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蟹子黑着臉,此時左右兩邊都已經分出了勝負,只有他在明顯佔優的情況下,不知所措,無從下手。同時,對手一直躲在霧靄中,不知在醞釀什麼陰謀。他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覺得危險在一步步逼近,再不下手,就會一敗塗地。
“嚯!”文蟹子大吼一聲,劍體合一,以雷霆之勢射向霧靄。他不相信,以他全身之力破不開這個小小的法陣。
“來得好!”霧靄中傳出一聲大喝,天九震身而起。他身前的震山錘,在一炷香時間內已經注入了十成十的靈力,黝黑的錘體,如山嶽般浮在空中,閃着懾人的氣息。
“好傢伙!果然深藏不露!”歐陽德暗暗點頭,突然,臉色一變,對着洪淼喊道:“洪堂主,還不快出手?”
可惜遲了,就在話音剛落,洪淼還在愣神中。
“砰!”“咔嚓!”一聲巨響後接着一聲裂響,文蟹子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搖搖晃晃地飛落下了擂臺,轟的一下,跌落在了數十丈外的人羣之中。
“噗!”文蟹子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接着頭一歪,昏死過去。
“嗞――!”洪淼倒吸一口涼氣,飛身而下,扶起昏死過去的文蟹子,手指疾點,往文蟹子的體內輸入了數股靈氣,接着又有點肉痛地掏出一顆米色的丹丸,塞進了文蟹子的嘴裡。
本組比試,他是裁判,理應照顧參試弟子的生死。剛纔事起突然,他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洪淼做完這些,擡起頭,眼中冒着火星,看着剛剛露出身形的天九,怒喝道:“你這個小子,爲何對同門師弟下此狠手?”
天九一愣,弱弱地回道:“師叔,我下了狠手麼?他劈殺了我幾百劍,您怎麼不說他下狠手?”
“你――!”洪淼頓時語塞。
“就是,就是!洪師叔,你不能只讓別人打天九,而天九還不能還手吧?”米玉蓉拍手說道。
洪淼臉上紅一道,白一道,氣得哆嗦起來。
“算了,洪師叔,我知道你的那顆救心丸極其珍貴,我下次一定還你一顆,不,二顆!”米玉蓉連忙傳音道,生怕洪淼急起來,拿天九出氣。
“哼!”洪淼冷哼一聲,回到貴賓臺上,臉色冷得怕人。
“洪堂主,你是這組裁判,你還沒宣佈結果呢!”米老頭陪笑着說道,同時對米玉蓉喝道:“死丫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洪淼看了一眼歐陽德,看見對方沒有絲毫表示,十分不情願地喊道:“好了!本組比試結束,下一組開始!”
天九,秋水生和另外一位獲勝的選手你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這裁判沒有說是誰獲勝,他們心裡也不是滋味。
“天兄,你的那一錘太犀利了!擱着是我,十有八九也接不住,唉,上天保佑,下一輪我們千萬別抽到一起!”秋水生哀嘆道,對着天九拱手連連。
“你們還杵到臺上幹什麼?獲勝了很得瑟呀!要我踢你們下去嗎!”洪淼氣鼓鼓地喊道。
“哦!”擂臺上的三人同時哦了一下,慌不迭地飛身下臺。
天九來到臺下,嘴巴一撇,也不再理會後面的比試,低頭往天都峰坊市飛躍而去。
一干靈豬谷的兄弟也隨即離場,米玉蓉和桂蕭蕭悄無聲息地隱退而去。司空蘭也想離開,可惜被老爹盯個正着,硬生生地把離開座位的身體又落回椅子中。
天興閣五樓,濟濟一堂,歡聲笑語。
萬保和虎賁漲紅着臉,興奮地給大夥講着今天比試的情況。米玉蓉也在一旁咯咯笑個不停,看見一旁微笑不語的天九,突然問道:“瘟神,你爲何不一上臺就一錘子把那隻死蟹子砸下擂臺呀?搞那麼多過場幹什麼,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場!”
“是呀,我們都有這個疑惑,老大,你這幾場都贏得太窩心了,你沒看見貴賓臺上那些大佬們,一個個綠着臉,對你意見大着呢!”俞子聰應聲道。
“唉!”天九嘆了一聲,說道:“你們先聊着吧,我要調息了。”說完,轉身閃進自己的臥室之中,砰的一聲,關緊了門。
俞子聰愕然,對着大夥問道:“我有惹老大嗎?他怎麼掉頭就走了?”
