他一動也沒有動過,精神依然很充沛。
這算不得什麼,他曾經在歐洲執行任務的時候,連續三天三夜一動不動的埋伏在一個地方,最終他幹掉了對手,那個號稱是世界殺手榜最難殺的一個殺手,所以今天晚上這樣的事情,他之前其實幹的次數不少了。
天海現在表面平靜,其實暗地裡卻是風起雲涌。
昨天晚上陳風去了梅香園,見到了大師兄龐玉龍,開了個會,一起開會的還有妖,人妖,彎刀王,還有槍王趙、快劍劉等龍衛軍中的精英。
根據陳風所懷疑,龐玉龍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摸清了唐天的資料,正如陳風所想的那樣,這個唐天從十二歲開始,每年都會去日本旅遊,而唐豹更是在十五歲的時候去日本定居過三年,這纔回國不到兩年的時間。
很顯然,唐天兄弟倆都有着很重大的嫌疑,至於唐佳音,倒是從來沒有去過日本,據說這丫頭天生對日本就不感冒,甚至也算是半個憤青,這也讓陳風鬆了一口氣。
唐佳音與陳風的關係算不得密切,至少與方羽蘩和秀兒比起來,那差得很遠,可不能否認的是,潛意識中,陳風已經將唐佳音這個調皮搗蛋的丫頭當作了自己的朋友,雖然是極普通的朋友,他也不想這丫頭真的和聖戰組織扯上什麼關係。
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感情永遠都只能讓步,這一點陳風比誰都清楚,所以如果唐佳音真的和聖戰組織有關,就算他不想殺,那也是非殺不可。
從凌晨十二點到現在,陳風其實並不是什麼也沒有發現,至少在兩個小時前,他曾看到兩對男女鑽進了思源湖畔的密林中,可一個小時前,這兩對男女都出來了,他當然知道這兩對男女鑽進去做了些什麼事,所以他並沒有前去察探,他沒有偷窺人的習慣,而且他也知道,那個時候並不是一個殺人最好的時間段,倒是現在到凌晨四點這段時間,是殺手們普便喜歡工作的時間。
繼續伏在那裡,陳風依然一動也沒有動。
半個小時過後,東校門口駛進來一輛小車,太遠,看不清牌照,不過陳風能夠看清那車的確是掛了牌照的,不過陳風還是沒有動,直到那車子開到一片林蔭小道突然熄了火之後,陳風才皺起了眉頭。
足足等了十分鐘,那車子依然亮着燈,卻沒有任何動靜,遠遠的似乎聽到一句男人的罵聲,接着那車燈便熄滅了。
陳風心裡一動,悄悄的一躍,腳在某層的窗臺上一點,整個人便從九層高的樓房頂部滑落到地上,然後迅速的潛入路旁的樹林,陳風的動作快如閃電,卻潛伏得很是隱秘,根本不給別人發現的機會。
陳風快速的向那車子潛近,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車上依然沒有動靜。
五米。
陳風終於看到了,車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不過陳風卻是臉色一紅,兩位男女正在做着很原始很不害躁的事情,一點也沒有發現車子外面不遠處有人在觀望。
事實上現在是凌晨快四點的時候,的確沒有人在校園裡走動,就算有人走動,在二十米之外,或許就能驚醒車內的一對狗男女,這寂靜的夜裡,就算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驚醒他們,至於他們的聲音,因爲控制得很好,所以傳得並不遠。
很顯然,這不是陳風要等的人。
悄悄的退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沿着校園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陳風這才悄悄潛進自己寢室。
還好,兩位室友都睡得正香,陳風也不洗漱,鑽進被窩裡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陳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了,桌子上有一份早點,不過已經涼了,旁邊還放了一張紙條,那是雷鳴留給陳風的,說是今天學校有義診活動,讓陳風一會兒自己去校門口看。
