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一行字,竟然是繁體漢字,寫着:“親愛的炎黃子孫,歡迎回家。”
漢字!炎黃子孫!歡迎回家!
回家?!難道這是一個時空寶物,可以讓人穿梭時空,回到地球祖國?
高昂頓時激動到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雙手都微微顫抖,這正是他夜夜夢寐心之所繫啊!
足足半刻時間過後,他才恢復了足夠的冷靜,然後再次延伸出神識去刺探那塊玉牌。
這一次,他那一縷神識就不再被吞噬了,而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那塊玉牌之中。
“竟然是混沌空間?!”
高昂再一次非常驚訝,但激動之情卻馬上冷卻下來,眼中露出極度失望之色。
因爲他那縷神識所到之處,只是一個不知道大小的朦朧空間,平平整整空空蕩蕩的,除了一些時濃時淡的霧氣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其它東西。
哦,不,還有一塊十幾丈高的石碑,石碑中央寫五個古樸的繁體大篆:“炎黃安世鼎”,石碑底部則用小字寫着:“此乃獨立時空,由超越十階的時空陣法構造而成,其中泥土沙石基本都來自華龍大地,混沌靈氣則來自一個幾乎與外界隔絕的遠古遺留混沌時空。”
“本尊在此鼎之中加以煉製此空間,乃是專門爲我炎黃子孫所設,若非我炎黃子孫之神魂,就無法順利開啓此空間,強行入侵必遭吞噬,若無意強行闖入,請即刻離開,除非汝乃靈界大能,否則必死無疑!”
“炎黃子孫將完整神魂遁入此時空,則可以如常修煉,同時,此時空的時間與外界不同步,外界過去一天,其中已經過去三十三天,也即外界過去一年時光,就可在其中修煉三十三年,而且其中有遠古混沌氣息,可大大促進神魂修煉,效果遠勝在外界修煉。”
原來,此物並不是高昂所期待的穿梭時空寶物,所以他才一臉失望之色。
靜坐片刻,徹底消弭了失望情緒,高昂纔開始再次專心研究起來。
一會之後,他的雙眼之中,又泛起了熱切的期待之色,喃喃自語道:“石碑小字之中既然說了‘本尊在此鼎之中加以煉製此空間’,那就說明那個時空並不是這個炎黃安世鼎的全部,那麼,炎黃安世鼎必然還有其它用途!”
自言自語的同時,他又繼續試探那塊玉牌,但令他非常沮喪的是,足足半個時辰之後,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有其它的發現。
非常無奈之下,他只好喃喃的自我安慰起來:“希望是因爲我現在的境界不夠,所以還無法發現它更多的奧秘吧。”
接着靜下心來,開始思量要不要試一試遁出整個神魂,進入其中修煉。
修士未到元嬰,神魂一旦離開識海空間,都會變得非常虛弱,危險至極,稍微丁點不慎都會大禍臨頭,所以他不得不非常謹慎。
甚至萬一那個混沌時空是個陷阱,那他就完蛋大吉了!
大約半刻之後,他最終還是決定暫時放棄遁出整個神魂進入其中。
當然了,只是暫時放棄,因爲他還有後招,就是將《九轉煉神決》之中下一個法術“衆神歸一”練成後,就分出分神進入其中修煉。
那個所謂“衆神歸一”之術,乃是通過精神入微的神識,慢慢的將整體神識分裂,複製,然後再重新融合,最後形成幾個幾乎完整乃至完整的神識。
初成境界,就可以分成三個幾乎完整的相對獨立神識,掌握得越精深,同時隨着自身境界的提升,就可以分成更多完整的獨立神識。
這些幾乎完整的神識,雖然不是完全獨立的,但也各自擁有幾乎完全相同的意識、記憶和悟性,基本可以說,都是高昂自己。
那些分裂組成的神識,可以獨立的思考和修煉,譬如,其中一個神識留在原識海之中,修煉主修功法《混沌歸藏訣》,第二個神識研習陣法,第三個神識練習煉丹術,三者可以同時進行。
在一定時間之後,三個神識再重新融合,重新恢復成爲原始的那個神識,並保留所有的修煉記憶和成果。
這樣一來,就等於有三個他在同時修煉,而且還沒有任何後患,這就非常厲害了。
這也正是創立《九轉煉神決》的那個大能修士創造此法術的最初目的,就是讓修士擁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
當然了,此術也有很大的缺陷,第一,艱澀難明,非常難以修煉,高昂之前嘗試很多次,始終都不得要領,後來爲了報仇,就不得不將精力轉移到了修煉“驚神暗刺”和“相由心生”之上,將此術放到了一邊。
第二,如果原始神識沒有修煉到足夠精深的入微境界,就施展此術的話,隨時都有神識崩潰的巨大風險,這一點高昂並不擔心,他已經將神識錘鍊到相當精深的入微境界。
第三,在沒有領悟神識化形的奧秘之前,所有的神識都不具備任何攻擊力,並且非常脆弱,這一點對於高昂而言,現在想都不必想,神識化形的奧秘,只有元嬰修士才能真正掌握,這是常識。
現在看來,他必須儘快修煉成功“衆神歸一”之術了。
能不能多兩個神識同時修煉先不說,也許只有用完整的神識進入那個混沌空間之中,他纔有可能勘破那個炎黃時空鼎的奧秘,確定你一句“歡迎回家” 到底是不是可以穿梭時空回到地球的意思。
如果單憑他現在區區幾縷神識進入,根本就無法窺視整個空間,也就不可能借此窺探炎黃時空鼎的奧秘。
當然了,他現在夜夜夢寐、念茲在茲的就是要儘快找到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坤元大陸和地球,所以選擇性的忽略了那個時間加速的混沌空間對他的巨大作用和意義。
