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紫菀一番暢談過後,有些事已然在夢羽心中清明。望着雖然已經是冬天,卻依舊蒼翠而挺拔的樹木,夢羽眼眸中隱隱泛着一絲期待,或許...
待得心境平復,夢羽回了小院。先是給紫露報了一句平安,然後纔回了屋。
“主人?”
推開房間的門,夢羽就見到似是一團死灰一樣坐在牀邊,雙眼無神的琴江。那般模樣看起來,似是老態龍鍾。
見得琴江爲自己如此傷神,夢羽心頭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利用琴江對自己的依賴和全部感情,就爲了...
夢羽的心頭,蔓延出一股酸楚。
“回來啦?”
聽得是自己熟悉的聲音,琴江就像是立刻死灰復燃了一般,帶着幾分驚奇,幾分欣喜,還有幾分擔憂。
“嗯!”
夢羽笑得眉眼彎彎,飛撲過去。
既然已經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傷害,那還是想辦法彌補一下吧~
“玩兒得很開心?”
琴江一把接住他的小貓咪,關懷道。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難得和小露一起聊聊天,很暢快!”
夢羽一臉的輕鬆。
“嗯,看來還是小露比較瞭解你。”
忽的,琴江心中有一股醋意翻涌。
“嘖嘖嘖~這句話怎麼那麼酸啊?”
夢羽把鼻尖湊近琴江的脖子,用力嗅了嗅,俏皮道。
“…”
琴江沒好氣地瞪了貓咪一眼,就知道添堵!
“主人別生氣嘛!小羽開心,難道主人不開心嗎?還是說主人希望小羽不開心啊?”
瞧着琴江那個憋屈的小表情,夢羽就忍不住笑起來,拽了拽琴江的袖子,討饒道。
“沒有,你開心就好!”
見得笑容又一次在貓咪的臉上綻開,琴江半點氣性也沒有,有的全是鬆了一口氣和開心。
“嘻嘻~唔~”
夢羽笑嘻嘻地摟着琴江的脖子,給了琴江一個長長的親吻。
“唔~”
琴江倒是很開心地與之回吻。
“主人,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待得兩人將將分開,夢羽眼泛桃花,嫵媚道。
聽得這話,琴江可是卻之不恭了。
正巧也可以檢查檢查他家的小貓咪是不是去了煙花柳巷。
搖曳的牀簾中,是似那江南春雨般的纏綿。
翌日,琴江正準備找夢羽下下棋。但夢羽還在廚房裡邊忙碌,琴江只得暫且等上一等。
“小羽,正巧你回來了。今天和我手談兩局如何?”
見得夢羽歸來,琴江興致勃勃道。
“主人,下棋一事,稍後再議。七煞他們傳來了消息。”
夢羽略顯急切地來到琴江對面坐下,彙報道。
“說。”
聽得是七煞傳來了消息,琴江也收斂起了玩樂的心思。
“白雲觀從興起直到現在,總共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超過二十年。並且,雖然在當地頗有名望,但是並無一技之長,也無什麼過硬的實力。這便是主人並不知曉其存在的原因。白雲觀是一個小型的道觀,整個道觀,上到觀主,一直到下面做事的弟子,再到雜役,總共加起來也才四十人。觀主是這一帶的當地人,以前也曾到一些大的市鎮求學。後來,偶然間接觸了道家學說,便自己潛心鑽研。約莫二十多年前,回到當地,創立了白雲觀,收授弟子。他的家境還算是殷實,而他本人也比較善良,故而常常借白雲觀之手,行救助之實。漸漸的,在當地,白雲觀也被大家熟知。之後,也收了一些弟子。而他本人則利用閒暇,苦讀周易,這纔有了當地百姓對其算命結果的趨之若鶩。”
夢羽將基本結果進行了簡要彙報。
“似乎沒有什麼可疑的…”
聽罷,琴江的眉頭輕微地皺了皺。
“可是…”
夢羽欲言又止。
“你想驗證驗證猜想?”
琴江挑了挑單側的眉,覺得夢羽應該有些不太一樣的想法。
“對!”
夢羽坦誠道。
“你認爲七煞的消息,並不是白雲觀的全部?”
