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他有了個饅頭,保住了小命,他就能大膽地暢想着滿漢全席。
司徒洺也不例外,此時好像剛剛擺脫了眼前的困境,腦海裡就已經在想着父親找回了自己,然後他怎麼樣把身後的仇人一個一個的挖出來生吞活剝,怎麼解氣怎麼來,就連剛纔的那個死肥婆和眼前的這個華子也不例外。
空氣中一時之間詭異了起來,彷彿有什麼謀劃在人們察覺不到的地方,暗暗的洶涌着。
……
林美琪漫無目的的走在夜色中。她就這樣被放出來了?
至今她還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看到,司徒洺被運走了,就在她以爲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卻被告知,她可以出去了,隨便去哪裡都可以,不會有人在看着她。
此時她想到那個護工一開始就對他說的離開,原來人家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告訴她可以離開而已,是她一直可笑的以爲,別人是暗示她要悲慘的死去了。
可是爲什麼,自己就這樣被輕易的放過了呢?
林美琪想不通,但很快她就不想了。自私的人總是有這樣一種好處,那就是對自己好的事情,甭管是爲什麼,接受就是了,追根究底自己是不吃虧的。
想到她問那位護工司徒洺去哪裡了,人家的回答。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閒心去關心他,難不成是真愛?”
讀懂了人家的意思,林美琪也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她哪裡是關心司徒洺,她是關心這個男人死透了沒有,否則她還要提心吊膽的活着,生怕哪天這個渣男跳出來,又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不過,既然她都被放出來了,但司徒洺卻被偷偷的運走,看來他所謂的幕後之人,根本對司徒洺就是不懷好意,也只有那個智障纔會認爲對方是對他好的,爲他好好的養完傷要放他離開的。
林美琪走着走着,終於前面有了亮光。
她現在無所畏懼了,等於說是白撿了一條命,對於之前執着的很多事情也看開了。想到最後那人的一句話,你應該感謝你生了個好女兒。
然而她再問,那人卻搖頭,自覺地失言,再也不肯多說,一字半句了。
想到這裡,她苦笑了一聲,終究還是沾了這個女兒的光吧!當初她把這個女兒視爲累贅,沒想到有一天還要靠女兒活命。
看來她的猜想沒有錯,對司徒洺動手的,除了那一位,還會有誰?
果然,她的女兒比她眼光要好,心思要正。
司徒洺最好是再也不見天日,那些證據……想到證據,她的神色有些嚴肅,還要抓緊把那些證據處理掉。
然後她這些年的積蓄加起來,不太揮霍的話,也夠她安安生生的過完下半輩子了吧!
想到這裡,林美琪的心裡有了一絲安定,雖然滋味夠複雜,經過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一些前半生折騰來折騰去也不明白的道理,那就是知足常樂。她也沒臉再去見女兒,只有每天燃一炷香,爲那個無辜枉死的小寶貝,好好的祈禱。
打定了主意以後,她的腳步漸漸堅定了起來,眼神也不再迷茫,伸手招了輛出租車,坐上去回到了市區的公寓內。
她走進去,眼神落到客廳茶几上,那邊明顯的資料袋上,那是之前所沒有的。一個猜想暴露了他的腦海,狂喜涌入心頭,她奔跑過去,打開資料袋,手指顫抖地翻看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正是她心心念念都想要得到的,司徒洺所掌握的有關於他的證據。
林美琪捂着臉痛哭出聲,就因爲這一點東西,她差點殺了人,也在那裡面差點被司徒洺折磨死。
按道理來講,她所經受的這些痛苦,也應該是抵了那一刀吧!可惜司徒洺不那麼覺得,恨不得弄死了她。
她找到一個垃圾桶,將所有的資料,連封皮都放在裡面,然後拿出打火機,一把火點燃了。
在有些嗆鼻的青煙中,之前的林美琪,就彷彿死過一遭。那麼從今往後,便是全新的人生吧。
那些過往恩怨,就隨着這一絲煙,飄渺散去,司徒洺這個人從此就消失在她的人生中。
她再也不會恐懼,時時刻刻擔心有人會掀了她的老底,讓她沒有顏面存活於世,讓她得到的所有利益和金錢盡數失去。
可惜原本她並不這麼覺得,這苦苦執着於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卻沒有認識到,那一切都是她不擇手段搶來的,原本就不應該屬於她。
現在只是各歸其位而已,她敢肯定,這疊資料,也是那個男人的手筆,除了他,誰還會有這樣大的能量?誰還會看在她女兒的面子上放她一馬呢!
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砸到了垃圾桶內,將剩餘的那點泛着紅色的灰燼打溼熄滅。
林美琪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好像從很久很久之前,她的生活裡哭,就是一場做戲。
她什麼時候哭,是低聲啜泣還是嚎啕大哭,都是事先設計好的,每次哭都要換取得到些什麼才甘心。
好像這樣想哭就哭,很久都沒有過了,這種感覺還不賴,這是不是就說明了,對待新生活,她的適應程度還是挺高的。
只是短短一個晚上,便如同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般。有的人徹底跌入深淵,而有的人便找到了新生活的出口,開始告別不堪的過去,迎接嶄新的人生。
別墅二樓內的書房裡,雷擎佑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伸手接道。
“有消息了嗎?”
“是,今天一大早去海南的飛機,我親眼看着她登的機。現在已經起飛了,房產也快速的處理掉了,看來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一個很恭敬的聲音回答道,看來是很習慣於和雷擎佑進行這種對話。
“還算知趣。”雷擎佑淺淺淡淡的評價道,“沒有什麼東西遺留吧?”
“暫時沒有發現,她處理完房產去了一趟銀行,據說是開了個保險箱,放了些東西進去,不過保存的名字……”
對方沉吟道,雷擎佑聞言擰了擰眉頭,出言吩咐道。
“名字怎麼了,有什麼問題,說。”
“保險箱的名字開的是嫂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