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祺曦不知道母親和哥哥正在密靈傳音,終於等到母親消停了一會,逮到機會問道:“老哥,你怎麼這麼厲害,才幾個月就從築基初期猛地飆升到了金丹中期?”
陸祺昭拍了拍陸祺曦的肩膀,正色說道:“祺曦,其實之前我們都錯了,修煉不僅僅要靠淬鍊神識和磨鍊靈力,更重要的是修心,你的心有多堅定,你的道就有多堅定,你的心有多寬,你的道就有多寬。”
“我得到了貴人的巨大幫助,他爲我打開了新的天地,他給我的資源很重要,但他讓我明白了一些道理更加重要。人間正道是滄桑,他讓我找到了一樣值得我用畢生去奉獻的非常有意義的事情,我決定從今以後爲此生爲此死,所以我突然間就想通了,一切阻礙都好像霎時間就消失不見,所以我才能夠迅速成就金丹中期。”
“如果光是他給我那些資源,而我並沒有想通,並沒有找到我能夠爲之毅然赴死的事情,我斷然不可能在裡面堅持了十六天才出來,也就絕無可能安定已經紊亂的神識,今天你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陸祺曦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撓了撓頭,但還是牢牢地記住了陸祺昭的話。
姜靜瑜雙眼一瞪,問道:“陸祺昭,你找到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要一輩子爲它生爲它死的?難道是你喜歡上了哪個女人不成?”
“女人?哈哈!當然不是。”陸祺昭忍不住笑了。
姜靜瑜正色說道:“陸祺昭,你現在已經晉級金丹中期,等陸祺曦從裡面淬鍊神識出來你就跟我回家,馬上找一個築基後期甚至金丹中期女修和你成婚,儘快給我們陸家留後!”
陸祺昭馬上就搖了搖頭:“此事不忙,以後再說。”
姜靜瑜立即皺起了眉頭,厲色命令道:“這事由不得你!你必須要聽我的!”
陸祺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母親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給陸家留後,但不是現在,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分出那個心思,以後再說吧。”
姜靜瑜更氣了,大聲道:“你要是還當我是你母親,你今天就必須得答應此事!”
“母親大人,……”陸祺昭開口正要解釋,忽然眉頭一皺,匆匆搗鼓了一番,快速拿出一個儲物袋非常隱秘地塞到姜靜瑜的手中,然後就踏上飛劍快速飛走了。
“陸祺昭!你!”姜靜瑜氣得也祭出飛劍,準備去追,但馬上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收起了飛劍。
兒大不由娘,陸祺昭從小就不怎麼愛聽她的安排,現在翅膀又硬了,怎麼可能還會由她擺佈?雖則她的確是一心一意爲了陸家着想。
無奈之下,她只好帶着陸祺曦快速租了一間有五階防禦陣法的客房,開啓了所有陣法之後,纔拿出那個陸祺昭所給的那個儲物袋來細細檢查。
一小會之後,她就雙眼放光,輕聲說道:“陸祺曦,你哥是真的遇到貴人了,居然給了他那麼重要的法訣!有了這部法訣,我們陸家也許有成爲大家族的那一天了!”
原來,陸祺昭所給的儲物袋之中就有《驅魘淨神咒》,一個核桃大小的玉瓶,裡面有半瓶萬年靈乳,還有二十萬下品靈石。
姜靜瑜所不知道的是,《驅魘淨神咒》是高昂明確說了可以轉給親人陸祺昭纔會拿出來,否則他肯定不會給母親和弟弟,《伏猿心經》高昂沒有明說他就沒給,那半瓶萬年靈乳是陸祺昭省着用剩下來的,還有那二十萬則是陸祺昭大部分的積蓄。
……
就在陸祺昭剛剛走出煉神心島中央區城門的時候,煉神心島外圍區域,縈香食館後廚,包德庸難得有機會休息,正在藉機向後廚那個金丹初期老執事孔傑請教晉級金丹的心得。
他這可不是白討的,而是前前後後付出了將近十萬下品靈石,當然了,只要孔傑真心傳授,那他這些靈石就沒有白給。
高昂雖然給了包德庸一顆六階中品拓神丹,一顆五階上品破障丹和一顆六階下品固神丹,但包德庸自知資質平庸,對順利晉級金丹沒有很大把握,所以還是咬咬牙,從高昂借給他的那些靈石當中拿出一部分來向孔傑討教晉級經驗。
孔傑此人倒也比較地道,拿了包德庸的靈石,倒也沒有弄虛作假,對包德庸的問題有問必答,答必詳盡。
包德庸正認真聽解之時,忽然有人在食館門口重複大喊:“包德庸在不在!在就馬上出來,有要事找你!”
