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起之時,衆人訝然看去,就看見不遠處突然有一個年輕和尚騰空而起,從衆人頭頂飄然而來,落到高昂的面前,雙手合十,微微鞠躬說道:“高施主,你這番話聽似無情無義,但實乃大慈大悲,如此胸懷,小僧甚是佩服。高施主,以此看來,你乃是有大慧根之人,與我佛有緣,不如就隨小僧迴歸山門,入我空相寺,精研佛法,以後與小僧一同拯救那些愚昧的世人。”
高昂卻是斷然搖頭,道:“恆正大師,我想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你說的什麼大慈大悲,我只是非常簡單的認爲,我做爲一個人,就不應該無緣無故的去傷害無辜他人,我自己不想遭受的欺壓和冤屈,自然也就不能強加到無辜他人頭上而已。”
“而且,我也不認爲所謂的大慈大悲就一定是什麼好事,我認爲,對惡人就應該給予足夠的懲罰,沒有什麼狗屁的慈悲可言。如果說一定要講慈悲的話,將那些十惡不赦之徒斬盡殺絕,纔是真正的大慈大悲。”
他這番話一出,不說恆正大師頓時皺起了眉頭,衆人就已經義憤填膺了。
“我靠!恆正大師是有名的得道高僧,傳聞還是遠古時代的佛陀輪迴,這麼一個大師親自爲他解圍,他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這他*媽的什麼人啊!如此乖張狂妄!”
“我看啊,這人百分百的腦子有毛病,恆正大師在幫他,他竟然連恆正大師都懟!”
隔壁那個食館,一個容顏相當俏麗的金丹初期年輕女修更是厭惡至極的皺起了眉頭,冷冷的道:“此人如此不識好歹,到底是什麼來頭?恆正大師竟然還爲他開口解圍?”
旁邊一個築基後期女修馬上就低聲說道:“芷筠姐,他叫高昂,乃是三大城有名的十大渣男之一,對湯玉秀前輩始亂終棄,聽說在那之前還欺騙了韓文君和榮豔蘭,在那之後,竟然還去欺騙安道宗的雨心蕊雨前輩!”
芷筠姐頓時勃然大怒,喝道:“原來竟然是一個牙尖嘴利、善言詭辯的薄倖之徒!我江芷筠最恨這種人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能夠欺騙這麼多女同道!”
言罷就站了起來,準備向高昂走去。
就在此時,一隻手及時伸了過去,抓住了江芷筠,原來是坐在江芷筠另一邊的一個絕美年輕金丹中期女修。
那個金丹中期女修低聲喝道:“芷筠,不得亂來!那人的身上似乎有八階金剛符,必定大有來頭,否則溫志仁也不會極力邀請他做追隨者。”
“哼!日後讓我碰到他,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江芷筠這才憤憤的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直有點冷言冷臉的溫志仁忽然對高昂微微一笑,說道:“高昂,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啊?你相信我說的話?”高昂頓時奇了。
溫志仁搖頭笑道:“我不是相信你說的話,我是相信你是在說真話,沒說假話。”
“爲何?”高昂忍不住問道。
“因爲對我當衆說這種話,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溫志仁淡然回道。
“多謝前輩諒解!”
高昂微笑着拱了拱手,忽然心中一動,拿出一片玉簡,雙手捧着送到溫志仁的面前,說道:“晚輩無理拒絕了前輩的好意,實在愧疚,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還請前輩笑納。”
“哦,有意思。”
溫志仁隨手接過,也不甚在意的隨意延伸神識進入玉簡去查看。
對於他這麼一個煉丹宗師而言,高昂能夠給他什麼驚喜?沒有。
但片刻之後,他馬上就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握住玉簡的右手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不過,他的神色馬上就恢復如常,但依然沉浸在玉簡之中。
因爲玉簡之中乃是破障丹的上古丹方!這個丹方他找了幾十年都毫無結果!
這可真真把他給驚住了!
就在溫志仁被破障丹丹方徹底吸引住的時候,忽然有一個煉氣七層青年散修快步走到高昂面前,遞上兩個手臂大小的玉瓶,然後說道:“高前輩,有人託我送你兩瓶靈酒。”
高昂頓時奇了,問道:“送我的?沒有弄錯?”
那個煉氣七層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仔細問過了,沒有錯,就是送給你的。而且,他還讓我告訴你,他說你說得很好,他還說,如果這世上多幾個你這種白癡和傻瓜,他也不用到處躲躲藏藏了。”
高昂微微一笑,接過那兩個玉瓶收好,然後拿出三顆四階聚靈丹放到那個煉氣七層的手中,說道:“替我謝謝他。”
那個煉氣七層看見高昂竟然如此大方送他那麼珍貴的四階聚靈丹,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一定把話帶到!”
