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夕望着飛走的白鶴,鬱悶地險些拿頭去撞樹。
“要退婚你自己去說,孤不管。”西陵曄瞥了一眼愁眉苦臉的人,哼道。
無極聖尊莫名其妙的管她婚事幹嘛,這又沒礙着他啥事,還特意要讓人來要她退婚。
“我怎麼說,我一說了會被老爹打死的。”祝一夕道鯽。
原本假訂親就是先安撫他們的權誼之計,這好不容易消停了兩天,現在她跑去說要退婚,老爹絕對會打斷她的腿,皇后娘娘也會更加生氣,聖尊師父好好的幹嘛要給她出這樣的難題。
“那就看你是聽母后和祝大人的話,還是聽你師父的話了?”西陵曄一邊說,一邊繼續在林中搜尋山妖的蹤跡。
祝一夕仔細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違抗師命,她就算不退婚,聖尊師父也不會真把她怎麼樣,可她要趕去提退婚的事,極有可能都沒法活着見明天的太陽,相比較之下聖尊師父好說話,還是等下次見到他再解釋,反正這訂親也是假的。
兩人在林中找了一圈,也未能發現山妖的蹤跡,西陵曄恨恨地一拳捶在樹幹上,“孤就不信了,他們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估計不在這山裡吧。”祝一夕道。
“侍衛說,婠婠以前總是往這裡來,所以這山一定是那山妖的老巢,等祝大人帶兵進山,就是掘地三尺,孤也要把他們找出來。”西陵曄忿然道。
祝一夕抿了抿脣,站在一旁沒有言語,可若老爹真的帶兵進山的話,婠婠他們那個藏身之處怕是真的不安全了。
她布的幻術,只是讓人視覺上看上去,那裡會是一片山石,可若真靠近的話還是能分辯出來的,看來得想辦法幫他們轉移個棲身之地了。
可是,現在西陵曄在跟前,她冒然離開必然惹他生疑,可若再拖延下去,老爹就會帶兵進山搜了,到時候人多眼雜,更加難辦了。
“那我們下山跟老爹匯合了再來找吧,昨晚宮宴都沒吃上幾口,我餓了。”
“什麼時候了,你還顧着吃,你是豬投胎來的嗎?”西陵曄難以置信地瞪着她。
祝一夕說着,拍了拍他的背催促道,“走了,先吃飽了再來找,既然是他們的老巢,總歸跑不了的。”
西陵曄被她又是拉又是推地帶着下山了,她走在前面默唸着仙訣在林中佈下迷蹤陣,以防一會兒老爹帶的人進山發現了婠婠他們的行蹤,她現在不能去帶他們走,只得先設法掩護他們的藏身之地。
兩人剛下山,找了處茶寮墊了肚子,祝南已經帶了五千兵馬到了山腳下,“太子殿下,有找到婠婠公主嗎?”
西陵曄掃了山雲霧繚繞的山林,道,“還沒有,進山搜吧,他們一定藏在這山裡。”
祝南狠狠瞪了一眼祝一夕,一巴掌拍她頭上,“都是你惹出來的,等完了事兒再收拾你。”
祝一夕揉了揉捱揍的地方,跟着他們一起進山,不過山林裡被她布了迷蹤陣,進山的兵馬全在林子裡打轉,雖然騙了大夥一個上午,但到下午就被西陵曄發現了異樣了。
“這林子有古怪?”西陵曄四下張望,說道。
祝南望了望周圍,隱隱覺得有異,道,“好像一直在裡面繞圈子,一定是那山妖使了什麼邪術。”
“有嗎,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啊。”祝一夕睜眼說着瞎話,好在從陶醉那個死妖精那裡學來的術法還挺能唬人的。
“不,一定有問題。”西陵曄面目沉冷地打量着四周,這山林是那山妖的地盤,他們很容易被他誤導。
祝南瞪了一眼祝一夕,道,“幫忙,你在太乙宮三年是白學的嗎?”
