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高昂嚇得躲在鄔厲的身後,隨時準備從背後的密道逃遁,但高昂此刻的心思卻不在他的身上。
高昂隨意一拋,將拓跋興拋到一個角落,然後就看向另外一箇中年人。
此人原本坐在拓跋興身邊、但現在卻偷偷往外走,想順着牆壁逃離出大殿。
他離大殿大門已經很近了,卻忽然眼前一花,似乎才眨眼間,高昂就跨越了兩丈多的距離來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看着高昂年輕得令人髮指的面孔,像看到魔鬼一樣,臉色都嚇白了,完全沒有先天高手的風度,戰戰兢兢的道:“高先生,鄙人與你無冤無仇,也不曾對你動手,還請手下留情,鄙人日後必有厚報!”
高昂卻是冷冷的道:“李登苟,你是漢龍人,爲何要認賊作父,追隨拓跋興來圖謀我們漢龍族的國土?而且這些年來你助紂爲虐,爲拓跋興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所以,我不可能放過你!”
說話之間,高昂已經直接向那個李登苟撞了過去,話音落下之時,李登苟已經用盡全身罡氣在高昂胸膛小腹等要害狠狠的轟擊了十幾拳,但一點作用也沒有,最後的結果和拓跋興沒有什麼兩樣,被高昂輕易的捏斷了脖子。
高昂又像丟垃圾一樣將李登苟隨意一丟,然後向述律硄走去。
此時,述律硄在契丹國師和隨身影衛的保護下退到了牆壁邊,他臉色蒼白如紙,滿頭大汗,再也沒有半點契丹之王的威風。
而保護他的契丹國師和隨身影衛,此刻也是十分恐懼的看着高昂。
先天后期大高手雖然是這個天地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終究也是人,在面對高昂這種他們根本無法瞭解無法抵抗的怪物時,也無法抑制心底裡的恐懼。
高昂走近,對述律硄緩緩的道:“述律硄,你我並無仇怨。但你我不同種族,你又一直窺視我漢龍族的中原大地,因此你我就是天然的死敵,所以,你去死吧。”
“殺!”
契丹國師和那個先天影衛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大人物,雖然畏懼高昂的古怪,但絕對不甘心引頸待戮,一看高昂進入他們最佳的攻擊範圍,即刻爆發最強的攻擊。
兩人合作多年,非常默契,契丹國師實力最強,主攻,猛烈的罡氣離體而出,形成五把非常銳利的罡氣飛刃,急速向高昂心窩、小腹和小腿激射而去。
隨即,他自身向高昂猛撲,由罡氣重重包裹的十指則抓向高昂的脖子和頭顱!
就在同時,那個先天影衛也發動最強攻擊,即刻祭出他的最強武器長鞭,將全身罡氣灌注其中,像一條毒蛇一般卷向高昂的下三路。
他知道長鞭上的罡氣很有可能奈何不了高昂,但他志不在此,而是想遲緩高昂的動作,從而爲契丹國師的殺招製造機會!
只是可惜,在高昂的靈力膜面前,這一切攻擊都沒有用。
高昂完全不在意,根本不理會,迎着所有攻擊,任由飛刃和長鞭轟擊在身上,簡單粗暴的撞了過去,然後一手一個,捏斷了契丹國師和先天影衛的脖子。
“述律硄,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高昂將契丹國師和先天影衛丟在地上,盯着述律硄冷冷的道。
“我……我……我……”述律硄已經嚇得言不成語,驚恐得眼光都開始渙散,蜷縮在牆角,索索發抖。
高昂搖了搖頭,心念動間,一道風刃悄無聲息的激射而去,嗤的一聲切斷了述律硄的脖子。
這一幕,頓時又看得太子內心好一陣顫抖。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根本不見罡氣的散發,甚至不見高昂有任何動作,呼吸之間,高昂隔着一丈多遠就把述律硄殺了?而且述律硄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這高昂難道不是人?
想到這個可能,太子恐慌之餘,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高昂如此厲害,又何苦對付雲思月,惹來這麼恐怖的敵人?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雲思月已經被鄔厲廢了丹田,丹田被廢,就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千百年來,江湖之中就未曾聽過有誰的丹田破碎後能夠恢復如初的。
太子內心驚顫之間,高昂已經走近臺階之下,淡淡的道:“太子,將雲思月送下來吧,別讓我親自上去取,我現在還真不想殺你!”
太子尚未說話,鄔厲卻是沉聲喝道:“逆賊!放肆!你想動殿下半根毫毛,就要先踩過鄔某的屍體!”
