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
啪啪啪的掌聲從飛艇上面傳來。
科爾瓦在上面鼓起了掌,他好像一點不爲自己搭檔悽慘模樣而難過,神情之中全是興奮。
其實他也用不着擔心什麼,看得出來陳傳最後是留手了,這麼一點小傷勢,分分鐘就能恢復過來。
事實也是如此,只是等了一小會兒,斯卡爾森臉龐上的淤腫飛速消退,那些碎裂的牙齒又重新長了出來,隨後他重新站了起來,身上水溼的地方很快被他灼熱的體溫蒸乾了。
他沉默着站立了片刻,
隨後說:“陳處長,既然是我輸了,那麼我會履行我的承諾,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陳傳說:“斯卡爾森先生,你最擅長用的武器是什麼?”
斯卡爾森說:“那是我的一雙拳套了。”
陳傳說:“就是這個了。”
斯卡爾森鄭重點頭,他下意識擡手點界憑,但摸到的只是被打爛的掛件了,於是一把扯了下來,對着上方喊了一聲,“科爾瓦,幫把手。”
科爾瓦表示瞭解,“從上面往下數第三個箱子對吧?”
“是的,那隻綠色箱子,別搞錯了。”
科爾瓦比了一個瞭解的手勢,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他拿着一對拳套回來,對着下面晃了晃後扔了下來。
斯卡爾森一把接住,看了一眼後,就朝着陳傳那裡一拋。
“這是我成爲格鬥家的時候老師贈給我的禮物,陪伴了我快二十年了,現在它是你的了。”
陳傳一把接住,“斯卡爾森先生,謝謝。”
斯卡爾森沉聲說:“這是你應得的戰利品。”
他心裡有些遺憾,這一次沒能勸說陳傳,那在可見的未來,維護世界之環的力量終究避免不了有所損失,這是他的失職。
然而輸了就是輸了,他只能選擇接受。格鬥家終究還是要靠武力說話,如果他這回能壓制住陳傳,那麼就能讓後者同意,現在卻是做不成了,歸根到底還是他不夠強……
不,是對方太強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陳傳。
這十幾年來他跟隨着調查團東奔西走,去過世界上許多地方,也見識過不少格鬥家,清楚知道破限不久的格鬥家大多是個什麼樣子,可其中沒有一個能與陳傳相比較的,更別說這位還這麼年輕,破限的時候連二十歲都不到。
難怪之前這麼多的驚人戰績,這裡面沒有一點水分和誇張,全是實打實得來的。
這樣的人,生來就是強者,可是爲什麼不能給弱者留一個機會呢?
他心情有些沉重,雖然他沒法在陳傳面前再開口了,但在這件事上他是不會放棄的,一切維護人類世界的力量都不應該損失在內耗中。
他沉聲說:“陳處長,我回去後會送一批高能營養物給你,補償你今天的消耗。”
陳傳點頭說:“那就這樣了,兩位還有什麼要問的麼?”
斯卡爾森搖頭說:“我們對你的評估已經結束,我們會如實記錄一切,包括上述一切問答,之後會存入檔案之中,這裡面可能附上一些我們的評語,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您能理解。”
陳傳對此是無所謂的,對方要怎麼寫他干涉不了,普通政務官員可能怕這個,可對於格鬥家那是半點也影響不了的,因爲格鬥家權位和地位最終還是靠自身的實力,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些。
“那麼兩位現在要去哪嗎?濟北道還有不少名山勝景,但那是在中心城之外了,需要我帶兩位逛逛嗎?”
