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愕然地看着一路視自己爲敵的幾人,尋找舍利天珠的這一路,多少次生死與共,此時此刻他們竟這般輕易就被雪妖所矇蔽,反而將她視爲仇敵。
“她纔是雪妖,是她在那個面具上動了手腳,才讓我變成了她的樣子。砦”
“明明是你故意將我帶到這裡,想趁機奪走我的修爲,再對他們一一下手,我及時發現了你的陰謀,現在被看穿了,你還要狡辯到?”雪妖怒衝衝地喝道,大有要再衝上來跟她拼命的樣子,卻被邊上的西陵曄給拉住了。
可是,她這樣衝動的樣子,也確實是祝一夕被氣急了會有的反應。
“西陵曄方纔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就是幻化成我樣子的雪妖,那時候我早就回去同飛林他們在一起了,我們一路尋你到了這裡,現在你卻聽信這妖女的話,視我爲敵?”祝一夕怒不可遏,可是偏偏自己一時之間根本破不了臉上的面具鰥。
西陵曄驚愕地側頭看了看邊上的人,又看了看對面執劍而立的人,一時間也有些難以分辨清楚了。
“死捲毛,我不就是拒絕你一回,你轉頭就跟着這妖女來了這裡,說我沒長腦子,你自己纔沒長腦子吧。”雪妖狠狠瞪了他一眼,嘲諷道。
“你這妖孽!”祝一夕又氣又恨,可是對方不僅頂着自己的面容,就連學她說話,學她的脾氣都是十成十的相,莫說是他們,只怕就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老爹和皇后娘娘也難以分辨得出來。
花楚和華世鈞相互望了望,這兩個祝一夕都說着她他們熟識的事,這樣一來還真的難以認出來,到底誰纔是跟他們一起來的祝一夕了。
飛林頭疼地皺了皺眉,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並沒有因爲眼前發生的一切而驚惶失措,只是問道,“祝一夕,你十九歲生辰,聖尊送你的是什麼東西?”
祝一夕舉走來的同時,雪妖也舉起了手,“這個碧璽串珠,這上面有着聖尊師父的一成修爲。”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隨即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對方。
“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祝一夕沒料到,那雪妖不僅能幻化成她的樣子,連她以前的事都能知曉。
花楚見狀,不甘心地問道,“祝姐姐,你還記得我們和姚姐姐是何時結拜的嗎?”
祝一夕開口的同時,那雪妖也開口了,一起說好同一個時間,就連是她自己牽得頭都一併說了。
“一定是你方纔趁機想奪取我的修爲之時,用妖術探知了我的記憶。”雪妖擡手指向她,怒然道。
她這麼一說,讓原本有些分辨不清的幾人,再次對她生出了敵意,畢竟先前花楚是親眼看到了她的另一個面目。
祝一夕不知對方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但一定與她面上這個脫不掉面具有關,可是現在不管她怎麼說,也難以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祝一夕了。
“爲今之際,只有殺了雪妖,她施在你身上的妖術纔會解除,你纔會回到原來的樣子。”燕丘鄭重說道,先前自己想着她能自己應對,便沒怎麼多提防,卻不想那雪妖會在面具之中動了手腳,釀成現在的局面。
祝一夕看着對面視自己爲敵的幾人,暗自道:現在他們信她比信多更多,我若要殺她,他們只會更加認定我纔是雪妖,反會幫着她來對付我了。
雪妖雖然能做出一把和她一模一樣的劍,可是她的劍裡不會有燕丘的存在,可是即便燕丘能夠爲她證明,她卻也不能暴露燕丘的存在,畢竟現在神域都還在追查他的存在,輪迴塔離神域又那麼近,一旦被神域中人知道,不僅是燕丘,她自己甚至連帶聖尊師父都難逃罪責。