琴江也隱隱覺得或許事情不太對勁。
“我覺得吧,雖然說是無巧不成書,可是怎麼會我們一起出門的那天,就是喝個茶,也會聽到這種事呢?如果真的像是那個老哥說的,他明年就快要交不起稅費了,那麼他身上又是哪裡來的有刺繡的腰帶呢?還那麼精緻?一般的農民,很是樸實,哪裡會有那種有繡紋的腰帶呢?並且,雖然距離隔得遠,但是還是能夠看到那個人的手上,繭子並不厚。以他的年紀,若真是務農,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這麼長的時間,手上的繭子早就有一尺厚了!我們進入的那家茶樓不說是當地第一貴的,也是第二貴的。若說他真是個農民,又怎麼會出現在哪兒?主人,你看,這是七煞他們給的地圖。這個位置是我們當初喝茶的位置,而這裡就是白雲觀的位置。從地圖上來看,這些黑色的點兒全是當地農民的居住地。很顯然,無論如何,這個人要去白雲觀,從我們所處的茶樓來看,都是繞遠的!再來,我們挑的是一樓靠窗的位置,爲何就恰恰聽到了那一串對話?難道主人就不覺得奇怪嗎?”
夢羽一邊給琴江分析,一邊掏出七煞傳過來的地圖,給琴江說明。
“…你那天就察覺了不妥?”
聽得夢羽的分析,以及看到七煞拿來的地圖,琴江覺得夢羽體物察人的本事可謂強悍。
僅僅是那麼一看,便已知曉這其中有蹊蹺。就連當時的自己,都未曾發現這個問題。
看樣子,即使夢羽心情低落,但也仍舊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維。這倒是一個優點。至少對於現在來說。
琴江看向夢羽,希望得知夢羽的其他想法。
“只是有些疑問,後來有了七煞給的地圖,很多疑團也就解開了!依我看,他提到白雲觀,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問題的源頭就在白雲觀,準備着引君入甕。要麼這白雲觀就是個替罪羊,或者***,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着我們!”
夢羽一臉嚴肅道。
“…白雲觀是爭議的中心,也是風暴的中心……”
聽得夢羽的話,琴江眯了眯眼。
“這次,或許是禍水東引,或許是守株待兔!”
夢羽則更加直接。
琴江與夢羽的目光相觸,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計劃可行的確認的眼神。
“若是要探虛實的話,就我和主人,帶着小珏和小露吧!他們還有傷在身。不過,恢復了七成,自保也是可以的。若是他們真的打算與我們爲敵,自然希望一舉殲滅,不會說只殺個別。暫且,大家都是安全的。”
但說起之前琴江的計劃,夢羽覺得還是應該穩妥一些。
“好。”
這一點,琴江同意。
“不過,再拖上三天。”
想得這一次是對方主動在引誘,夢羽覺得或許自己這一方可以佔據主動。
“以靜制動?”
琴江不是特別明白夢羽的意思。
“嗯!他們需要我們知道的消息已經放出來了,估計就等着我們有什麼動作了。先彆着急,他們放出消息,卻長時間沒有得到反饋。要麼會換個法子,要麼會繼續等待。看看再說!”
夢羽覺得這事兒應該暫且緩緩,說不定還會有新的發現。
“嗯,事情你去安排吧!”
琴江對此倒也沒有太大的意見。
“好!”
這些事情,夢羽自是會安排好的。
按照計劃等到了三天,其間衆人也有出去過。而琴江和夢羽甚至還特別關注過應該接受到的消息,但卻沒有得到。
如此一來,守株待兔的可能性,則陡然上升。
到了第三天,琴江和夢羽索性帶上琴珏和紫露,一起到那個被當地人傳得神乎其神的白雲觀,一探究竟。
一進入白雲觀,倒是和普通的道觀沒有什麼區別。非要說多出來的,可能就是多了個臨時辦事處一樣的地方。那處有不少的人排着隊,等待着號籤,約莫是要去算命的吧。
“幾位公子,是來我們白雲觀求籤啊,算命啊,還是看手相啊?”
進了白雲觀,就有一小道士出來迎客。
“聽聞觀主十分精通於算命和手相,在下與同行之人皆是慕名而來,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琴江笑着應承道,倒是有那麼幾分世家公子的雍容。
“這個啊...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公子,我們觀主每天只爲十人算命,看手相。畢竟,這預知天機,十分傷神。若是公子誠心誠意,不如明天趕個早?”
小道士撓了撓頭,似是很懊惱,不好意思道。
“哦?這麼神奇?”
琴江與夢羽對視一眼,饒有興致道。
“吱嘎~”
這幾人正聊着,這白雲觀裡,最大的一間房間的門,忽然開了。
“師父。”
聽得開門聲,小道士轉身一看,是觀主,連忙見禮道。
“昨日卜了一卦,爲吉兆。今有貴客臨門,原來籤中的貴客,是這幾位。今日,老道便破例爲幾位看看如何?”
但那觀主似是沒有看到小道士,只是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琴江一行身上。
“師父,這……壞了規矩,是不是不太好啊?”
小道士有些爲難。
“無礙,貴客臨門,自當另論。”
但觀主認爲這無關緊要。
“是。”
對此,小道士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應下。
“幾位公子,請隨我來!”
接着,小道士就引着琴江他們進了一間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