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譚直的示意,陳傳打量了下,目測這遊輪將近三百米長,上面十二層甲板,通體呈現藍白色。
在夜晚的海面上,船隻內部的照明設施和外面的效果燈光聚合在一起,倒映在海水之中,呈現出夢幻般的氛圍。
船首部位比較厚重,尖端部位微翹後收,就像鼻端長出了短短的彎角,或許這就是船名的來歷。
“犀角號遊輪可容納三千名遊客,有一千五百多位服務員,這次只在濟洋港口這裡停留三天,我們有一整天遊玩時間。聽說今天有好幾場,參與者還有我們武毅學院名義上的學員,不過麼,你懂得。”
譚直說着,聳了聳肩。
陳傳不由想起了吳老師和他說的那番話,武毅的編外學員會去參與各種擂臺賽和娛樂賽,據說這種比賽很受中心城民衆的歡迎,只是他到中心城的時間還短,還沒有見過這種比賽。
“今天咱們上去後先隨便逛逛,到了明天有個活動,你肯定感興趣。據說是一場由第三限度的格鬥者出手的高水平格鬥賽。”
陳傳有些意外:“第三限度?格鬥賽?”第三限度的格鬥者大多數都是具備一定地位了,他很少聽說過有出來打格鬥賽的。
шωш ▲ttKan ▲c o “可不是所有的第三限度的格鬥者都願意給公司和政府賣命。”
譚直不經意流露出的語氣裡,似乎對公司和政府都是看不上,“你知道荒野派麼?這是遠離文明世界的一支格鬥流派。
他們認爲格鬥者只有摒棄文明帶來的優勢,徹底投入荒野之中,和野獸搏鬥,和同類競逐,用自然力量的去錘鍊自己,才能擁抱真正的力量。
這羣人並不排斥對外交流,還經常會邀請其他格鬥者去他們那裡一起修行或進行格鬥對抗,他們也不拒絕其他格鬥者的邀請。
這次對戰的一方就有一名這樣的格鬥者。
而另一方是由公司方面派出的,據說是一位植入體契合度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號稱馴服了植入體格鬥好手。”
“馴服?”
譚直說:“噱頭而已,其實就是植入體與被植入者的匹配程度,契合程度低的經常要吃抗異化藥,能發揮出的功用也少。
可數量上去了,總有幾個人是能與植入體完美匹配的,公司需要這些人來向市場證明自己的產品,所以他們有意願去推動這場格鬥。
只是荒野派是堅持不會踏上中心城的土地的,所以這次約戰選擇了在遊輪上,這可是一場文明和野蠻的較量的,十分有看點。”
陳傳轉了下念,如果真是第三限度的格鬥者的約戰,那的確很少有機會能觀摩到,他說:“是在明天麼?”
“對,沒意外的話明天,具體時間保密,反正到了那裡等着就好了,據說不少中心城的一些上層人物到時候都會觀看這場比賽。”
陳傳問:“他們能看的明白麼?”
第三限度的格鬥,別說什麼招式之類的東西,以一般的人神經反應可看不清楚具體的動作,最多隻能湊個熱鬧。
譚直說:“聽說這次這兩位格鬥者將會在水族箱中進行約鬥,水中的阻力足以放緩他們的動作,況且近海並不遠離中心城,界憑並不會中斷,會爲我們過濾掉打鬥時激起的水波和氣泡。
哦,可能還會進行一定的場域超頻處理,能讓人短時間接受更多的信息,雖然事後可能會噁心頭暈,但用點藥就能克服。”
兩人聊天的時候,距離港口這邊越來越近了,陳傳往海上眺望了一眼,又在近處的港口裡看到了不少停泊在那裡的船隻,只是在看到某一艘船的時候,目光停頓了下。
那同樣是一艘遊輪,此前他在處理局的平臺上看到過這艘船,這是宮氏的“真寶號”。
這艘船還在這裡麼?
