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被鍾道長送回柴房,看看了沙漏,發現離辰時還有小半個時辰,於是繼續打坐修煉。這個地方雖然幾乎完全沒有靈氣,但高昂也不浪費時間,能修煉就修煉,實力增進一絲對他而言將來就多一絲希望。
“如今竟然能夠修仙,將來也許還有一點希望回去地球,回去彌補那一生的遺憾……”
高昂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然後就寧心靜念,進入打坐狀態。
修仙之人,打坐之時如果能夠入定,基本是可以代替正常的睡眠的,所以他雖然一夜沒睡,但精神還算不錯。
但是沒有過多久,高昂就被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了。
他知道肯定是陳問山來了,趕緊起來去開門。
“咦,你今天怎麼就自己醒了?難道你的嗜睡症好了?”
陳問山看見高昂竟然起來開門了,微微一愣,就抓起高昂的左手開始把脈。
不一會,陳問山非常開心的說道:“太好了,你的脈象開始變得平穩,不再時快時慢,這是開始恢復健康的徵兆!應該是你昨天去爬山鍛鍊的緣故,早知道如此,我早就拽你去爬山了。”
高昂當然知道自己嗜睡症消失的真正原因,但不能說破,微笑着道:“謝謝陳大哥了。”
“謝什麼?”陳問山卻是忽然眼神一黯,“從今天開始,我必須留在鏢局裡穩固境界,不能帶你去爬山了。而且,我之前境界太低迴家完全沒用,但現在總算有點實力,等我穩固境界之後,就必須回家了。但我家裡的事情太麻煩太危險,不能帶你去,只能留你在這裡,不過我走之前,會請總鏢頭照料你的。”
“陳大哥,沒關係。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可以堅持鍛鍊。”高昂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去校場。”
兩人到了校場,除了總鏢頭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在,高昂依舊走向最後一列。
高昂施施然的走了過去,忽然對田達冷冷一笑,田達頓時縮了縮脖子,橫着讓了一步。
高昂看見田達這副欺軟怕硬的德行,忍不住暗中搖頭,轉眼又覺得自己好笑,現在自己好歹都已經是修士了,又何必去跟一個普通人多計較?這眼光也太低了吧?
卯時剛盡,總鏢頭大人就準時來到校場高臺上,淡淡的說道:“晨操開始。”
“是!”
衆人大聲呼應。
“陳鏢頭,我們又來過兩招吧?”田雄斜眼看着陳問山,嘴角露出挑釁和鄙視的笑容。
陳問山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和高昂相對一笑,高昂則對陳問山偷偷做了一個掌刀的姿勢,狠狠的往下一切!
陳問山頓時嚇了一跳,然後微微搖了搖頭。
高昂無所謂的笑了笑,心中卻是暗歎了一聲,陳大哥心地太好了,如果是我,突然連升兩級,那還不趁機把田雄陰死?就算不借故錯手殺了田雄,也廢了田雄的武功。
要知道田雄就是一條惡狼,之前總喜歡在晨操時故意挑釁陳問山,每次都將陳問山打出暗傷。鏢局其他鏢師趟子手之間切磋,只要勝得一招半式,都是點到即止,不會趁機傷人,但田雄每次特意找陳問山切磋,總會在陳問山身上留下暗傷。
雖然高昂暫時還不知道田雄爲何特別針對陳問山,但至少能看出來,如果田雄有機會廢了陳問山,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
在高昂看來,像田雄這麼一條經常咬人的惡狼,有機會就必須直接打死,已經咬過人,並且隨時都要吃人的惡狼不狠狠打死,留着做什麼?難道等到惡狼的嘴巴已經咬到自己的脖子時纔來後悔自己那愚蠢的善心?
在他的人生行爲準則之中,對良善之人就要儘量優待,絕對不可欺辱;但對於惡狼一般的混蛋就不需要講究什麼了,什麼手段都可以用,只要能夠將對方弄死就成。
他並不反對寬恕,但寬恕也必須要看對象。
“陳鏢頭,今天怎麼慫了?來來來,讓老子來指點指點你,也許你很快就能晉升暗勁後期了。”田雄繼續挑釁。
高昂聽了田雄的話不怒反喜,對,就這樣繼續挑釁,你最好是將陳大哥徹底激怒了!
不過陳問山卻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事實上,整個鏢局除了高昂之外,其他人並不在陳問山的眼裡,他一心想靜修穩固修爲,本想拒絕,但忽然想到自己就要回家,然後留下高昂在鏢局,如果他展示一下武力,高昂將會更安全。
“那就上來吧!”
陳問山一震衣袖,縱身躍上了高臺。
高臺上,歐陽冰看見陳問山又答應和田雄切磋,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陳問山也真是的,明知不敵,已經多次被田雄打出暗傷,爲何還要和他切磋?現在陳問山對於鏢局的重要性不比田雄差多少,她可不想陳問山出什麼問題。
不過晨操的規矩是她定下來的,鼓勵鏢師們不斷切磋武藝以待有所提升,她自然不能反對,只好下了高臺,站到一邊。
田雄見陳問山上了高臺,頓時臉露喜色,趕緊也躍上高臺。
高昂之外的臺下衆人看着陳問山都暗中搖頭,這一次,陳問山估計又要受點暗傷了。
唯獨高昂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心道陳大哥今日不收拾你,來日我也會收拾你。
“受我一掌!”
