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朔,你也認識幽若……”
“少用你愚蠢的臉對着我!”千年前我差點死在幽若劍下,怎麼可能不知道……“快找出白帝在哪裡。”
“好。”
幽若能找到任何隱藏的結界並且破除,她想現在只有幽若能幫上忙了。不過揮舞之前,她還是在心裡禱告一句,幽若,千萬不要再支配我的意識,我只是想請你幫個小忙,一下子就好。
紅光現,山河裂。狂亂舞動的風中,空氣被撕裂,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平朔的視線快速掠過四周,在那塊初顯猩紅的地方停住。
“在那裡!”
結界已經打開,她急忙收起燙手的幽若,跟在平朔身後瞬移過去。
平朔快一步來到西子爵身邊,剛喊了聲‘白帝’,到嘴邊的‘您沒事吧’還沒出口,西子爵看見辛月牙來了,二話不說繞過平朔,瞬移過去把她摟到懷裡,旁若無人的連麼幾下,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我的小牙兒~”
辛月牙顯然有點不好意思,先不說衆多人馬還在虎視眈眈,就平朔的死魚眼,她就有點吃不消了。擡頭髮現西子爵左眼下有傷口,血痕還在。滿眼血絲,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憔悴。身上也不知是誰的鮮血,因爲長久廝殺,左手的虎口已經裂開,鮮血順着冥牙緩緩滴下。
一段時間不見,他變得好憔悴,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她難過的擦着他臉上的鮮血,不由小聲責怪:“你這麼大個人了,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嗎。不是說了不會讓自己受傷嗎,你看你現在——”
西子爵憨笑着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眼底透着寵溺和溫柔。她失蹤了多久,他就擔心了多久。這段時間茶飯不思,覺都睡不好,連平朔進貢來的美女都無濟於事。現在看到她安然無恙,他也可以卸下心頭大石了。
“小牙兒,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我怎麼也找不到你……那天跟着你的氣息去了蓬萊仙島的通道後面,發現竟然是玄機閣的地獄巖,可是你不在那裡——”他突用盡全身力氣抱住她,感覺着彼此的心都在顫抖。“你答應過我會一直跟在我身邊照顧我的,以後不能再突然失蹤了,我會害怕——”
她心如過電猛得一怔,眼眶不自覺的溼潤了。他說他會害怕,他可是堂堂幽蘭白帝,無視殺氣全露的衆敵,竟旁若無人地對自己說着這着情話,像個會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
她淺笑着本來想說他傻,可視線一觸及到他柔情似水的眼眸,什麼自尊女孩子的矜持,全都拋到腦後,靠在他懷裡又哭又打。
“西子爵你這個混蛋,一見面就惹人家哭……嗚嗚……這段時間我已經哭得夠多了,不想再哭了……”
他心疼的皺起眉頭,突然做了個出人意料的舉動,竟直接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水。看着她呆愣的眼神,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第一次一本正經的說:“以後我不會再丟了你,也不會再讓你哭了。只希望你不要隨便離開我身邊,永遠在我的視線之內——”
“西子爵你……嗚嗚,這時候爲什麼說這些煽情的話,你擺明了想讓我哭……”
“其實呢,你應該知道,我有個讓人止住哭意的辦法~”
她頓時一愣,腦海裡掠過無數個畫面,最後停留在很久以前的一個上。當時西子爵也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深情的吻下去。
可這時候不行,外人都看着呢。特別是平朔,顯然被自己和西子爵的秀恩愛氣到了,正扛着煞羽一臉怒氣的瞪着自己。
而一邊看熱鬧的屠魔軍團,顯然也無語到了。本來打得好好的,結果來了個這麼個丫頭,西子爵不戀戰也就算了,還當衆卿卿我我,竟無視他們這支強勁的屠魔軍團!
實在是可惱可氣!
這時一聲沙啞的咳嗽響起,他們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道,只見一個穿着黑袍,整張臉被面具掩蓋的男人走出來。第一眼的感覺有點像不尊,不過他和不尊的靈力氣場差太多,頂多算個仿冒品。
“西子爵,他是……”
“不值得一提的螻蟻。”
看來得速戰速決……西子爵對着平朔招招手,平朔很不情願的過去了,拿刀的時候差點傷到他。
“白帝,有何吩咐?”