“早知如此,你該早些將無極聖尊的話放在心上,這輪迴塔不比別的地方,困在這之中妖或是神,都非等閒之輩。”燕丘感嘆道。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祝一夕暗自嘆道。
燕丘突地想到她手上的碧璽串珠,道,“她手上那碧璽串珠雖然和你的一樣,但一定不會有無極聖尊重一成修爲,直接用那一成修爲證明,再殺了她便是。”
“不行,聖尊師父說了,這隻有在生死之際保我三次,不能這麼浪費,會有別的辦法的。”祝一夕暗自道。
這固然可以證明自己纔是真正的祝一夕,可是聖尊師父送她保命的碧璽,不能用在這樣的地方,畢竟他們纔剛進入輪迴塔,將來還會遇到什麼樣事都未可知,這麼早用掉了,將來再
遇上對付不了的對手,如何是好。
“現在如果不能證明你就是真的祝一夕,就已經是生死之際了。”燕丘氣急道。
祝一夕還是堅持不肯用碧璽的力量,冷冷望向對面的雪妖,“你既然說你是我,那就我們自己來了斷吧,讓我看看你的天意萬象訣學了幾重。”
她可以探知她的記憶,可是對於天意萬象訣的使用,沒有長久歷練是很難純熟運用的,這樣的嘴上辯駁是難以分清楚對方的,只有在交手之中找出她的破綻了。
“好,我就看看你這妖女到底還能學我學到什麼時候?”雪妖回答得甚是乾脆,絲毫沒有自己被拆穿的驚慌。
西陵曄欲阻止,卻被飛林喝止了,“讓她們去。”
不管這其中誰是祝一夕,但有着聖尊送的碧璽串珠在手的祝一夕,總歸不會傷了性命的,如果這樣能找出那個雪妖的破綻,分清楚誰纔是真正的雪妖,誰纔是真正的祝一夕,也不失一種辦法。
可是,很快他發現自己終究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了,纏鬥的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卻根本難分勝負,且都是在使用天意萬象訣。
雪妖雖然對於天意萬象訣只是從她的記憶中瞭解,可是修爲高深,反應靈活,根本難以讓人看得出什麼破綻來。
燕丘愈發地看不下去了,道,“爺從來不喜歡打女人,可是這女妖太可恨了,祝一夕,給我把她往死裡打。”
雪妖對於祝一夕的攻擊應付自如,可是既然探知了她的記憶,自然也就知道有魔神燕丘在她身邊,但也篤定她不敢暴露出燕丘的存在,所以從一開始的震驚之後,也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魔神燕丘的存在一旦被人發現,她遠比現在要承擔的罪責要大得多。
“飛林,現在他們兩個到底誰纔是真正的一夕?”華世鈞詢問道。
“不知道,但總歸會有個結果的。”飛林面色凝重地說道。
祝一夕與雪妖的交手已經愈發地兇險,燕丘瞅準了機會道,“快,殺了她!”
只有殺了這個雪妖,祝一夕才能恢復到本來的面目。
那雪妖似有所覺,奮力使了出擊之後便欲逃走,祝一夕緊追不捨,哪知那雪妖卻在使出護身結界之時,一掌擊向她的面門,她瞬時便從自己的本來面容成爲了雪妖的面容。
西陵曄幾人匆匆趕來,扶住重傷的雪妖,冷然望着露出雪妖面目的她,滿是敵意。
“妖女,現在已經露出你的真面目,看你還有何話說?”花楚憤然質問道。
祝一夕摸了摸自己的臉,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望向被西陵曄扶着雪妖道,“又是你搞的鬼!”
“你們小心些,她修爲不低。”雪妖擡手拭了拭脣邊的血跡,朝邊上幾人提醒道。
飛林幾人紛紛拔劍出鞘,與雪妖一起逼近前來,面目上的痛恨之色,讓震驚又害怕。
祝一夕看着一步一步逼近前來的幾人,亦看到了雪妖臉上一閃即逝的陰狠笑意,她是想借他們的手,讓她死在他們的手裡。
“妖女,看招。”花楚第一個出了手,祝一夕咬牙退避,卻被幾人越逼越緊。
“祝一夕,我還不出手,等死啊。”燕丘看着着急,怒聲朝着她吼道。
這雪妖着實可恨,不僅冒充她,還要他們自相殘殺。
她不忍對他們下手,他們這會兒可是幫着那雪妖,招招要置她於死地呢。
她再這樣不全力反擊,怕是真要被自己人給逼上死路了……——
題外話——一夕要怎麼樣拆穿雪妖的詭計,後面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