田雄一上臺就動手,雙掌一錯,幻出重重掌影,向陳問山籠罩而去。
他一出招就是他的成名絕技“千重幻影掌”,他知道以陳問山暗勁中期的內力修爲,絕對不敢正面抵擋他這一掌,只要陳問山一退,他的後招就連綿不絕,最後還是會逼得陳問山和他比拼內力。
陳問山內力不如他雄厚,只要和他比拼內力,他就能像之前那樣,在陳問山的經脈裡留下暗傷,雖然這點暗傷不致命,但也要花時間化解,肯定會耽誤境界提升。
出乎田雄意料之外的是,陳問山竟然不躲避,輕喝一聲:“來得好!”後就迅速雙掌擊出,穿過重重掌影,直接擊中了田雄的雙掌。
啊!
四掌一觸即分,然後就是一聲慘叫,有一道人影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校場的硬土地上。
“這一下陳鏢頭慘了!”
衆人一驚,心中下意識的嘀咕着,但都忽然張大了嘴巴,驚詫不已的看着臺上的陳問山。
陳問山毫髮無損的站在臺上,那被打飛了的自然就是田雄了。
但這怎麼可能?暗勁中期一掌震飛了暗勁巔峰?
只有高昂老神定定的站着,心中不免遺憾,很可惜陳問山沒有趁機殺了田雄。
“難道陳鏢頭已經晉級暗勁後期了?不對啊,即使他晉級了暗勁後期,也不可能一掌就擊飛了田雄?難道是暗勁巔峰?怎麼可能?幾天前他還是暗勁中期!”
歐陽冰驚疑不定的看着陳問山,心中不斷的盤算着,該如何才能徹底籠絡陳問山爲鏢局死心塌地的效力。
“怎麼可能?不可能!”
田雄艱難的站起來,簡直無法置信的看着陳問山,眼中難掩驚懼之色。幾天之前還不是他對手的陳問山,竟然一招就震飛了他。
他當然不知道,就連陳問山自己都不知道,陳問山之所以能夠一下子晉升到暗勁巔峰還沒有任何後遺症,主要的功臣就是那個一直靜靜站在遠處的高昂。
好一會兒後田雄才冷靜下來,苦澀的問陳問山:“你是暗勁巔峰了?”
“你說呢?田雄,我告訴你,我沒心思去管你暗地裡做的那些破事,但你要給我記住了,高昂就是我的親弟弟,如果你敢再動他半根毫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陳問山冷冷的對田雄說道,然後就走下了高臺。他記掛着族中之事,沒有心情和田雄這些人糾纏。如果不是爲了高昂,當他發現歐陽震的傷勢他無法醫治之後,就已經離開震南鏢局了。新總鏢頭歐陽冰美則美矣,但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效力的地方。
田雄被陳問山如此當衆的大聲數落,卻是一聲都不敢吭,低着頭慢慢的站起身來,這時候,他欺軟怕硬的本性顯露無疑。
wWW• тt kΛn• ℃o 歐陽冰聽得陳問山竟然已經是暗勁巔峰了,卻是十分驚喜,連忙吩咐道:“郭鏢頭,楊鏢頭,你們扶田鏢頭去休息。陳鏢頭,請你隨我過來。”
陳問山點了點頭,卻是轉眼看向高昂,他相信高昂明白他今天立威的意思,畢竟之前的高昂只是性格軟弱,但並不蠢。
高昂卻對陳問山微微搖了搖頭,陳問山一時之間並不理解高昂的意思,稍稍想了一想才明白,原來高昂是讓他不要答應歐陽冰的任何要求,於是他便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跟在歐陽冰的後面,走向閣樓。
高昂看着陳問山離去,心中突然涌起萬丈豪情,一顆“續脈回元丹”就能夠讓陳問山立即翻身將昔日的強敵碾壓腳下,他可是正牌的修仙者,日後會是何等強大?雖然此刻他還不知道鍾道長對他到底有何企圖,但他對自己的將來已經開始有了一點憧憬。
重要人物都已經離場,晨操很快就結束了。
……
中午。
鏢局對面街,春雨酒樓三樓一個雅座之中。
臉色陰鬱的田雄拉過田達,壓低聲音仔細的吩咐了一番。
“是!是!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田達一臉喜色,連連點頭,然後接過田雄遞來的錢袋子,走了出去。
田達走後,田雄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眼中露出極端狠辣之色,喃喃的道:“陳問山,你既然擋在我面前要壞了我的好事,就別怪我田某人心狠!我告訴你,震南鏢局是我田某人的!”
咕嚕嚕的喝了一大口酒,田雄又自語道:“歐陽冰這小娘皮,警惕心實在太強,多次邀請她出來喝酒都不同意,就連飲食也是由貼身丫鬟在自己的院子裡做然後小心試吃,使得老子根本沒有下藥的機會!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了陳問山這小白臉了!不過你放心,陳問山這小白臉很快就要見閻王去了。”
其實,陳問山長得敦實粗豪,臉色也不白,和小白臉基本沾不上邊,如果說高昂是一個巨胖的小白臉還有一點靠譜。只是田雄自己長得太寒磣,所有比他年輕的男人在他眼中自然都是小白臉了。
自從那次大難鏢局實力大降,田雄成了鏢局實力最強的甲等鏢師之後,心思很快就活躍起來。在他看來,老總鏢頭歐陽震離死不遠,只要他搞定新總鏢頭歐陽冰,將歐陽冰變成他的女人,那整個震南鏢局就是他的了。
雖然現在震南鏢局非常沒落,但至少還有偌大的家產,名聲也還沒有完全消失,只要他得到震南鏢局,他就名利大豐收。
震南鏢局現在除他之外三大鏢師之中,郭彪和楊殿都已經四十好幾又有妻室,對他沒有任何威脅,只有半年多前突然加入鏢局的陳問山纔是他最大的威脅,他自然要儘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