這傢伙生氣了嗎?西子爵趕忙嬉皮笑臉的逗逗他,把辛月牙往他那邊一推:“幫我照顧好小牙兒。”
“西子爵,我要和你共同戰鬥……”
西子爵柔情的揉開她眉心的褶皺,很是溫柔的說:“我要我的小牙兒乾乾淨淨的。放心,朔會保護好你,我很快回來。”
“可是西子爵……”
話還沒說完,西子爵已經瞬移出去,對着那個全身黑乎乎的男人,舉着冥牙不屑一顧的冷笑。
這邊她焦急的也要瞬移過去,平朔直接煞羽一攔,差點削掉她半個鼻子。她驚恐的退回去,嚥了咽口水,對着他憨憨一笑。
“平朔,我想……”
“白帝吩咐,你乖乖待在這裡。”
說完平朔把煞羽插到地上,形成一個防禦的結界。自己則原地坐下來,半弓着身體,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邊的對戰。
無奈,辛月牙只能跟着平朔原地坐下,憂心忡忡的看着那邊。
西子爵,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那個全身黑乎乎的好像是老大,據說雨花臺覆滅後,他就建了這支屠魔軍團,短短時間內收攬了很多威望。估計他長相醜陋,纔會一直藏身和黑袍和麪具裡。
對方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用各種方式觀察西子爵。
沒過多久,一個長相猥瑣的矮胖子湊近黑袍男人,小聲的說了句:“老大,剛纔湛無涯的靈力明明已經損耗過半,怎麼現在又恢復了——”
黑袍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藏在衣袍裡的長槍泛着殺氣。
“不是恢復了,而是更強了——”
此話一出,震驚四方。他們深知西子爵不好對付,本來已經用計讓他掉進陷阱,剛纔又用車輪戰消耗他的靈力,可沒想到只是徒勞無功。要是正面應對西子爵,他們沒有一點勝算。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湛無涯看上去好凶殘,我們要不要……”
“飯桶!給我上!就算用人海戰術,今兒也要抓住湛無涯!”
“領命!”
剎那間殺氣沖天,戰鼓再次被敲響……
也許是因爲辛月牙的歸來,讓西子爵感覺到踏實安心,殺人都不帶麻煩。冥牙凌厲霸道的襲殺像暴風雷雨般到來,轉瞬間已經擊殺了一半屠魔軍團。剩下那些面面相覷,竟開始膽怯的往後退縮。
黑袍男人一看這個情況,低聲咒罵了一句‘全都是飯桶!’,隨手抓住一個退回來的手下,泛着黑氣的左手點在他的額頭,一股黑氣迅速蔓延進腦子。
西子爵定睛一看,忽然皺起了眉頭,下一秒拄着冥牙懶洋洋的看着:“又是不尊的把戲嗎,那混蛋怎麼不會累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黑袍男人抓住一個,就往他們腦子裡灌輸黑氣。短短瞬間,之前那些有血有肉,還知道害怕的屠魔軍團,眼睛全都冒着黑氣,像野獸一般仰天嘶吼着,之後跟自殺炸彈一樣衝向西子爵。
那些人已經被奪去了心智,全都變成了行屍走肉,也感覺不到疼痛。
西子爵一劍一個,一個一句‘飯桶’,跟玩遊戲一樣在人羣中飛身自如。突然想着要逗逗辛月牙,轉身時看見平朔的神態不對。再一看,旁邊有個男人正燒着個東西,他驚覺是用來迷惑妖犬的草藥。
而結界後面,一個男人趁着辛月牙全心專注自己這邊,正舉着把閃爍妖氣的大刀狠狠砍下去。
他頓時驚慌失措,平朔已經被草藥薰得神志不清,結界會跟着弱下來。那一刀砍下去,會完全砍到辛月牙身上。
“小牙兒,小心身後!”
突然一股氣息竄到他後頸,他倉皇轉身,長槍從左肩只管而入,鮮血瞬間噴涌出來。緊接着黑袍男人陰冷戲虐的聲音響起:“幽蘭白帝,戰役的時候怎可一心二用,該小心是你啊。”
西子爵吃痛的落到一邊,背後的傷口深可見骨,劇痛感不斷襲來。他試着用靈力療傷,可傷口帶有擴散腐蝕的傷害,神經越來越麻痹,意識逐漸走向昏暗。
“小牙兒……”他無力的用冥牙拄着地面,艱難轉頭看向旁邊的辛月牙。萬幸,辛月牙已經打廢那個偷襲的,正拖着神志不清的平朔往旁邊走。“你沒事就好——”
黑袍男人舔*長槍上的鮮血,似乎是在品嚐美味一般。他見西子爵已經動彈不得,擡手命令手下們進攻。
西子爵看着黑袍男人手中的長槍,突然頓悟:“你是雨花臺的倉龍?!”
黑袍男人見此,冷笑幾聲,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這已經不是一張人的臉,青筋血管激凸,慘綠的膚色,幽綠的眼眸,嘴脣是紫色的。而他握着長槍的右手,竟脫去了表皮,血管和肌肉裸露在外,看得人頭皮發麻。
“剛開始我還怪不尊把我變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不過看到你苟延殘喘在我腳下,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呵呵,不尊就喜歡玩這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西子爵想起來了,倉龍的長槍上擦着釋玄,怪不得不只傷口不能自行癒合,意識也開始被奪走。釋玄是對付妖魔的聖藥,他終究擺脫不了自己是妖的事實。
“亂刀將他劈成肉醬!”
西子爵勉強想召喚炎龍,可釋玄的傷害太大,他猝不及防的歪向一邊,重重倒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幾道襲殺瞬殺了靠近的行屍走肉,辛月牙落到他身前,冷冷看着妖化的倉龍。
“小牙兒……”
“西子爵,接下來就讓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