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旭冷冷一哼,說道:“公孫聖,難道你怕了?怕我十年後將你拉下神壇將你踩在腳下?如果你真的怕了,那就說一聲,然後儘快偷偷的廢了我殺了我,不給我任何時間!”
公孫聖也不惱怒,他修道三十幾年,難得有一個這麼不知所謂的人挑戰,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於是微微笑着道:“你也不必拿言語擠兌我,讓我不能暗中對付你,你儘管放心,你這麼一隻螻蟻,得到小小奇遇就不知天高地厚,狂妄到不知所以,我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軒轅旭咬着牙,大聲問道:“別那麼多廢話,你就回答我,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公孫聖非常難得的露出開心的笑容,哈哈大笑了一會才道:“這麼好玩的事情我怎麼拒絕你?好,我答應你,就給你十年,我倒要看看,十年之後,你這只不知所謂的螻蟻會變成多大的一隻!哈哈哈!”
“好!公孫聖!有膽識!你不愧爲我鴻源宗的第一聖子!”
軒轅旭當然以爲自己的計策得逞,眼中得意的神色一閃即逝,大聲讚了公孫聖一句之後,就轉頭對月羽兮深情的說道:“師姐,我要去艱苦修煉了,你放心,十年之後,我一定將他踩在腳下,然後成爲絕世強者,到時候,保護你一輩子!即使爲你入魔,爲你負了全世界,我都無怨無悔!”
言罷,非常不捨的深深看了月羽兮一眼,然後駕馭着飛劍衝入綿綿細雨之中,消失在天際。
月羽兮還能怎麼辦?唯有淡漠無言的靜立原地。
這世上,有些人明明睜着眼,卻一直都在夢中,旁人怎麼叫都叫不醒的。
全場無言良久之後,一些實在忍不住了的人才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湯玉秀也忍不住對高昂說道:“高昂,先不說他狂不狂,就那一份傻勁也蠻討人喜歡的,你要是有他……”
高昂不等他的話說完,就淡淡的說道:“你就別搗亂了。”
“你!”湯玉秀頓時惱怒的恨不得咬高昂一口。
但此時的高昂,已經沒有心思和湯玉秀說話了,因爲公孫聖的眼光竟然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就奇怪了,他和公孫聖一千八百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公孫聖怎麼就注意到他了?
但聰明如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只聽淡淡的說道:“你就是那個叫做高昂的散修吧?”
高昂不想惹事,馬上恭敬的回道:“回公孫前輩,晚輩正是高昂。”
公孫聖又道:“嗯,那就對了,我聽說剛纔月師妹非常誠心的邀請你到她的峰頭當管事,卻被你拒絕了是吧?”
高昂有點不明白公孫聖的意思,但公孫聖說的的確是事實,於是只好點頭說道:“晚輩瑣事纏身,實在不敢去滋擾月仙子。”
公孫聖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起來,冷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高昂,我月師妹誠心誠意邀請你,你竟然找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回絕她?你以爲我鴻源宗是什麼?竟然膽敢如此踐踏我鴻源宗的顏面?說!誰給你這個膽子!”
高昂奇了,阻止了想要說話的湯玉秀,笑道:“公孫前輩,此話怎講?我只不過是自覺低微,又太多瑣事,不敢滋擾江仙子修煉,怎麼就成了踐踏你鴻源宗的顏面了呢?”
公孫聖的臉色馬上一整,然後說道:“那就好!既然如此,看在月師妹這麼看重你的份上,人才難得,又恰好我的一個管事羅瑞達重傷不能理事,我現在正式邀請你,成爲我鴻源宗的內門弟子,同時也是我一聖峰的管事!月師妹的紫靈峰靈氣不夠純粹濃郁,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的一聖峰乃是鴻源宗之中靈氣最純粹濃郁的八座高峰之一,你應該滿意了吧?”
高昂聽了,詫異之中忽然心中一動,看了看一眼一直靜立一旁的葉清凝,馬上就明白了,於是冷冷一笑,淡淡的說道:“公孫前輩,非常抱歉,晚輩就是喜歡當一個無拘無束的散修,多謝您的美意了。”
公孫聖臉色頓時冷冽下來,突然踏前幾步,雄渾強大的氣息猛的散發出來,對高昂冷冷的道:“高昂,你當真是給臉不要臉?當真要如此踐踏我堂堂玄清城第一大宗的顏面?”
看見勢頭不對的月羽兮也趕緊踏前一步,正要說話,早就已經忍不住的湯玉秀就大聲喝道:“公孫聖!你腦子有病是不是?你要耍橫就滾回你的老窩耍橫去!這裡是燕峰城,還輪不到你橫行霸道!等你真正成爲元嬰大佬,成爲鴻源宗的掌教,纔來耍橫也不遲!”
言語間,湯玉秀就放開了高昂的手,站到高昂的三丈之前,然後掐動法訣,很快釋放出一個氣息十分恐怖的閃電雷球來。
這就是一往直前的湯玉秀!
