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曉德、齊惠心兩個人用的都是刺劍,因爲兩人的身高不同,所以在長短上有所區別,而兩人的風格也不一樣。
前者走的是正面直擊的路子,而後者則是偏向快捷奇詭,而當兩種風格放在一起時,一人負責正攻滯敵,一人則繞側突襲,算得上奇正相合,異常搭配。
陳傳現在的身體素質,再怎麼降低表達,也不可能降到第二限度去。
只是他也發現了,利用精神力量進行引導,他可以精確的協調身體,讓自身的發力保持在一個自己所需要的恰當位置上。
甚至在有意識的影響下,連感官都可以降低到一定水平之下。
以往他一直在想,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隨着力量越高,日常消耗也就越大,僅僅是維持自身的生理機能恐怕就要不小的能量和營養攝入,更別說戰鬥的時候了。
他是有第二我可以降低表達,而那些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現在他明白了,如果是懂得運用精神力量的人,那麼就可以自我設限,使得身體維持在一定的層次上。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沒有利用力量和速度的優勢,此刻唯一能依仗的只有格鬥技巧。
不過就算身體調整到和潘、齊兩人一樣的層次,他的經驗依舊在,他的格鬥技巧也依舊在,他的戰鬥觀察能力同樣沒有削弱,這就沒法減去的,但是戰鬥又哪裡來真正的公平,或說只有這樣纔是正常的。
他伸手隨意一撥,就將潘曉德刺來的一柄刺劍逼開,而後者看準了時機,另一柄刺劍刷的刺了上來。
陳傳卻是在他出招的那一刻時,身體重心悄然變化了下,看着像是要退,可瞬息之下,反而往前主動衝入,竟是從避開刺來劍鋒,直接搶入進去。
而繞到一側的齊惠心被他晃了一下,本來預期的一劍已經刺出去一半,如若保持原勢不變那一定落空,不得已她調整了下再跟上,可這讓她很難受。
陳傳到了內側後,手一把伸出,看上去就是抓潘曉德手腕,後者果斷後撤,同時把劍往上挑起,試圖削他手臂。
可陳傳似早知道他會這樣一般,手掌忽然往旁側一拍,提前一步拍在劍脊上,同時另一手肘部微微一擡,潘曉德一驚,感覺這是要攻擊自己面部,立刻後仰規避。
陳傳卻是一矮身,從其讓開的位置衝了過去,並利用潘曉德身軀遮擋住了轉到後方的齊惠心路徑,導致後者調整好的刺劍依舊沒能順利遞出。
而接下來不管怎麼打,他總是讓自己始終保持着面對其中一個,而不是讓他們形成合圍。
其實兩個人任意一個面對他,哪怕是放在同一身體素質之下,徒手也就是被他三招兩式就打到的份,可拿上了武器,在相互配合下就足以與現在他的進行周旋。
這兩位好像心意相通一樣,彼此有着十分默契的配合,完美髮揮出了自身的水準。
譚直把一樓大廳讓給了他們,自己站到了二樓望臺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三個人沒有哪一刻不在移動的。
潘、齊兩個人想拼命佔據有利方位,將陳傳圍住,或者將他逼到牆角,可是陳傳總能搶先一步從兩人未曾合勢的圈子裡脫身出來。
如果兩人想退後調整,那陳傳就會先一步貼上攻擊其中一個,這樣另一個人不得不上來援救,導致失去主動,這樣的情況每每上演,主要就是陳傳把握着戰局主動。
潘、齊不是沒想到利用這點引誘陳傳自己撞進來,可嘗試幾次都陳傳看破後,只得老老實實的搶主動抓機會。
這樣的戰鬥譚直也能看的明白,他不禁想着,如果自己剛纔加入進去,又會有什麼不同?是不是就有勝算了?
他馬上搖頭,還是算了,他對自己有着明確的認知,和這兩位可沒什麼配合,這樣上去,不過就是添亂嘛,說不定自己就是那個被打破的缺口。
這樣看着挺好,既能長見識,還省點力氣。
這場戰鬥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隨着潘、齊兩個人主動放棄,這才停了下來。
雖然時間不長,可他們卻感覺消耗極大,消耗最多的還不是體力,而是腦力,他們每時每刻都要集中注意力去注意彼此的配合,去想下一步、更下一步如何應對,在短短的對練過程中,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疲憊。
本來他們以爲,當雙方身體表現都一樣時,不認爲自己是沒有絲毫勝算的,可陳傳每一次都打擊在他們的漏洞和破綻上,這讓他們認識到,他們與陳傳差的不止是身體素質,而是眼力、判斷、經驗等全方位差距。
可好在剛纔的攻防都在他們的理解範疇內,感覺這一小時的攻防所得比他們一年來的收穫都多,等到回去覆盤,再好好消化,應該能有一次較大的進步。
潘曉德十分開心,真誠致謝說:“陳同學,太謝謝你了。”齊惠心跟着點頭。
陳傳笑着說:“沒什麼。”
譚直在上面鼓掌,“好了,好了,大家歇一會兒,喝幾杯飲料。”他拿了幾瓶補充體力的飲料下來,分別遞給三個人。
等三個人坐回到沙發上後,他拿了一副牌過來,說:“歌舞劇在下午三點開始,不過需要提前入場,三位午飯就在我這裡解決,吃好之後我們打幾局就去劇院。”
潘曉德問:“這出歌舞劇叫什麼名字來着?”