科爾瓦聽到這個,明顯露出了意動的神色,可斯卡爾森卻是拒絕了。
“我們有自己的職責在身,並不是來遊玩的,陳處長,我們對於您的詢問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我們會去拜訪另一位格鬥家。”
科爾瓦眉毛微微一跳,隨即又無奈地聳了聳肩。
陳傳說:“姚校長現在應該就在武毅學院等候兩位,坐我的飛艇過去吧。”
斯卡爾森說:“那就謝謝了。”
陳傳和斯卡爾森兩個人身軀從水面上浮升起來,重新回到了飛艇之上,從朝採湖這裡離開,往武定區方向飛去。
科爾瓦在路上一路打聽濟北道中心城和周圍的一些情況,他所關心的都是吃喝玩樂,在聽說深谷城中一些娛樂,不由大感興趣。
不過想去交融地沒這麼簡單了,哪怕他們是國際調查組的成員,那也是需要大順防衛部進行審批的,畢竟那裡涉及到大順內部的很多利益,還是對抗舊帝室的重要前沿陣地。
飛艇在到達武毅學院的時候,陳傳就在這裡與他們分別,將兩個人放下後就往巍光區折返。
陳傳目送兩人走入玄宮大廈,收回了目光,走入了主艙之內,適才與斯卡爾森較量時,他所用的大蒼空式力場並非全面貫通後的力場,充其量只是拿出了一式純熟之後所具備的力量。
如果全力發揮,那自身消耗的能量就太多了,同時還是給對方送情報。
一般格鬥家在練習大蒼空式幾月下來所能達到的最高程度,也差不多就是剛纔這個樣子了。
實際上在切磋之中這也足夠用了,如果真的搏命,他料定對方肯定還有底牌,戰鬥也不會像眼前這樣的中等強度。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戰鬥,斯卡爾森身爲世界知名格鬥家,其所具備的技巧的確有着很多可取之處,那種對靈性之火的精準高效的控制力是他之前未曾見過的。
至少他眼下做不到。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板,現在他做不到,不等於以後不成。他也不會受這些影響,只要照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就好。
思索過後,他當下就擬了一份報告,將剛纔的經過記述了下來,送去了齊衛昭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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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頭看向外面濃烈而明亮的陽光,照目前的情況看,自己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了,關鍵就在於政務廳那邊能不能應付過此回的調查了。
斯卡爾森和科爾瓦兩人才進入玄宮大廈,卻是接到了一個通知,說是交融地那邊出現了一點異狀,所以校長姚知易可能要稍晚一點回來,請他們在這裡稍等片刻,並且安排新任的副校長向他們致以抱歉,並帶他們來到了校長的待客室等候。
這樣兩人就只能先等在這裡了。
科爾瓦興致勃勃打量着待客室裡的佈置,上面有一些濟北道武毅曾經獲得的榮譽獎盃,還有歷任校長畫像,他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說:“斯卡爾森,我有一個問題,剛纔你明明可以進入水下打的,爲什麼不用這個方法呢?”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搭檔,出身環所島,深諳水性,在水下的戰鬥力一點也不比陸上來的差,甚至可能還高那麼一點點,他當時完全是可以利用自身的優勢的。
斯卡爾森說:“你忘了麼?是在他選擇在這片水域上與我們戰鬥的,資料上顯示,他破壞原人公司的那個活躍意識體的時候,應該就是在海上,我認爲他是有所準備的,所以我絕不會和他在水域內部進行較量。”
科爾瓦不禁恍然,“對啊,這很可能是他事先準備的陷阱,唔,這該怎麼說……”他手一擡,指向牆壁掛着的武毅學員的審覈標準。
“高超的臨戰決策!對,就是這個。可是……”
他又攤開手,“斯卡爾森,你就這麼放棄了麼?”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很驚訝,“我本以爲你是會再勸說他幾句的,這有點不像你了。”
斯卡爾森沉吟片刻,才說:“他可能和我最初想的不太一樣。”
“最初?不一樣?”科爾瓦有些不解。
“他無疑是一個崇尚武力的人。”
斯卡爾森露出了標誌性的嚴肅神情,“我一直以爲他對所有人都很冷酷,對生命冷漠。這是許多格鬥家的通病——他們不再把自己視作‘人’的一員,而是認爲自己是更高等的生物。
其中一些人更爲極端,甚至將自己與普通的格鬥家區分開來,認爲自己更高級,不再屬於同一類了。這在天生才能出衆的格鬥家羣體裡有一些例子。
但我發現我錯了,他還是存有一份憐憫之心的,這和我之前的判斷有一些偏差。”
“我說搭檔,你是怎麼看出來這些的?”科爾瓦睜大了眼睛,十分疑惑,“是因爲他剛纔對你的留手嗎?那種切磋,沒人會殺調查團的人吧?”
斯卡爾森沉聲說:“你沒注意到嗎?在我們兩個切磋之前,他用界憑通知了那片旅遊區負責人,讓他們先控制了周圍的湖面,不讓其他遊客進入這片區域,這是爲了防止波及到那些無辜者。
許多格鬥家哪怕口頭上尊重普通人,可內心深處也不會把普通人當作一回事的。可是他卻很自然的做了這種事,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應付我們,而是出於自身的第一想法,這和其他格鬥家不一樣。
但你說的沒錯,我的堅持不會改變,每一個格鬥家都是有用的,不能被隨意且輕率的消耗。”
科爾瓦捏了捏下巴,說:“是這樣啊……”
正說話時,一名接待人員走了進來,微笑說:“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談話,姚校長剛纔從回來了,他很抱歉讓兩位久等,請兩位隨我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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