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很快就來到山頂之上,飛劍上乃是一箇中年修士。
此人四十多歲的容顏,樣貌算不上英俊,但氣息強橫,眼神冷冽,還帶有一股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高傲神態。
離着靈獸車還有二十餘丈,此人就停住飛劍,狠狠的瞪了高昂一眼後就看向榮三小姐的靈獸車,眼光之中閃出貪婪和狠辣之色,沉吟了好一會纔對榮三小姐緩緩的說道:“你帶着靈獸離開,這靈獸車歸我了。”
榮三小姐已經多次帶着靈獸車外出探險,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面無表情的說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哼,我是不是做夢,你很快就會知道。”
那個金丹中期修士冷哼一聲,忽然從指間儲物戒中喚出一把火紅色的殘刃,然後繼續說道:“小姑娘,我告訴你,這一把乃是殘缺上品道器,在我的全力驅使之下威力堪比元嬰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你那隻金冠獅鷲絕對不是對手,你如果不乖乖的將靈獸車送上來,休怪我下手無情!”
榮三小姐冷冷一笑,手掌一翻,掌心之上赫然有一道氣息非常強烈的墨黑色符籙,然後說道:“我的金冠獅鷲當然擋不住你的殘缺道器,但這一張元嬰後期老祖遺留的血印神通符,也許可以趁你全力驅使那件殘缺道器之時要了你的狗命!”
“你竟然還有元嬰後期老祖煉製的血印神通符!”
那個金丹中期頓時臉色一黑,眼神變換,顯得猶豫不決起來。
他之所以沒有剛一出現就馬上出手搶奪靈獸車,就是因爲他害怕榮三小姐身上有血印神通符這類幾乎作弊一般的強大保命寶物。
榮三小姐能夠有上品寶器靈獸車以及中級地妖金冠獅鷲隨身護衛,肯定大有來頭,身上還有其它強大寶物毫不稀奇,否則以此人的品性怎麼可能和榮三小姐嗶嗶這麼多廢話?無非就是先恐嚇並試探一番而已。
此人盯着榮三小姐手中那道黑色符籙好一會之後才黯然的嘆了口氣,然後無奈的說道:“好吧,今天算老子倒黴,你走吧,不過他必須留下來。”言罷指了指幾十丈外的高昂。
他細細權衡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忍痛放棄搶奪靈獸車的打算,畢竟元嬰後期坐化前全力煉製的血印神通符威能至少堪比元嬰初期修士全力一擊,他在全力驅使那把殘缺道器時絕對無法抵擋,所以只有無奈作罷,唯有堅持他來這裡的最初目的,也就是帶走高昂。
卻不料榮三小姐依然是冷冷的說道:“這也絕對不可能,他是我的同伴,我絕對不會讓你帶走他!”
那個金丹修士憤然大怒之下還沒說話,一直不敢開口的潘玉龍就趕緊勸說道:“榮仙子,你這又是何苦呢?區區一個煉氣散修,怎麼值得你如此維護他?這位前輩既然要帶走他,就讓他帶走好了!你又何必爲一個破爛煉氣散修惹怒這位金丹前輩?”
接着,潘玉龍又指着高昂對那個金丹中期修士鞠躬說道:“這位前輩,他和我們真沒有什麼任何關係,他就是一個破爛散修而已,死乞白賴的跟着我們無非就是想蹭一點完成任務的好處罷了,你隨時可以帶走他,我們絕對不敢有半點阻攔,而且還無任歡迎。”
蕭炳耀和江璞偉也幾乎異口同聲的對那個金丹中期鞠躬說道:“沒錯,他和我們的確沒有任何關係,他的生死與我們無關,前輩想要對他做什麼,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榮三小姐頓時大怒,呵斥道:“你們!你們真是混蛋!高昂,趕緊過來!”
高昂還是沒有說話,依然靜立空中,全身戒備着那個金丹中期。
榮三小姐頓時氣得無可奈何,不過她也不敢駕馭着靈獸車去保護高昂,那樣的話容易給那個金丹修士可乘之機,她唯有瞪着高昂乾着急。
那個金丹中期看榮三小姐如此,頓時皺起了眉頭。
他自忖強行擄走高昂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卻沒有十足把握對付金冠獅鷲和那道血印神通符的同時攻擊,其中的風險非常大,大到他絕對不敢冒險。
好一會之後,那個金丹修士才狠狠的咬了咬牙,轉身向西北方飛走了。
高昂確定此人遠去之後才消弭了風刃旋渦,然後對榮三小姐拱手道謝:“多謝榮仙子援手。”
雖然榮三小姐用那股奇怪的迷煙來對付他和現在維護他,都是爲了從他身上得到五行道髓,但他爲了不讓榮三小姐起疑心,他也必須出言感謝一番。
榮三小姐卻是皺起了眉頭,非常不悅的責問道:“高昂,你爲何要離開我的靈獸車,難道你不信任我,難道你覺得我會害你?”
