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兄,青青師姐,你們在調息?”太容老祖老遠就抱拳行禮,笑呵呵問道。
天九和東方青青相對而坐,正好擋在第四千零三十臺階上。東方青青臉色稍微酡紅,不斷運功調理着她那隻左腿。而天九戴着他那個騷包的墨鏡,看不出眼中的神色。
“哎呀,太容老弟,看你行走如風,難道是打了雞血?”天九咧嘴笑道。
“打雞血?”太容老祖怔了一息。
“嘿嘿,咱老家的雞血打了以後就是你這模樣,即使是要死不活人,也能瞬間精神百倍。”
“天兄說笑了。太容是害怕北白風攆上來,所以提前使用了一枚神行符。這符籙效果果然不同凡響,行走速度一下子提高了數十倍。”太容老祖說着,踏步走到天九數十丈外。
“數十倍?”東方青青猛嚥了一下口水。
“呵呵,有錢人就是好啊!輕輕鬆鬆,拿塊破紙,就可以上了一千臺階。太容老弟,借幾枚玩玩?”天九賊笑道。
“借?不行,不行!這是太容的保命符,豈有借之理。兩位,你們繼續歇着,太容走了,不送!”太容老祖連連搖手,雙腳如風,過了天九所在的青石臺階。
“站住!!小爺有讓你過了嗎?你說過就過,把爺放在哪兒了?”
“不是,天兄……天爺,老頭剛剛已經出了一州的店鋪給你了,這才半個時辰,你不能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太容。分組時小爺如何跟你說的。碰一次。交一州。鑑於時間比較短,爺就暫時不要你交一州店鋪,你送十來枚符籙給爺玩玩。”
“你……你這是打劫!!”太容老祖滿嘴抽搐。
“對,爺就打劫了!你想怎樣?要不咱們幹上一仗?你贏了,我讓你劫就是。”
“咳咳咳!青青師姐,您快給太容評評理……”太容老祖哭喪道。
東方青青瞟了一眼天九,又瞅了瞅太容老祖,搖頭嘆息:“太容啊!你太招搖了。所謂悶聲發大財。你倒好。一次花五六個億,買走了大批靈仙符,你讓我們這些窮修士如何活命?買了也就買了,還想用它來蠱惑她人。也幸虧老身多活了幾百年,要是一般的女修,只怕已經投懷送抱了。好了,既然我們是同門師姐弟,我做主,掏兩套出來,破財消災吧!”
“啊?”太容老祖齜牙不已。
“哼。要是老身是天九,早把你搜刮成光豬。還跟你羅嗦什麼!”東方青青瞪了一眼太容老祖。
天九賊笑着,大手一抖,天極寶刀驀然出現在手中。
“好了,天爺,我拿,拿還不行嗎?”太容老祖說着,肉痛地抹出了六枚符籙,點到了東方青青面前,接着,雙腳急動,飛也似地奔逃而上。
剛跑出十數階,砰的一聲裂響,背脊上的那枚神行符爆裂開來,化爲飛灰消散在天地之間。
太容老祖踉蹌着跌坐在地,好半天才爬起身,滿臉鬱悶地吼道:“什麼破符籙,不是有效期一日嗎?這才小半個時辰,就滅了,有這麼坑人的嗎?!”
“呵呵,太容老弟,人家燕大人沒有坑你。不是告訴你了嘛,有效期一日,但只可以行走一千階。你這都跑了一千多階了,還說人家坑人。要是我是燕京雲,一定摑你幾個大嘴巴子!”天九捧腹笑道。
太容老祖老臉灰敗,神色變幻了幾次,再次抹出一張神行符,猛地拍在後背上,接着,一溜煙消失在路頭。
“喂喂!太容老弟,你悠着點呀,前面是煞星南戰天,你要是一頭撞上了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天九招手而呼。
可惜,太容老祖太想離開這個瘟神了,根本沒有聽到後邊的警告聲。
“小子,快把你的戰利品收起來吧,老身也得走了。”東方青青奮力站起身,四千萬鈞的壓力,對一般大修士,也已經是不可小覷之數,更何況她這麼一個腳殘修士。
“嘿嘿,三姑,這符籙是小子孝敬您的。”
“呃?給我?”東方青青微微一愣,接着擺手道:“算了,你留着吧。老身自己買了些,要你一個後輩的寶物,算哪門子事?!”