孔傑見有人打擾,就停止了講解,說道:“去吧,晚上再細細跟你說就是了。”
“是,前輩。”包德庸只好對孔傑行了個禮,然後快步走到食館門口,就看見有兩個築基後期中年修士站在那裡,正在張嘴大喊着他的名字。
包德庸抱了抱拳,說道:“兩位道友,不知道找鄙人何事?”
那兩個中年修士雙眼一眯,臉色顯然有些不喜,其中一個皺眉問道:“你就是包德庸?你竟然不認識我們兩個?”
包德庸再次抱拳問道:“未請教兩位道友高姓大名?仙居何處?”
那人很是得意的說道:“我們是雷星幫外務司的執事,我叫蔣正,他是李卓,我們你都不認識怎麼在這裡混?你知不知道這條街都是我們雷星幫的勢力範圍?”
包德庸只好恭聲說道:“鄙人極少外出,所以纔不知兩位大名,多有得罪,不知兩位大哥找鄙人有何事?”
“你自己看。”蔣正遞給包德庸一小團東西,是一張白絹包裹着什麼。
包德庸接過打開一看,馬上就愣住了,雙眼一紅,眼淚忍不住緩緩地流了下來。
那張白絹裡面是一支淡藍色的法器玉釵,正是包德庸當年送給柴青芝的定情信物。
蔣正很是鄙夷的撇了撇嘴,淡淡的說道:“讓我們來的人說了,她想見你最後一面,將過去的事情說清楚,送你一些東西,然後就互不相干一別兩寬,你也別再惦記着她了。”
包德庸回過神來,迅速抹掉淚水,問道:“她真是這麼說的?”
蔣正馬上就懟道:“嘿呦,這還有假的?這種事情老子騙你做什麼?得人靈石替人辦事,老子閒得慌纔來騙你一個跑堂的?”
李卓有些不耐煩了,催道:“包德庸,去不去就一句話,爽快點,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蔣正哈哈大笑:“哈哈!他可不就是一個娘們嗎?剛纔還哭了。”
他們當然不明白包德庸此時的心情,更不會認同包德庸對柴青芝的那種感情。
包德庸沒有說話,內心卻已經開始翻騰,高昂的囑咐和警告還猶在耳邊,他當然知道自己離開縈香食館出城很可能就有性命危險,他雖然資質平庸,但並不蠢,對趙家那些高門大派的醜陋德行還是明白的。
但他真的很想再見柴青芝一面啊!
去還是不去?
包德庸的內心充滿了衝動,馬上就想見到柴青芝,但理智又在死死的拉着他,別去,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無法抉擇,哪個決定都無比艱難。
一小會之後,包德庸還是狠狠的一咬牙,收好玉釵,說道:“我跟你們走!”
雖然此去可能要死,但他和柴青芝那麼多年的感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在最好的年華結爲夫婦,怎麼能說放下就放下?
這些日子,只要沒有修煉,他的內心深處就總是在想着柴青芝,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地想着,他總得去問一問柴青芝,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夠說沒就沒了?
雖然他其實早就知道了答案,但總得當面親自聽一聽。
陷於癡情漩渦中的男女大概總是如此,明知那是一個巨坑,也總要親自去跳才肯罷休。
“沈兄,我有急事需要馬上出去一趟,請你幫我向陳執事說一聲,謝謝了!”包德庸衝着門邊走過的一個築基中期侍應交代了一聲,得到那個侍應的應承後,就駕馭起飛劍,和蔣正李卓兩人飛上半空。
三人過了橋,就轉向往北飛,從北城門出了城繼續往北飛,直至四百多裡外才停在一座千餘丈的荒蕪山峰之巔。
那裡正凌空站着一個身材火爆的絕美年輕女修,正是柴青芝。
包德庸遠遠地看見柴青芝,眼淚又非常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愛慕、眷戀、害怕、痛恨、期望等等非常複雜的情緒馬上就在心中翻滾起來,霎那間似乎渾身都被抽空了力氣,連飛劍都幾乎駕馭不住了,有點顫顫巍巍的停在了半空。
此時,他離柴青芝還有七十多丈遠。
“包德庸,怎麼停住了?走啊!”
蔣正和李卓叫了兩聲,包德庸都沒有動靜,他們很是無奈,只好自己加快速度飛到柴青芝的十丈之內,蔣正抱拳說道:“前輩,您要的人我們已經帶……”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柴青芝就突然揮手,兩道金光急速飛出,分別射入了他和李卓的眉心,將他們的頭顱爆成了一團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