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道之心

上午,帶洛鎮向西方向,林間小路中。

“蒙特老師,爲什麼只有咱們4個人去實訓啊,爲什麼不能帶小黑來啊?”十歲的黎洛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灰黑色的頭髮稍顯粗糙,揹着器物包,抱着小黑,小臉紅撲撲的,向他的老師蒙特問道。

“我們這次是實訓,不能帶寵物,至於爲什麼只有咱們4個人,原因是上個星期的考試。”蒙特答道。

“考試?什麼考試?”黎洛摸了摸頭茫然道。

蒙特:“……”

“哦,你說的是那次冥想室的午休?”伊蓮試探的問道。

“對!就是那個午休,不,是考試!那天可是鎮長的朋友專門從利斯坦堡帶回來的高級測靈儀,給你們測試靈域的,爲了方便測試進行,所以才讓你們在學校集體午休的。

黎洛疑惑道:“咦?我怎麼不知道…難道…難道,我沒有進行考試?!”他低着頭走着,先是茫然,然後瞬間意識到自己沒考試,就慌張起來,如果學校的考試自己沒考的話,那麼黎媽非得咬自己一口不行,想起“如狼似虎”的黎媽,黎洛不禁打了個哆嗦。

“啪!”一聲亮響,有一巴掌便打到黎洛頭上。

“哎呦!”黎洛毫無防備的捱了一巴掌,潛意識中,以爲沒考試的事情被黎媽發現了,捂着個頭轉身就跑,心中又開始埋怨自己,我真是罪有應得呀!活該捱打!誒?不對呀,我在郊外,黎媽不可能在這兒呀,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剛剛是伊蓮打得自己,心中稍定,隨即揉捂着個頭疑惑的看着伊蓮。

看着黎洛低頭碎碎念不知所云,伊蓮便想着捉弄一下黎洛,卻被黎洛轉身就跑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又看到黎洛突然回過頭來,手揉捂着個頭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來氣,衝黎洛嚷道:“看什麼看!身爲學生,冥想課呼呼大睡,還有理了?”

“我有睡覺…嗎?”黎洛心虛道,他實在記不清是哪一天睡覺了,可能是睡的天數太多了吧….

歐恩面無表情開口道。“小洛,那天你睡了一天”。

黎洛“……”。

蒙特大笑着說道:“哈哈,是呀小洛,以後要注意呀,就算考試本身就是睡覺,但是你也不必要那麼‘認真’呀,上午鎮長和來自他利斯坦堡的朋友,還有全校師生都到冥想室準備那場考試,就看到你已經在睡了,鎮長說不必叫你了,一直到下午測靈考試結束所有人都離開冥想室,這中間七個小時,你的表現着實令所有人‘欽佩!’你作爲一代睡神,堅持奉行‘一直在睡,從未醒過!’的個人原則,臨場所表現出來的‘抗噪音’、‘抗搬運’、‘抗時間空間’等等的一系列專業素養實在是太….‘無人能及’了!”說完這一長段蒙特實在憋不住了,俯身大笑。

“真是睡神‘泰山崩於前,而不變姿勢’呀!哈哈、哈哈…”伊蓮也不禁跟着起鬨,笑得花枝亂顫。

歐恩沒說話,看向前方,只是嘴角有個小角度的上揚而已。

黎洛“……”。真是悲催,學校常規的睡覺時間裡竟發生過考試,還稀裡糊塗地睡過去了,所有人還假裝不知道,睡覺害死人呀…

“我說這幾天怎麼他們看我都怪怪的,感覺說話時都是似笑非笑的,原來是這個原因,好糗啊……”黎洛低頭嘟囔道,便開始爲自己的行爲感到羞愧苦惱,皺着眉頭哭喪着臉,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在冥想室裡呼呼大睡,而所有人看着自己哈哈大笑的樣子,臉色更加哭喪了……

但轉念一想,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之後有沒有人告訴我,按理說,平時的那些“狐朋狗友”不分時間空間、不論任何理由地損我,他們應該不會放棄這個絕佳的損我的理由呀?

“那爲什麼沒有人告訴我睡了一天這件事呢?”黎洛疑惑地問道。

“鎮長不讓說。”歐恩恢復了往常的神態,冷冰冰地說道。

“是呀,鎮長說不要對外人宣揚,還刻意給你那些平常鬼混的‘亂黨’提醒過呢!”伊蓮特意把“亂黨”兩個字加重。黎洛腦海中浮現起一大幫不良少年的身影,不由心中一暖。

“其中也包括你伊蓮吧,我怎麼記得鎮長交代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呀?”蒙特突然插話道,然後大笑起來。

伊蓮神情頓時一窒,衝着蒙特結結巴巴道“怎麼…可能,我可是小洛睡神的…正經朋友,纔不是什麼亂黨!”