他當即用處理局的平臺查詢了一下,顯示是宮氏因爲和垣岸公司的談判還在繼續,所以暫時沒有離開。
而從此前接觸到的信息看,宮氏原本的航程上是沒有濟北道中心城的,只是爲了救助海上失陷人員纔來這裡,不過現在停留的時間這麼長,看來原來的航行計劃已經取消了。
車子此時開到了一處滿是豪車的停車場內,譚直在這裡停好車,下了車後,就帶着陳傳往一個碼頭區過來,這裡有一艘艘停泊在這裡的快艇,是這次犀角號遊輪專門用來負責接送往來客人的。
等兩人上了快艇,坐穩之後,發動機發出一聲轟鳴,艇身在海面上劃出一道彎曲白線,就在飛濺的水花之中往遊輪所在飛速駛去。
陳傳能看到,此時不止是他們,碼頭上時不時有快艇出發,都是往遊輪方向去的。
隨着乘坐的快艇來到遊輪近處,這座海上巨物幾乎囊括了整個視野,上方此刻垂了下一個個簡易升降梯,把兩人和其他乘客給帶了上去。
不多時,兩個人到了側舷的開放式平臺上,兩側站着全副武裝的安保和服務人員,譚直直接拿出了一張邀請卡,又用界憑上了這裡的聯絡界面。
雙方對接檢查了下,確認沒有問題,安保人員也打開了阻攔路障,服務人員就恭敬的彎腰相請,
兩個人從內部檢查口的通道走了出去,踏着上行的階臺來到了外面寬敞的甲板上,站在這裡,迎着陣陣吹來的海風,能看到周圍壯闊的海面,以及身後大半的港口,頭頂上方是綴滿繁星的夜空,身周則是包裹住他們的明亮的光芒。
譚直回頭看了看,說:“怎麼樣,感覺不錯吧?客房已經定好了,咱們先把東西放下,隨便吃點什麼,再看點節目。”
陳傳說了聲好。
他和譚直在一名服務生的帶領下,由一條甲板通道進入了狹長的客艙走廊,找到房間編號爲一四五三和一四五四的房間。
陳傳的房間是一四五三,他走入進去,這是一個長條形的艙室,大概二十多平米,外面還有一個陽臺,能夠直接眺望海景和中心城。
他將攜帶的行李拎包放在了靠近門口的衣櫃裡,順手拉上了移門,又到衣櫃對面的洗漱間對着鏡子洗了把臉,就從裡走了出來。
至於驚雷和雪君刀他依舊帶在了身上,這兩樣東西他是不會離身的。
等了一會兒,譚直也從裡面出來了,他換了一身舶來禮服很配,腰間懸掛着一柄禮儀劍,帶上門後,對他招呼說:“走,咱們先去吃點東西。”
兩個人從客艙出來,來到了外面甲板上,沒幾步路來到了餐飲區,遮陽棚下是一條長長的吧檯,耳畔飄蕩着節奏歡快和極富打擊感的音樂,空氣中瀰漫着酒和甜點的香氣,周圍是走動的人羣,看起來非常的熱鬧,走在這裡,喧鬧的氣氛帶動着人的腳步也輕快了一些。
兩個侍者爲他們推開餐廳大門,走入了餐廳內部,一個服務生上來,問明瞭要求,就帶着他們經過幾個水晶燭塔,來到了一個四人餐座前。
譚直這時似在聯絡什麼人,過了一會兒說:“哈,他們也上船了,我們先點自己要吃的,他們馬上就到。”
兩人坐下來後,界憑上出現了點餐單,兩人各點各的。
首先是前菜,譚直要了一盤摩伊洋蔥湯、馬奇奇乾酪碎、檸檬汁鮮貝,還有一盤生鮮鮭魚片,飲品則要了一杯蜂蜜牛奶。
陳傳看了下,要了春捲、水晶蝦仁、香菇雞絲湯以及一碟酥香豆腐,飲品則隨意要了一杯冰糖紫薯飲。
這個時候,一男一女兩個人朝着他們這裡走了過來,兩人身上穿着武毅校服,隨身帶着兩柄刺劍,從樣貌上看兩人似乎是一母同胞,女學員氣質比較成熟,男學員看去小兩歲,看着比較活潑。
譚直嘿嘿笑了一聲,說:“你以爲他們是姐弟?錯了,他們其實是好友,不摻雜半點男女感情,只是因爲互相投契所以經常在一起訓練。
可他們兩個人的家裡互相有些不對付,以爲他們在談戀愛,爲了證明他們不是,他們索性瞞着家裡把臉給整了,看起來就像一母同胞的姐弟。可這下更讓他們不明真相的家裡人惱火了,當初差點沒把我們給笑死。”
陳傳見他們走過來,和譚直一起站了起來,那個男學員上來就和陳傳握手,“陳同學你好,有聽譚同學說起你,我是潘曉德,她叫齊惠心,我要強調一句啊,我們不是姐弟。”
陳傳說:“譚同學和我解釋過了,不過經過潘同學當面確認,我對他的信任程度又增加了一點。”
潘曉德不禁笑了起來,打過招呼後,兩人坐了下來,都是開始點餐。
齊惠心似乎不怎麼愛說話,看着十分內向,全都是潘曉德在那裡說話,他看起來是個非常活躍的人,兩個人的性格有着明顯的不同,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意氣相投的。
潘曉德這時看向陳傳,躍躍欲試的說:“陳學弟,聽說伱不是舉薦生,而是自己爭取到的名額,要不吃完後,咱們先去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