“好象是的,你小子慘了!”米玉蓉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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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殿內,司空星和幾位堂主正在米老頭陪伴下喝着靈茶,討論着今天的比試,有一茬沒一茬地說着自己心儀的弟子。歐陽德和衛其胤在比試完後就急匆匆離開了,其他的高層人物也紛紛離去。
“大人,我對顧白衣和秋水生比較看好,他們必會進入前三,此二子應該考慮納入我劍堂。”劍堂堂主洪淼對着司空星說道。
“其他人我不管,胡孟必須留給我,召喚術要是煉到大成,勢比金丹。我符法堂必然聲勢大振。”印金峰毫不客氣地說道。
“印堂主,那個什麼瘟神,他的符和陣法都花樣百出,我看進入前十是沒有問題的,你應該考慮把他收入吧?”司徒昊沒好氣地說道,劍堂和符法堂公然要人,他十分不爽,對於丹堂青黃不接的狀況,早就心有不滿,自己再不多要幾個好苗子,丹堂只怕就要徹底沒落了。
“瘟神天九?算了吧,我沒那個好牙口!”印金峰訕笑着說道。
器堂堂主薛飛更是沒好脾氣,一拍茶几,說道:“你們要誰我管不着,但是前十名內,我器堂必須要三個,其中一人,必須是前五名的,還有,那個什麼瘟神,不在此列!不然,我就找掌門理論。”
司空星呵呵笑了起來,正要發表意見,突然,一股磅薄的威壓鋪射而來,他的臉色爲之一變。
“呵呵,大家談什麼呀,這麼劍拔弩張的?”話音未落,白光一閃,二道身影落在了殿內。
“原來是五師叔,常豐師弟到了!”大家立刻起身抱拳行禮道。
司空星更是嘴角抽搐,背脊上嗖嗖冒着冷汗。
常豐意氣風發,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對於殿內幾位長輩,也有一點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董和翔率先應道:“呵呵,小徒新晉築基,有點志得意滿,大家多擔當!”
“五長老說笑了,常師弟晉級築基,本就是可喜可賀之事,本門復興有望啊!”司空星連忙拱手答道。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這次來,主要是問問這次小比情況的,如何?本門外門之中是否有可造之才?”董和翔笑着說道,同時示意大夥坐下,自己也選了一處上首位,坐了下來。
常豐倒是識趣,只是在末位坐下,接着閉目打坐起來。
“唉,哪裡有什麼可造之才,都是矮子裡拔將軍,堪堪能用而已。”洪淼嘆氣說道。
“哦,情理之中,本門本就是如此,奢望找到天才,有如大海撈針!”董和翔點頭說道,同時話鋒一轉,問道:“聽說那個什麼天九進入了二十一強?還很可能進入內門?”
司空星和衆位堂主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而米老頭急忙端起茶盞,低頭喝起茶來。
半響,司空星笑了一下,說道:“不錯,他花樣百出,用符籙砸倒了一干對手,進入了二十一名,看樣子進入前十有幾分可能。”
“這種廢物也叫他進入前十?你們是吃素的麼?”董和翔不愉地說道。
“可是……”司空星正要辯駁,五長老一擡手,止住了他的話語。
“你們先說說他是如何贏取比試的?”
“是!”司空星急忙抱拳答道,詳細地說起了天九比試的情況。
一盞茶後,董和翔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旁門左道而已,不足爲慮,接下來你們看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各位又是面面相覷。
“哼!你們真是迂腐!”董和翔一摔茶盞,滿臉不快。接着向大家傳音道:“我可知胡孟一組是輪空組,輸者最終列入二十一名,不知要是這廢物和胡孟去鬥法,結果會如何?怎麼,印堂主,你不會叫你心儀的弟子落選吧?嘿嘿嘿!”
“這?”印金峰的嘴巴抽搐了一下,差點背過氣去。
唉,脅迫,**裸的脅迫!
印金峰緊咬牙關,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五長老,胡孟明天必勝!沒有什麼商量餘地。您放心好了,那人進入不了內門。”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在這裡先恭喜你了!好了,各位,胡孟這名弟子我看還是留給印堂主爲好,你們就別和他爭了。”董和翔開心地笑了起來。
旋即,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印堂主,我這裡有一張破陣符,品階不高,但是對於一些低階的法陣還是很奏效的,你拿回去研究一下吧,如果沒什麼用處,你送給一些晚輩也無不可,呵呵!”
印金峰心領神會,連忙說道:“多謝五長老指點!”
董和翔說完,又對着司空星傳音道:“司空執事,有些事情既然做不成,那就算了。我還是做我的師叔,你還是做你的執事。”
“……”司空星連連點頭,沒有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