“三姑,這符籙可是寶貝,您的腿不是被白展英陰了嗎,正好可以用得上。”
“唉,老身真是瞎眼呀!遇到這賤人,居然還上去跟她攀交情,被她用白家獨門密符‘殘脈符’暗算了一把,此符雖然品階不高,但一旦中招,筋脈盡損,沒有三五日根本恢復不過來。這賤人擺明是想斷老身的仙門大道啊!”東方青青神情落寞道。
“您知道就好,這越到後邊,這些符籙就越貴重。就算您筋脈恢復了,要是最後關頭,手中有這麼一枚神行符或是大力符,一定會取得先機。您在這批選手中威能不算突出,要想取得仙門資格,必須要厚積薄發,提早做好準備。所以,這些符籙您留着。”
“這……”東方青青眼眸中,精光閃爍,思考了幾息,還是默默收取了所有符籙。
天九對着東方青青點點頭,也箭步而出,幾個晃動,就走了十數個臺階。
“小子,你可不能丟下你三姑。萬一被北白風趕來了,三姑可就慘了。”東方青青急聲叫道。
“咳咳!三姑,那您就快點,小子被南戰天落下太多了。現在又被太容超過,可不是什麼好勢頭!”天九嬉笑道。
“嘿嘿,三姑腿現在殘了,你要是嫌你三姑速度慢,就來揹我。”
“揹你?算了,算了!咱們男女授受不親!”天九哆嗦了一下,急忙停下腳步,一直等到東方青青從身旁走過,才無奈地跟在身後。
“死小子,我是你三姑!背一下能吃得了你呀!霞兒小時候在老身上撒屎撒尿時,老身可從來沒有嫌棄過。”
“嘿嘿嘿!您是三姑不假,可是這麼美貌的三姑背在身上,小子可受不了。好了,您還是自己走吧,小子跟着您就可以了。”
天九眨眯着眼睛,閃爍其詞地說道。
五仙峰頂上,燕京雲百無聊賴地瞟了一眼左邊牆壁上的畫幕。
“咦?這個白風,在搞什麼鬼?怎麼跑到最後兩名去了?還是在第一千階的最低端,一千階也不是問題,爲何還止步不前?就算他是風水變異靈根,不是有承天玉牌嗎?怎麼還會受阻?”燕京雲略帶疑惑地嘀咕道。
嘀咕完,燕京雲目光移到最前面,第四千九百階位置,南戰天均速前進着,其精確的前進步伐,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大陣壓力的影響。
“不錯!此子堪當大任!”燕京雲連連點頭。
一息後,燕京雲再次下移了一點目光。第四千六百臺階上,太容老祖的暗灰色光點快速移動着,幾乎每過幾息,就接近前邊的南戰天一分。照此速度,小半時辰後,二人極有可能碰上。
“這個太容,有神行符也不知道悠着點用,要是碰上了煞星,可夠他喝一壺的。唉,希望煞星不要一劍要了他的老命。”
燕京雲搖頭嘆息。接着,當他瞟到那個閃着雜色的光點時,露出鄙夷之色:“嘿嘿,小子,這下知道厲害了吧。爭得頭破血流,爭來的種子,半層還未走完,就落到了第四名。再過一天,不知會不會跑到最後一名。希望你不要那麼快掛掉,否則就不好玩了。牡丹啊,你千萬別怪師兄我,這小子是被自己玩死的,不是師兄故意爲難他,嘎嘎嘎!”
燕京雲快慰地笑起來,略略掃了其它畫面一下。
第一個畫面中,東方震所在的暗金光點移在最前,後邊是古成,這兩個西靈門的人都上到了四千級的臺階上;接着是戰無雷和戰鍾,東方彩霞緊隨其後,已經無限靠近前方二人。那個北威門的西門潁遠遠落在後邊,大概在一千階的位置。
第二畫面中,戰紀帶着弟子戰無霄一路走在前頭,到了三千八百臺階上;東方暮、者雲,西門浩、邢嵩四人連成一線,相距不到百丈,死死咬在一起。
第三畫面中,南宮燕、白展雄所在光點重合移動,二者應該是並駕齊驅,走到了四千三百級上;數百臺階後,白景玉遠遠隨行;再三百階後,西靈門的雉祿和州府修士鈺豐子相距不到十數階,二人移動的速度還在提升着;鈺豐子後邊,再無光點,那個西靈門修士何諭已經消失不見。
“咦,有意思!這白老頭爬個山,還不忘勾搭自己的門徒,真是色膽包天!”燕京雲輕笑搖頭。
第五畫面中,米玉蓉遠遠在前,已經到達了五千五百臺階上;四千級上,東方熙穩穩跟進;接着是獅中紀和寒舒;百數階後,武子豐不緊不慢跟着。而那個北威門修士烈蘅不見蹤跡。
掃完畫幕,燕京雲放下茶盞,閉目躺進大椅中。
山巔上,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掛着一輪豔日,正直直照射在萬千茶樹上,朵朵五仙茶花迎日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