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德,你說那死丫頭說九罡絕在玄機閣,說只有回到玄機閣才能找到九罡絕?這不是辛月牙的詭計吧?!”
善德深知天淮是隻老狐狸,不會那麼輕易相信。他也不幫辛月牙說話,還擺出一副肯定是詭計的樣子:“師傅,我想肯定是辛月牙怕死,纔會胡謅一個藉口來騙我們……”
“不!辛月牙是上塵一手帶大的,不會因爲怕死而編出這樣一個藉口。而且上塵已經死了,就算她回玄機閣也沒人幫的了她——”
——難道這丫頭是怕被自己折磨致死,同意交出九罡絕了?!
善德卻突然一驚一乍的大叫:“師傅,不會上塵還沒死,辛月牙想帶我們自投羅網吧?!”
“住嘴!”天淮惡狠狠瞪了眼他,不屑一顧的拂袖坐下。“你在害怕什麼!上塵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呵呵,那死丫頭不是要回玄機閣嗎,那我就成全她,讓她死在那裡!”
“師傅的意思是?”
“無論辛月牙說的是真是假,去一趟玄機閣也無妨!你去準備準備,我們馬上玄機閣!”
“徒兒謹遵師命……”
天剛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玄機閣趕去。
辛月牙在馬車裡養傷,善德隨行伺候,其實是天淮讓他監視辛月牙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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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德爲了討好這個金主,還特別準備了酒菜巴結她。飯菜噴香,她卻靠在角落裡不屑一看。天淮那招太狠,差點把她五臟六脈摔斷。經過一晚的休息,加上善德已經偷偷幫她解開靈力封印。她趁善德不注意,悄悄匯聚靈力療傷。
“小師叔,這些是小侄兒我孝敬您的,您快吃——”
“有沒有包子?”
善德不耐煩的蹙眉,這死丫頭真麻煩,這時候去哪裡找包子給她!
“包子哪有飯菜吃得舒服,看小師叔臉色這麼差,還是……”
辛月牙虛弱的搖搖頭,額前的傷口已經結疤,腦袋昏昏沉沉,眼皮不聽使喚的閉閉合合。她透過簾布發現已經到了玄機閣下面的封世碑,不用半個小時就能到玄機閣。
——師傅,您一定要保佑小牙兒清理門戶……
玄機閣已毀,到處都是殘磚破瓦,清風殿石柱塌陷,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百花園裡的百花奄奄一息,幾道火燎痕跡縱橫。毀了,已經全部毀了,只有她居住的藏蕊院完整無缺。而上塵居住的不朽樓,存瓦不留……
轎子還沒停穩天淮就飛身出去,站在清風殿的蚩獸像前,看着毀於一旦的玄機閣,突然捋着白鬚狂妄大笑。
三十年前一個契機,他拜進上塵門下,四季閣就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當時他苦苦修煉,幻想能找到成仙之路。結果動機不純,用心陰險,用人命做實驗被上塵發現,之後被逐出了玄機閣。
他以爲自己有生之年再沒辦法回到玄機閣,沒想到上塵送了辛月牙這個大禮包給他。
再次踏足玄機閣,這裡已經面目全非,他也從一個年輕小夥變成了兩鬢蒼白的老頭。
“上塵!當年你逐我出師門,看扁我成不了大器,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你看看你最寵愛的徒弟,廢柴一個,根本擔不起玄機閣的大任!當年你死活不肯把九罡絕教我,不過可惜,你睜大眼睛看着,你最寵愛的徒弟會親手把九罡絕送到我手上,哈哈……”
語畢,天淮一手捏碎蚩獸雕像,滿眼通紅。
“到了嗎?我要出去看看。咳咳……”
“小師叔你小心點——”
辛月牙執拗的推開善德下馬車,等她看清楚玄機閣的景況時,再也忍受不住分崩離析的情緒,失聲痛哭出來。時隔幾個月再次回到玄機閣,結果這裡已經是滿目瘡痍。百花園已經枯萎,玄機閣的一切毀於一旦,她再也見不到最愛的師傅了……
玄機閣毀了,上塵親手施下的結界也瓦解,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只剩下滿目蕭條和寒風凌冽。她踉蹌着往不朽樓跑,她想看看那裡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結果天淮瞬移而去,一手拽住她的手腕。
“我已經按照約定帶你來玄機閣,你該把九罡絕交給我了!”
她卻萬念俱灰的看着不朽樓的方向,淚水一點點溢出眼眶,迷離了視線,窒息了心臟……
“師……師傅,小牙兒回來了……小牙兒回來了!!小牙兒好想您,您出來見見小牙兒好不好……師傅……嗚嗚……”
天淮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再用力,掐紅了她的手腕:“快把九罡絕交出來!”