高昂雖然落在後面,但也無所謂,他最強的本領就是速度,比湯玉秀都要快,真要動起手來,他自然就會擋在前面。
他原本就只想當一個吃瓜羣衆,看看熱鬧就算了,根本不想當什麼勞什子的主角,主角應該是軒轅旭那種發誓一定要當絕世強者的人,他這種不思進取人憎鬼厭的傢伙就算了。
不過他卻萬萬料不到,世事當真是變幻莫測,他乖乖的坐着,誰也沒惹,都有天大的麻煩突然降臨他的頭上。
若只是他一人,早就全力逃跑,絕不會爲了這無所謂的小事準備和公孫聖生死戰。
這裡是城池喧鬧之地,只要他潛入人羣之中就大有機會成功逃掉,那條七頭刺虺的速度再快,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衝入人羣、不怕大量傷及他人而全力追擊他。
但此時湯玉秀爲了保護他擋在了前面,那他就只有拼死一戰了!
管他孃的!老子不惹事,但也千萬別以爲老子好欺負!
戰他孃的!老子愛和平,但也不怕和豺狼惡狗牙對牙!
公孫聖今日裡已經覺得被月羽兮稍稍落了一點面子,此時看見湯玉秀竟然也敢無視他的超然地位和尊嚴,頓時大怒,喝道:“湯玉秀!你太狂妄了!小小年紀有點成就如此目中無人!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別人都怕你師尊,但老子不怕……”
但忽然間,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張大了嘴巴,就好像被卡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呃呃呃的說不出話來。
隨即一道略顯蒼老的女聲響起:“公孫聖,好大的膽子,本座的弟子你也敢欺負!”
但一時之間,衆人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幾息之後,亭臺之上纔有一道身影閃現,乃是一個樣貌平凡的中年女修。
湯玉秀看見這個女修,眼中閃過惶恐之色,馬上乖乖的走上前去,低首輕聲說道:“師尊,您來了。”
大家當然也就知道了這個女修是誰,趕緊低首鞠躬行禮道:“晚輩參見黨前輩!”
高昂踏前一步,卻忽然覺得渾身一緊,立刻動憚不得,只聽黨慕青對他冷冷的說道:“高昂,你誘騙我徒兒,使她無法安心修煉,這筆賬呆會纔跟你算!”
他非常無奈,也不敢言語,只好原地站立。
就在此時,忽然響起一聲震天一般的刺耳長嘯,竟然是那條七頭刺虺突然向黨慕青衝了過來。
眨眼間,七頭刺虺龐大的身軀就來到了亭臺的邊緣,兇狠猙獰之極的七個碩大頭顱發出此起彼伏的狂嘯,頓時把亭臺之上的衆人,除了黨慕青、公孫聖、高昂、月羽兮、湯玉秀和馬天豪之外,其他人都通通震飛到了空中。
但忽然間,七頭刺虺的狂嘯聲戛然而止,然後就看見它忽然猛地一沉,接着頭顱高高的揚起又猛地向後一縮,再接着重重的砸入了湖水之中。
同時,“嘭”的一聲巨響,震得周圍一些築基煉氣散修耳朵裡都溢出了鮮血,個別還暈了過去,向湖中墜落,幸好有同伴救起。
這當真是神仙打架螻蟻遭殃,一些普通散修即使只想當一隻匍匐在地的螻蟻都不容易。
琴雨湖的細雨驟然停止,湖中心被七頭刺虺砸出一個四五里的大水坑,濺起的水柱一百多丈高,七頭刺虺被狠狠的砸入湖底之後,很快又被提了上來,然後又再次狠狠的砸入湖底。
這個時候,衆人才終於看清楚,竟然是黨慕青抓住了七頭刺虺的尾巴,將七頭刺虺狠狠砸在湖面之上。
黨慕青清瘦的身軀在龐大的七頭刺虺後面,簡直就是一頭水牛後面的一隻跳蚤,但小小的黨慕青,竟然將比元嬰中期修士還要強三分的龐大妖獸七頭刺虺輕而易舉的抓在手中,像普通人甩破麻袋一樣,甩得七頭刺虺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衆人盡皆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心驚膽戰,十分畏懼,萬分敬仰。
一小會之後,黨慕青似乎終於消了火氣,將七頭刺虺丟到幾裡之外,拍了拍手,然後冷冷的說道:“區區小泥鰍,也敢衝本座呲牙?不知死活!如果不是看在你主人的面子上,今天就燉了你!”
言語間,再次回到亭臺之上,揮了揮手,解除了公孫聖的禁制,淡淡的說道:“公孫聖,你師父乃是化神老怪,本座當然不是對手,但本座現在什麼都不怕,你最好是馬上給本座徒兒賠禮道歉,否則本座就立刻撕了你!”
剛纔還高高在上強橫霸道的公孫聖,馬上就乖乖對湯玉秀低頭道歉道:“湯仙子,剛纔多有得罪,請你原諒,這是在下的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言罷就雙手奉上一個儲物袋。
湯玉秀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接過儲物袋看也不看,就收了起來。
如果不是爲了高昂,她纔沒有那個閒心和和公孫聖起衝突。
黨慕青看見公孫聖如此,終於消了氣,緩緩的說道:“公孫聖,你和湯玉秀都是一類人,將來都是你們的,理應攜手俱進纔是,就好像當年本座和你師父一樣,好了,你走吧。”
“是!晚輩告辭。”
公孫聖趕緊行了個禮,然後駕馭起飛劍,向那條七頭刺虺飛去。
月羽兮和湯玉秀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高昂,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有開口,然後對黨慕青行禮道:“黨師叔,高昂和玉秀……”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黨慕青就厭煩的擺了擺手,月羽兮只好道:“晚輩多言了,晚輩告辭。”然後化作一道白影離開了。
葉清凝和馬天豪也趕緊對黨慕青行禮然後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