言罷對高昂深深一個鞠躬,然後就鑽入了人羣之中。
高昂也沒有問到底是誰送他東西,因爲根本就不必問。
此人如若要見他,自然就會自己現身,如若不想見他,問也沒用。
溫志仁終於能夠將心思離開那張破障丹的丹方,對高昂拱了拱手,嘴裡沒說話,但卻密靈傳音說道:“高昂,多謝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一定好好照顧洪家平,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他!”
高昂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微笑着拱手回禮。
他這也是隨手下了一步閒棋,將來能不能起作用尚未可知,但這步棋落了子,就總有希望發揮它的作用。
對他而言,洪家平已經是家人,並且是對他極好的家人,如果不是洪家平,他根本就不可能這麼快晉級築基後期,更不可能領悟那一丁點空間奧秘。
說洪家平是他的救命恩人都不爲過。
只要洪家平不作惡爲奸,他就會想方設法的對洪家平好,再珍貴的丹方都不算什麼。
恆正大師見高昂竟然不再理他,也就只好非常無奈的搖了搖頭,緩步離開了。
就在此時,忽然有兩道劍光極速而來,眨眼間就由遠及近,落到了青杞食館露天院子的空地上,乃是兩個中年修士。
這兩人穿着和溫志仁以及洪家平幾乎一樣的淡紫制袍,左胸上的徽記也一樣,顯然是大德通的人。
高昂看見這兩人,馬上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兩人,竟然是當初在鹿鳴城大德通中央城區總部,意圖對洪家平不利的江宏輝和詹谷陽!
當時江宏輝勾結一個制符大師,設計了陰謀陷害洪家平,如果不是高昂及時出現,洪家平就十有八九被廢去修爲,生死難料!
事情過去了幾個月,高昂也基本把這兩人忘了,卻想不到竟然會在幾萬裡之外再遇。
詹谷陽氣勢洶洶的走到洪家平的面前,冷着臉喝道:“洪家平,總部已經將你委派到我的手下,你爲何還遲遲不來向我報到?竟然還優哉遊哉的在這裡喝酒聊天?作風如此散漫,眼中毫無尊上,你知不知道,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馬上將你驅逐出大德通!”
江宏輝也馬上非常得意的說道:“洪家平,你沒想到吧,你雖然僥倖晉級了金丹,但老子也晉級了金丹,而且老子比你年輕得多,將來大道可期,而你呢,也就到此爲止了。另外,詹總管大人也晉級了半步元嬰和制符大師,商盟大執事們對他倍加重視,決定派他來這裡專心修煉,爭取早日成就元嬰,然後迴歸總部,成爲大執事!”
說到得意之時,忍不住哈哈大笑,大笑後還不過癮,繼續說道:“所以啊,老子就請詹總管大人將你也調了過來,當了老子的手下!日後呢,你就好好的侍候老子吧!”
接着又轉頭看向高昂,臉色轉冷,狠狠的說道:“高昂,你那天敢管老子的事情,就沒想到有今天吧?老子告訴你,今天……”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啪的一聲脆響,然後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到了幾十丈之外,重重砸落地上,揚起了一大團塵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緊接着,衆人詫異間,就聽到溫志仁冷冷的說道:“詹谷陽!好大的威風!才半步元嬰,才摸到制符大師的邊,竟然就如此囂張,手下走狗也敢當衆亂吠!端地讓我大德通的清譽蒙羞!如果讓你成就元嬰,讓你成就制符宗師,是不是整個大德通的人你都不放在眼裡?啊!”
詹谷陽這才發現密集的人羣之中竟然還藏着溫志仁這麼一尊大神,不由得暗恨自己剛纔太過草率沒有好好探視一番,趕緊走上前去,深深鞠躬道:“溫宗師,息怒息怒!還請息怒!屬下哪裡敢如此?只是屬下御下不嚴,讓您誤會了!屬下這就帶他回去,好生教育!”
言罷趕緊閃身過去,撈起生死不知的江宏輝,喪家之犬一般急急忙忙的飛走了。
衆人盡皆訝然,有點不明所以,溫志仁怎麼就突然如此照顧洪家平和高昂了?
高昂也想不到,他那一手閒棋竟然這麼快就發揮了作用,趕緊對溫志仁拱手行禮,微微一笑,表示答謝。
溫志仁則點了點頭,然後就騰空而起,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