“師傅……天淮,你也是師傅的徒弟,師傅死了,難道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呵呵,可笑!當年是上塵那老東西逐我出師門,我們的師徒恩情早就斷了!我只是沒想到,那老東西臨死前把你送到我那裡。也許那老東西想通了,只要我學會九罡絕,就能振興玄機閣!我勸你識相點,馬上把九罡絕交出來,不然——”
他再次用力,她只感覺手腕火辣辣的痛,似乎快要斷掉。
善德見此急忙過來打圓場:“師傅,九罡絕遲早是您的,現在何必和一個死丫頭動氣呢……”
天淮直接把辛月牙扔到地上,惡狠狠的下了死命令:“你今天要是不把九罡絕交出來,我叫你元神俱滅永不超生!!”
辛月牙倒在地上不住的低聲抽泣,紅了眼燙了心,腦海裡都是上塵的身影。從小到大他待自己如珍如寶,從不敢厲聲呵斥。這裡是她的家,上塵是她的家人,結果一切都沒了……
天淮顯然不耐煩了,推開囉嗦的善德,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厲聲低吼:“辛月牙,你識相就快點交出九罡絕,不然別怪我……”
她緩緩回眸看他一眼,死灰一片。突然忘記了害怕哭泣,推開他的手,艱難的站起來看着昔日的玄機閣。
“你個死丫頭,你……”
“交出九罡絕前我有一個問題——”
“說!”
“師傅……師傅是怎麼死的?”
天淮怎麼可能知道上塵是怎麼死的,坊間的傳聞又有各種。他一心只想早點拿到九罡絕,想也沒想的胡謅一句:“我聽說是幽蘭白帝所爲——”
——幽蘭白帝?好耳熟的名字……
“你說是幽蘭白帝殺了師傅?”
“你不要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上塵是半仙,是很強。但幽蘭白帝何許人也,滿天諸神都不放在眼裡!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你總該交出我要的東西了!”
“你跟我來。”
只見她捂面擦淚,和天淮身後的善德使了個眼色……
一行人在辛月牙的帶領下進到玄機閣的長*,她一個人在前面慢吞吞的走着,時不時用餘光打量身後的天淮。自從進入長*後,他情緒高漲,不斷的自說自話。後面跟隨的弟子卻害怕這個漆黑詭異的山洞,膽戰心驚的湊到一起。
出了長*後是一片荷花池,對面有一間石屋。天淮突然推開辛月牙瞬移站到石屋前,顫抖的摸着石屋的大門,神情怪異的大笑:“我記得這裡是哪裡,哈哈,我想起來了!上塵那個老傢伙隔一段時間就來這裡閉關,這裡肯定有什麼玄機!九罡絕……九罡絕一定在這裡面!”
辛月牙不動聲色的冷笑幾聲,也不繼續前進,摸了摸臉上的淚痕看着荷花池出了神。小時候上塵經常帶她來這裡玩,又一次她不小心掉進了荷花池,因此病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上塵一直守在她身邊,當時她覺得,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睜眼就能看見上塵的臉。
——師傅,您一定要保佑小牙兒成功……
天淮一個人近乎瘋癲的又笑又叫,突然雙手用力想推開石屋的大門。
‘砰’的一聲!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被燒焦的手心:“上塵的玄尚結界!!辛月牙……”
“這回你相信九罡絕在裡面了吧。”
——對!上塵的玄晌結界駐守在這裡,說明九罡絕真的在裡面!不過要怎麼解除結界?
天淮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只能退到一邊向辛月牙求助。她不屑一顧的笑着,左手掌心出現之前上塵留下的法令。
“對!肯定是用法令打開的!你快過來打開!!”
打開石屋大門前,辛月牙轉頭問天淮:“拿到九罡絕後,你會殺了我吧?”
“我的小師妹你不要誤會師兄我了,我說過會放你一馬……”
“呵呵,希望你說到做到。”
——老子食言又如何,你一個死人還能找我算賬!
天淮雙眼冒光的看着緩緩開啓的石屋大門,突然他轉身靈力襲殺,衆弟子全部倒地身亡。受傷的善德一看急忙跪到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饒。他卻殺紅了眼,匯聚右手的靈力襲殺緩緩逼近。
辛月牙快速推開石屋大門喊了一句:“九罡絕就在裡面!”
天淮一掌打飛她瞬移進去,夢寐以求的九罡絕就在眼前,他的夢想終於要實現了!
辛月牙肩頭中招,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息。善德急忙跑過來扶起他,焦急的看看石屋裡頭,卻又不敢大聲說話。
“小師叔,你就這麼把九罡絕送給天淮那禽獸了?!”
“呵呵,別急。咳咳……”
辛月牙試着用靈力療傷,可傷勢太重,她又吐出一口鮮血,氣若游絲的暼了眼石屋裡面。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天淮衝出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一掌拍飛善德,掐住辛月牙的脖子面目猙獰的低吼:“石屋裡根本什麼都沒有,你個死丫頭騙我……”
“咳……咳咳……九罡絕是神物,怎麼可能擺在顯眼的地方給你……”
——難道里面還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