祝一夕裝做觀察的樣子,過了一會兒繼續帶着他們繞路道,“沒什麼問題啊。”
“這裡靠近圍場,我以前來過,不是這個樣子的。”西陵曄截然道,這裡面一定有古怪。
“這都過了幾年了,長變了樣也不奇怪啊。”祝一夕試圖打消他心頭的疑慮,可是西陵曄卻絲毫沒有聽她話的意思,而是更加謹慎地觀察着周圍“祝一夕,把這林子裡的霧散了。”
祝一夕心不甘情不願,可現在若是不願意,肯定又會惹人懷疑,於是施道御風訣吹散了林中的大霧,露出前面不遠的山谷,山谷,洞穴什麼的。
“你們,過去挨個地搜查,一處也
不許放過。”祝南朝將士下令道。
祝一夕裝模作樣地跟着一起找,但她明白這裡已經離婠婠他們的藏身之處有一定的距離了,這裡的山谷洞穴多,又錯綜複雜,他們要把這裡搜完起碼得搜到晚上半夜去了,只要天一黑了她就能找機會去找婠婠他們,給他們尋覓新的藏身之處。
“這山妖已經好幾次把公主帶走,皇后娘娘才逼得公主與晉北侯成了婚,好讓那山妖死了心,沒想到公主竟連死也要跟那山妖一起走。”祝南一邊找,一邊嘆着氣說道。
“不就是個山妖嘛,我看他對婠婠了挺好的,不然不會明知道你們要殺他,還要來見婠婠,人家兩個真心喜歡,幹嘛非得跟他們過不去?”祝一夕說道,可是話一說完便換來自家老爹一記暴慄。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人跟妖能一樣嗎,你忘了這些年西陵上下被妖族頻頻襲擊的慘案了,百姓對妖族恨之入骨,西陵的公主竟跟一個山妖跑了,這傳出去讓皇室的顏面何存,若再被有心之人作文章,指不定還得鬧出什麼亂子來。”祝南訓斥道。
祝一夕揉了揉被敲疼的頭,氣鼓鼓地道,“那難道就看着婠婠跟那山妖一起殉情死了算了?”
真是搞不懂了,這是他們的事,幹嘛非得摻和這麼多的麻煩。
“你再說?”祝南作勢又要敲她。
祝一夕捂着頭退了兩步,“本來就是嘛,那要是我將來喜歡上個妖魔鬼怪什麼的,你也要逼我去死?”
“我直接打死你。”祝南惡狠狠地說道,扶劍一邊走在前面,一邊道,“你跟太子殿下已經訂了親,這輩子除了他你也別想嫁給別人。”
祝一夕望了望西陵曄,恨恨地咬了咬牙,要是沒有他這個人在,她至於活得這麼苦嗎?
“我憑什麼就非要嫁給他不可了。”
她承認,皇后娘娘是對她有養育之恩,她可以用任何辦法去報達這恩情,可犯不着對她兒子以身相許這一條路吧。
西陵曄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怎麼,嫁給孤委屈你了?”
“跟你在一塊兒,我怕我會短命。”祝一夕罵道。
祝南扭頭望了望兩人,“你兩怎麼回事?”
前幾天還如膠似漆的,現在又跟以前一樣水火不容了。
“呃……”祝一夕怔了怔,一不小心又本性暴露,老爹該不是看出什麼來了吧。
“沒事,我們鬧着玩的。”西陵曄笑着摟了摟她的肩膀,讓祝南放下心來。
祝一夕側頭,一記眼刀飛了過去,牙縫裡擠出話來,“你爪子往哪裡放呢?”
正在兩人爭論期間,林中突地傳來華世鈞的聲音,“西陵師兄,一夕。”
“你們怎麼來了?”祝一夕甩開西陵曄的手,迎上前問道。
華世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西陵曄,坦言道,“仙鶴童子去了宮裡,當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說是玉闕宮有令,要讓你退婚。”
“退婚?”祝南跟過來,質問道,“誰要給你退婚?”
“一夕的師父,無極聖尊。”華世鈞見兩人都不說話,替她回答道。
祝南一聽頓時面色鐵青,質問道,“你不是說你是在太乙宮嗎,怎麼又成了玉闕宮的弟子了,還拜了什麼無極聖尊爲師?”
“這個……”祝一夕預感到自己又要捱揍,朝西陵曄身後躲着才道,“本來是在太乙宮了,後來又被玉闕宮的人帶去當弟子了,這也不是我想去的,一直忙着就沒顧上給你寫信說清楚。”
祝南聽罷,大手一揮,中氣十足地道,“我不他管什麼無極聖尊,這樁婚事已經訂了,想退婚,除非你老子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