高昂苦笑,只好耐心解釋道:“榮仙子,當然不是如此,我只是擔心我本事低微,拖累了你。”
榮三小姐顯然不信高昂這個解釋,繼續怒道:“高昂,難道在你眼中,我榮豔蘭就是一個害怕被連累就拋棄同伴的懦弱小人?”
高昂也不太分得清這榮三小姐是真的怒了還是在演戲,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榮仙子,你誤會了,我怎麼會這樣看你?剛纔如果不是你堅決維護我,此刻我恐怕已經化成灰燼了。”
“好吧,這事暫時就這樣算了,以後絕對不準這樣了啊,知道不?”榮三小姐似乎很滿意高昂的回答,怒色消退,臉上又重現了笑容。
高昂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雖然那個金丹中期忌憚榮三小姐的金冠獅鷲和血印神通符,但萬一此人去找了幫手呢?
“好,我們走。”榮三小姐點了點頭,那些酒菜也不要了,隨手一招,收起那些有用的東西,隨即就駕馭着飛劍飛上了天空。
潘玉龍幾人自然就緊隨其後,高昂則故意落在了最後面。
榮三小姐看高昂落在最後,皺眉怒道:“高昂,你離我那麼遠幹嘛?趕緊過來。”
高昂無奈,只好加速飛到榮三小姐的三丈之內。
榮三小姐看見高昂飛來,自然就是笑臉相迎,微笑着問道:“高昂,你說我們還要不要去採摘燕涎青提?”
高昂已經仔細思量過這個問題,於是馬上回答道:“現在繼續做任務恐怕會再次遇到那個金丹修士,非常危險,不如我們先回鹿鳴城,過一段時間再來。”
他原本就是爲了信守承諾才千里迢迢的跑來妖燕懸崖找榮三小姐,那個時候他和榮三小姐並不是敵我的關係,算是合作交易的夥伴關係,信守承諾是必須的。
但自從榮三小姐使用那個奇怪的迷幻煙對付他之後,他們就已經是敵我關係了,並且由此看來,當初榮三小姐極力邀請他參加任務顯然是不懷好意,就是爲了圖謀他身上的五行道髓。
既然已經是敵我關係了,那就不再需要信守承諾。
他不是聖母婊,腦子也沒有進水,當然不會對自己的敵人信守什麼承諾,自然就不想繼續和榮三小姐一起做那個任務。事實上從他裝作從迷幻中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尋找安全離開榮三小姐的合適藉口。
若不是擔心直接離去會觸怒榮三小姐,徹底激發她對他直接動手,他現在已經駕馭着飛劍獨自離開了。
他不敢這麼做,原因和那個金丹修士一樣,就是忌憚榮三小姐的那道血印神通符,他覺得自己在那道符籙攻擊之下最多隻有三成的概率活下來。
五成以上的成功概率去賭可以叫做拼搏,但三成以下的成功概率又有其它更好的選擇之下去賭就相當腦殘了。
現在既然榮三小姐主動問他的意見,他當然要建議放棄任務回鹿鳴城。
只可惜榮三小姐並沒有同意他的建議,皺了皺眉頭,就對潘玉龍、蕭炳耀和江璞偉問道:“你們呢,怎麼樣?”
潘玉龍哈哈一笑,很是豪邁的說道:“當然是繼續做任務了,雖然這樣我們有可能再次遇到那個金丹修士,還會陷入巨大危險之中,但修道之路何處沒有危險?我們只有迎着危險毅然前行,纔有機會成爲真正的強者。榮仙子,你放心,無論遇到什麼危險,我潘玉龍絕對會和你一起面對,絕對會擋在你的面前!”
一番話說得相當的豪氣沖天,配上他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外表,當真是一個無數少女心中夢寐以求的英雄人物。
他自以爲這番豪邁氣概已經令得榮三小姐對他刮目相看,有點洋洋得意的仰起了頭,卻不料榮三小姐心中對他滿是鄙夷和厭惡甚至痛恨,他當然不知道他那極致醜陋噁心的真面目早就在榮三小姐面前展露無遺。
他當然也不知道,若不是他的母親和榮三小姐的母親頗有交情,又親自到榮家爲他說項,榮三小姐絕對不會帶上他一起來做這個任務,他還以爲榮三小姐是欣賞他甚至對他有好感才主動邀請他一起來做這個任務呢。
蕭炳耀和江璞偉也相繼表態道:“榮仙子,潘兄所言甚是有理,況且妖燕懸崖如此遼闊,再次遇到那個金丹修士的可能性不會很大,而且中斷這個任務的懲罰相當嚴重,我們還是繼續完成任務爲好。”
榮三小姐點了點頭,又笑眯眯對高昂說道:“高昂,你呢?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繼續做任務?”
高昂還能怎麼說?只好淡然點頭答應:“好。”
榮三小姐似乎也不介意高昂說的是“好”而不是“願意”,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隨即將靈獸車和金冠獅鷲收入靈獸洞府後就調轉飛劍,帶頭向妖燕懸崖深處飛去。
高昂稍稍的拉開一些距離,跟在了後面,心中暗自嘆了口氣,看來只有在做任務的時候尋找機會甚至是製造機會離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