黎洛見到伊蓮“失手”把自己都給賣了,正在低頭暗爽。不料伊蓮扭頭一下瞅見“罪魁禍首”正在偷笑,“啪!”又一巴掌送給了黎洛的腦袋,然後氣呼呼的往前走去。

剩下哭喪着臉、揉搓着腦袋的黎洛獨自嘀嘀咕咕“我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歐恩這時看着黎洛也不禁莞爾。

“蒙特老師,你說爲什麼鎮長不讓他們說啊?”黎洛疑問道。

“是呀,爲什麼不讓說呢?我也不知道鎮長是什麼意思,不過算了,你上冥想課睡覺的事情就不提了,那次考試及格的就只有你們三個人,倒你是,不僅及格了,而且還是第一名哦!這次邊境實訓的也是隻有你們三個及格者纔有資格參加的。”蒙特大咧咧的說道。

“哼!第一名…有什麼了不起的”走在前面的伊蓮氣呼呼的說道,但明顯底氣不足。

“要有平常心哦,伊蓮。”蒙特老師微笑的向伊蓮說道。

黎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走在前面生氣的伊蓮,又看了看微笑的蒙特道“蒙特老師,爲什麼要睡覺才能考試呀?這考試真奇怪啊”。

“感情你是個問題寶寶,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也罷,老師今天就給你們上一課,聽好了!”蒙特爽快地答道。

“你們本人上次的考試任務是睡覺,但其實真正進行工作的,卻是你們的靈域。在鎮長的朋友從利斯坦堡帶回來的特殊藥劑在冥想室揮發後,藥劑牽引你們全部都進入了最深度睡眠狀態,就是所謂的展靈狀態,在這個狀態中你們的靈域會成自由舒展狀態,這時靈域出於本能會自發的與天地靈源溝通,並且可以形成自己的防禦機制,不過如果個體靈域太弱的話,這種防禦機制對外界來說乎可以忽略不計,鎮長在你們進入深度睡眠後,使用測靈儀對你們得靈域釋放**,來刺激靈域的防禦機制,由靈域的抗擊**的程度反饋來測量你們靈域的靈質,靈值。在所有幾十個同學裡,就只有你們三個的靈域防禦機制能夠向測靈儀發出反饋,所以你們及格了。明白了吧!”

“哦…不是太明白…”黎洛懦懦道。

“笨蛋!”走在前面的伊蓮忽然臉朝後衝黎洛喊了一句。

黎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傻笑。

就這樣,四個人,不知不覺已經向西走了5個小時,快邊說邊鬧地把林間小路愜意的走成了山中小道,把陶紅色的泥土走成了山澗巨巖,把樹蔭走得越來越厚,把飛鳥走得成羣結片……

漸入山中。

道路的前方,倏地出現了一座幾十米高平整的山體,山體上刻着一首詞,字字強勁有力如行雲流水般攜刻其上。

“欲我朦朧,問汝悠悠;

淵爻亦,夕行猶;

天闕蒼蒼茫茫,

愁!”

“這就是‘天闕愁’了……”蒙特老師不由自主地感嘆道,神情**肅穆,注視着山體上這首詞,好像在給“它”行注目禮般,黎洛三人不知所云,感覺平常嬉笑的蒙特老師忽地變了個人似的,感覺很奇怪,所以也都順着蒙特的目光,望向山體上的這些字,不知怎地,他們的眼睛兀地不自主地被這些字吸引,他們根本不知道這首詞講的是什麼意思,但那些字彷彿有生命一般,在呼吸,在引導,在向他們訴說着什麼,接着莫名的感到有一股威嚴莊重的力量加註與身體,這種感覺就像是,“縱使前方萬馬千軍,亦可揮手而破在談笑間。”這是一種萬法皆通、無所畏懼的勇氣與智慧……

四人站在山體前。

良久。

“體會到了嗎?”看到黎洛三人,都慢慢回過神來,蒙特緩緩地向他們問道。

伊蓮激動的嘆道:“恩,我剛纔好像什麼都不再害怕,感覺渾身充滿了勇氣與力量!”

蒙特神情肅穆,與平常嬉鬧的蒙特判若兩人,但在黎洛他們看來,好像又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蒙特語重心長道:“你們要記住這種感覺,這是我們的先祖所留下的遺蹟,這字裡行間,無不透着智慧、勇氣與力量,還有不懼一切艱難險阻正道之心。”

順着夕陽,一片平整的山脈,就這樣硬生生橫在天地之間,順着向左看,向右看,都沒有盡頭,連綿不絕,彷彿把人們前行路途橫刀截斷,在夕陽的映照下,山中飛鳥載着餘輝掠過的聲音給空洞的天空都染上了片片紅暈。

先祖洗禮後,三人眼中有豁然、有迷茫、有清明、有疑思….想着這些東西,就這樣跟隨蒙特緩緩向山體右側山谷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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