高昂轉眼看向鄔厲,眼光多出了一些尊重,緩緩的道:“鄔先生,你和丁剛丁大哥是同僚,都是暗龍衛,你六年前曾和突襲皇宮的滿金國奴真族先天高手死戰不退,差點重傷不治。三年前,你傷勢一好,就敢獨自一人突入草原,偷襲奴真人的王庭,殺了奴真三個先天中期高手,然後重傷而退。”
“所以,我敬重你是我們漢龍族的民族英雄,我真不想對你動手,所以我希望你退開,你的敵人不是我,是蒙匈國蒙匈人和滿金國奴真人。”
鄔厲臉色決然,抱了抱拳道:“民族英雄不敢當,鄔某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已。保護殿下是鄔某的職責,除非鄔某死了,否則誰也不能動殿下半根毫毛!”
“愚忠。”高昂無奈的淡淡一句,也不再對鄔厲說什麼,而是再次淡淡的看向太子。
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爲丁剛。在高昂的心目中,丁剛是他兩輩子所見所聞中唯一的大英雄真漢子,沒有人比得上,他自己也遠遠比不上。
高昂的目光很淡,也沒有再說什麼狠厲之言,但太子在如此他淡淡目光下,以先天后期的強大境界,竟然嚇得冷汗直冒,趕緊道:“鄔先生,將雲思月交給高先生。”
他很敏銳的感覺到,高昂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只要他稍稍遲一點交還雲思月,高昂肯定會對他痛下殺手。
“是!”鄔厲得到太子命令,馬上就抄起已經被拍昏了的雲思月,拋給了高昂。
高昂也沒再對太子和鄔厲說什麼,接過雲思月後,馬上就地檢查一番雲思月的身體,確定太子和鄔厲並沒有對雲思月額外下手後,才用靈力喚醒了雲思月。
雲思月醒來,看到竟然是高昂,然後四處一看,又看見妹妹安然無恙的向自己走來,頓時喜道:“我就覺得你可能過來找我。”
但隨即她的喜色馬上消退,然後就是一臉的沉痛和萬念俱灰。
一個高高在上的先天高手,丹田被廢,從此成爲普通人,同時一輩子的信仰和事業也轟然倒塌,而且再無半點可能繼續,雲思月如何不萬念俱灰?
“雲思月,還有沒有什麼事?如果沒有,我們就走吧。”高昂的目的已經達到,隨意的問了一句,準備離開。
雲思月轉眼看向太子,眼神複雜難明,然後緩緩道:“高昂,請幫我拿回青冥寶劍和烏金寶衣。”
“好。”高昂應了一聲,又淡淡的看向太子。
“鄔先生,請你還給她。”太子哪敢不答應?趕緊將身上的烏金寶衣解下,和青冥寶劍一起交給了鄔厲。
“是,殿下。”鄔厲對太子的確是忠心耿耿,聽到太子的命令,毫不猶豫的就將手中的異寶青冥寶劍和烏金寶衣拋了給了高昂。
高昂接過兩樣東西,交給了已經走到身邊的雲思雨,然後背起雲思月,帶着雲思雨向大殿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高昂忽然站住,轉頭對太子冷冷的道:“浦祁昊,你如果全力以赴抵抗奴真人和蒙匈人,我就確保你浦氏一族得到公平的審判!”
然後,也不等太子迴應,高昂就帶着雲氏姐妹迅速的離開了太子府。
直到高昂離開大殿半個時辰之後,太子才重重的呼出一大口氣,慢慢的軟倒在地上。
高昂離開前的話他聽到了,話中的意思他也明白,只要他真心抵抗異族,他和浦氏家族就肯定有生機,至少高昂不會殺他。這倒是個好消息。
可是太子想到這是個好消息時,心中卻是一片悲哀和強烈的不甘。
他堂堂天潢貴胄,堂堂監國太子,將來的皇帝陛下,一國之主,更是幾乎站在武道巔峰的先天后期大人物,竟然被高昂這麼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嚇得大話都不敢說半句,聽到高昂有意要放過他,心中竟然還即刻涌起欣喜若狂的情緒?
而且高昂還是他不久前還完全不放在眼中的區區亂匪頭子和癬疥之疾?
太子忍不住在心中吶喊:但我實在是不甘心啊!我隱忍了二十多年,披荊斬棘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難險阻和腥風血雨,眼看就要登上那天下第一的寶座,卻突然冒出高昂這麼一個妖孽來,難道是上天故意懲罰我?懲罰我這二十年來殺人太多?造孽太多?
可是,最終登上第一寶座之人,有多少個不是用盡手段,滿手沾滿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