“外國名字挺難記,翻譯過來叫‘荒域神歌’。”
“對,就是這個,我可聽說過好多次了,就是沒去看過,到底說的是什麼故事?”
譚直說:“據說是諾爾蘭德的一個真實發生過的愛情復仇故事。”
他說了下故事劇情,大致是說諾爾蘭德王國時期,一個落魄騎士在一個曠野洞穴休息的時候找到了一份古代流傳下來的神詩。
而這位騎士一眼看到裡面隱藏着遠古英雄的搏殺技藝,於是他大喜若狂,回去就把這些獻給了他的國王。
然而宮廷劍師和幾位大貴族都什麼都沒有從上面看出來,只是一卷普普通通的詩歌,於是認定騎士是一個騙子。
國王很憤怒,讓人把落魄騎士四肢用石頭砸斷,將他丟棄在了荒野裡,但他被一個好心的啞巴牧羊女撿去照顧了。
落魄騎士並不甘心,經過他的努力,將神詩編成歌曲,天天在道路旁唱歌,期望路過的貴族和商人們能聽懂。
可是沒人懂,沒人理解,還嘲笑他,在日復一日的歌唱中,他的歌聲被路過的一個小貴族的女兒聽到了,從裡面聽出了英雄格鬥的技藝。
貴族女子於是主動靠近了落魄騎士,她被騎士的精神所感動,並答應他會替落魄騎士完成夙願。
當這名貴族女子從他這裡學到了所有能看懂的篇章後,隻身去了王廷,依靠一身武力獲得了冊封,還爲家族贏得了足夠榮耀。
可在確定了自己的武力後,貴族女子心態發生了變化,她不想再有人懂得這樣的技藝,於是派遣人回來殺死落魄騎士。
只是她並不知道,一直照顧騎士的牧羊女,雖然她並不會唱歌,但卻默默學會了那些篇章,將來襲的敵人抓住後,從敵人口中逼問出了原因,騎士在憤怒以及對牧羊女的感恩之下,將最後一篇篇章唱了出來。
牧羊女由此穿上了破爛的騎士甲,提着一把鏽槍衝上了國王的宮殿,兩個女子在那裡展開了一場幾乎掀翻王廷的廝殺。
《荒域神歌》可以說是經典曲目了,並且在上演時,都是由真正的格鬥者分別扮演正反派,而扮演者都是從千百人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
說實話,如果光是歌舞劇本身吸引不了他們太多,可他們對於歌舞劇內的格鬥者打鬥卻是非常期待的,並且歌舞劇真正的賣點在於,據說那歌曲就是當時故事原主人公流傳下來的,神所賜予的曲目。
全劇一共是十三個篇章,每一個篇章都有一幕神歌,據說歷史上不乏一些大師從中窺看出一絲秘密,從而獲得啓發的。
可是至今沒人能從裡面聽出真正的完整的內容,可越是這樣,越是吸引人去看,不說對格鬥者了,對普通人也有着一種強烈的吸引力,畢竟每個人心中都藏着一個夢想,自己說不定就是能聽懂的那一個呢?
“這次很多政要和公司高管都會去,”譚直扔了一張牌出來,“我們要早點過去,要是晚了,指不定被堵路上。”
潘曉德跟了一張,說:“希望真的像傳的那麼厲害。”
陳傳看了眼手中的牌,拿了一張跟出去,他說:“從介紹上看,兩位主演都是第三限度格鬥者,那就值得一看了。”
三人跟着點頭,確實是如此。
在這裡吃過譚直準備的豐盛午餐之後,四個人就出了門,驅車直往巍光區行駛過來。
這次歌舞劇的演出地點在西惠歌劇院,這裡能容納三千名觀衆,經常舉行音樂會和舞蹈表演,因爲音響效果很好,有些大型廣播節目也在這裡錄製。
路上過來的時候,見到了比往日更密集的車輛,兩邊高樓大廈的廣告則都在播放着關於荒原神歌的介紹和廣告,還放出一段樂曲節選,用以展現歌舞演員的動人歌喉。
就算提早出發,他們一行人也是到了快兩點的時候纔是抵達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