他現在並不知道,如果說,他純淨的神魂和珍稀的混沌靈根,構成了那一雙奇蹟的翅膀的骨骼,而《混沌歸藏訣》、《九轉煉神決》和《驅魘淨神咒》則構成了那雙奇蹟的翅膀的血肉的話,那個混沌空間就開始讓那雙奇蹟的翅膀慢慢的長出堅實的羽毛。
然後,只要他不死,終將有那麼一天,那雙奇蹟的翅膀就會完全成形,讓他徹底斬斷背後那張無形無跡、但無時不在的恐怖巨網,徹底破開人生無可奈何的極端困局,帶他飛,飛向自由的天空。
當然了,那雙奇蹟的翅膀應該還有最原本、最無形的核心部分,那就是他的心。
他那一顆和絕大多數人截然不同的心。
只是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他現在只是在苦苦的想着那些始終無法忘懷的人,併爲能夠與他們重逢而殫精竭慮。
……
月至中天。
明亮,皎潔。
但再明亮的月光,也照不進那些黑暗的角落。
元吉廢城之北,城根一處殘破建築裡面,此時正有五個修士躲在陰影之中。
五人都是一身黑衣,陰影晦暗,他們的面目普通人看不清,但手背時隱時現的淡淡光芒顯示,其中一人金丹初期,其餘四人都是築基中期。
坐在首位的那個金丹初期說道:“好了,佈道使者的旨意下來了,今天晚上我就帶你們去執行第一個任務。只要你們完成了足夠多的任務,佈道使者就會將神功傳授給你們!”
其中一個築基中期馬上問道:“是什麼任務?”
他的話剛一說完,那個金丹初期就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喝道:“教規這麼快就忘了?上尊說話之時,不得插嘴!念你初犯,僅施薄懲,若有下次,重罰不饒!”
“是!是!是!晚輩錯了,下次一定記得。”那個築基中期趕緊跪了下來磕頭。
那個金丹初期這才接着道:“離此地西南方向一百四十多裡,有一座普通山峰六百多丈山腰處,住着一個小家族,他們居然敢違抗我神教的旨意,罪該萬死!佈道使者命令我們今天晚上就去將他們通通殺了,斬草除根!”
此人話音落下一小會之後,另一個築基中期就舉起了手,此人點了點頭:“說吧。”
那個築基中期修士就問道:“三叔,……”
卻又馬上被那個金丹初期打斷了:“包德庸,叫我堂主或者上尊!神教之內沒有家族親情,我們都是至高無上永生神的子民!”
包德庸這才道:“堂主,我們入教之時,不是說了聚合大家一起去做任務嗎?譬如去獵殺妖獸或者尋找靈草等等,現在怎麼就變成了要去滅殺一個和我們無仇無怨的小家族?”
那個金丹初期漠然回道:“我們現在就是去做任務啊,殺人和獵殺妖獸又有什麼區別?那些妖獸和我們也無仇無怨啊?”
包德庸當即窒了一下,然後道:“殺人和獵殺妖獸怎麼沒有區別呢?人是人,妖是妖,妖是異族,血腥殘暴,毫無人性,是我們人類修士天然的死敵啊!”
那個金丹冷然一笑,道:“人類一樣的血腥殘暴,一樣的毫無人性!你難道沒有看見到處有人殺人奪寶嗎?什麼是天然死敵?人類之間也都是天然死敵!這座靈氣濃郁的高山他佔了,就沒有你的份,那你說,你和他是不是天然死敵?所以你說的都是廢話!”
“我告訴你,神教之外的一切,無論人類修士或者妖獸,都是我們神教的天然死敵!只要我們徹底的相信至高無上永生神,我們纔有機會獲得永生!不用繼續在這個殘酷的修真界受盡磨難,痛苦沉淪!”
包德庸頓時無言以對,好一會才道:“讓我入教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麼說的。總而言之,這個任務我不去了,我加入神教,只是爲了安身立命,爲了奮力得到更多資源,加快修煉,不是爲了搶劫殺人放火的。”
那個金丹初期馬上皺起了眉頭,沉聲喝道:“包德庸,你再說一遍!”
包德庸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我說這個任務我不去了!我包德庸雖然窩囊,連青梅竹馬的道侶都背叛了我,但也絕對不能泯滅了良心,去做哪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忽然間,“啪”的一聲響起,包德庸的臉上多了一個紅腫的掌印,然後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那個金丹修士的眼眸突然泛起一片猩紅,閃身過去,將包德庸拎了起來,再次摔在地上,冷冷的道:“包德庸,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跪下來向至高無上永生神道歉,併發誓從此無條件的遵從他的旨意,那我就可以饒過你,否則我就將你吸成人幹!”
“不,我不能殺人放火。”包德庸咬牙搖頭說着,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三叔!你就殺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死在自己人的手裡也好!”
“你!”那個金丹修士聽到“三叔”兩字,雙眸的猩紅之色稍稍減退一些,擡起腳來,想要一腳將包德庸踹飛,但終究還是沒有踹出去。
“等等!他違反神教教規,必須要在教衆當面公開審判,然後處以極刑!”
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出現了另外一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