陳風在校園買了份早點吃了,便自去校門口看熱鬧,其實他昨天也曾聽秀兒講過,說是今天會有義診,而且她也會一起去參加,陳風自然要去看個究竟。
其實每一年,交大都會有這樣的義診活動,只不過以往都是醫學院高年級的學生組織,這次卻不同,直接是西醫協會與中醫協會一起組織的,一年級的新生也可以參加,只不過他們不能坐診,只能跟在師兄師姐們旁邊學經驗,而醫學院的一些老師也會呆在一邊監督。
雖說是義診不收費,可畢竟是替人看病,如果沒有老師在一邊監督,出了什麼事兒還真是不好說。
陳風趕到校門口的時候,校門口已經是人山人海了,不過卻很奇怪,馬路兩邊兩排桌子,分別有自己的旗幟,一邊寫的是中醫協會,一邊寫的是西醫協會。
而陳風一眼便看到兩個熟人,一個便是黃文俊,那個屢次被他收拾過的傢伙,陳風不知道的是,這黃文俊可是學校西醫協會的副會長,而且醫術還的確是有兩把刷子。
另一個熟人自然便是秀兒,她站在中醫協會那一邊,看到陳風趕緊朝他打招呼。
現場雖然人多,不過卻有些奇怪,西醫協會那一邊的人足足比中醫協會多了好幾倍,打個比方,如果說西藥協會那一邊前來就診的學生有一百個,中醫協會這邊就只有十個不到,很明顯,學生都信西醫那一套,對中醫都有些牴觸。
“哥,你來了?”秀兒拉着陳風的胳膊,臉上的表情不太好。
陳風心裡知道秀兒不開心的原因,笑道:“怎麼,有些心灰意冷?沒辦法,這就是我們國家中醫的悲哀,我們的祖先創立了中醫這門學術,卻沒有好好的延續下去!”
幾個中醫老師點頭稱是,不知道是哪個學生喊了一聲:“大家過來就診啊,小神醫陳風在這邊啊!”
這一喊可不打緊,立卻引起一羣轟動,不少原本在西醫協會那邊就診的學生,一看到陳風,立即齊撲撲的趕到這一邊,都嚷着要陳風這個小神醫出手就診。
陳風看了黃文俊一眼,正好看到對方相當不善的目光,本來準備拒絕的陳風索性坐下來,笑道:“好,大家一個一個的來。”
一邊的秀兒見陳風居然真的坐下要認診,也開心的在一邊維持秩序,原來亂糟糟的人羣頓時安靜下來,都規規矩矩的排隊。
陳風的突然到來,將西醫協會那邊的病人拉了一大半過來,現在比例反過來了,不過中醫協會這邊的人雖然多,卻全都圍在陳風這裡,兩百多個人都笑呵呵的盯着陳風爲前面的病人把脈。
旁邊有中醫協會的老師和學生臉色有點難堪,不管工作人員怎麼勸,那些學生也不肯到一邊去,依然在陳風的前面排起了長隊。
陳風看病的過程很快,將手指伸進對方的衣袖中,運起五行真氣稍稍一探視,就知道對方患的什麼病,小病就直接報一到兩味普通的蔬菜讓這些學生去食療,大病纔開單子讓去抓藥。
只用了十分鐘不到,陳風就替二十多個學生看過,這些學生聽陳風一解釋,無不心服口服,陳風對病情的拿捏相當規模的精準,由不得他們不信。
一般的感冒病人,都不會來義診現場的,誰都知道,感冒這種病基本是沒有辦法根治的,得了病都到西醫那裡買點感冒藥就了事,多則一週,少則三四天就會好起來。
可接下來一位男生卻讓陳風皺起眉頭,道:“你這是感冒,自己買點藥就可以了!”
沒想到那男生卻有些吊二郎當的笑了起來:“你不是神醫嗎,誰都知道西藥傷身體,你們中醫難道就沒有好辦法治這種最簡單的感冒病嗎?”
陳風一愣,再看到對面的黃文俊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裡明白這是黃文俊叫來搗亂的人,不過陳風並不生氣,笑道:“你的意思,要我給你開一副中藥?”
“不會吧,感冒也給我搞一包藥讓我去藥店抓藥嗎?你不是神醫嗎?隨便想點辦法就可以了啊!”這男生一邊咳嗽一邊笑了起來,笑得有些陰險。
“喂,你不要來這裡搗亂啊!”有中醫協會的學生不開心了,出來打抱不平。
“我怎麼搗亂了,你們不是義診嗎?他不是神醫嗎?如果就這點本事,還來這裡丟人顯眼乾什麼?”那男生更加囂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