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茵剛進廁所就後悔了。
她爲什麼要躲呢?不合適的兩個人分就分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思想上風輕雲淡,行動上止步不前。
她還是算着韓家餘進會議室的時間,纔回到工位上佯裝辦公。
“蘇念茵,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奇怪呢?”
嚴靖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坐在工位上東張西望的蘇念茵問。
蘇念茵掩飾地笑笑:“哪有?你想太多了。我現在身體好了,有什麼工作要我做的?”
嚴靖故意說:“韓總監剛到,不如,你煮兩杯咖啡吧。”
“好。”
蘇念茵爽氣答應,但她是知道韓家餘不喝咖啡的,所以又沖泡了一壺薄荷加茉莉花茶。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隨着嚴靖進入會議室。
周軒成看着她面色坦然地對韓家餘微笑,還貼心爲他準備了花茶時,心裡的懷疑就打消了,他還以爲她在躲韓家餘。
而一旁韓家餘的目光從蘇念茵進門的那一刻就像是被她捆綁了一樣,蘇念茵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追隨到哪兒。
直到蘇念茵出了會議室
快中午時,會議才散。
其他人都是快速撤離,單單是周軒成和韓家餘兩人動都未動。
“韓總監還有事嗎?”周軒成面上神色自若問韓家餘。
韓家餘合上文件夾,向會議室門口方向灑了一眼,道:“沒事。”
再好的君子素養,抵不過思念如潮涌進,思念的痛一點點蠶食着韓家餘本不薄弱的自控力。他還是去尋了蘇念茵。
茶水間內
兩人相視無言。
蘇念茵笑笑,她主動一點或許不會那麼尷尬。
“會議結束啦?怎麼樣?順利嗎?”
韓家餘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還算順利。”
“恩。”蘇念茵眼神看向一邊,躲避着喝了一口水。
韓家餘認真望着她問:“你職位調動了?周董事長調的嗎?”
蘇念茵直言無隱:“是嚴助理的調的,我現在是他的助理。”
韓家餘停頓了一下,語氣泱泱:“嚴助理人不錯,有能力,又細心”
蘇念茵不答話,她在想他話裡的意思。韓家餘以爲嚴助理看上自己了嗎?
“呵~韓家餘,你心是真大,剛和我分了手,就在我面前誇別的男人了,你想爲我牽紅線是嗎?”
咖啡喝多的周軒成本想喝口清水潤一潤嗓子,沒想到,剛走到茶水間門口,就聽到蘇念茵的這句話。
他的大腦快速運轉着,搜索這句話的可用信息:他們已經分手了,蘇念茵沒男朋友了
韓家餘緊抿雙脣。
蘇念茵看他的悶悶不語的模樣收了笑容,她也很認真的樣子對韓家餘說:“家餘,你永遠都會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面都能坦然一些。有一句話用我們身上挺合適的:花開兩朵,各自燦爛;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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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軒成嘴角一直噙着笑。他走到自己辦公室,在門口停下。似是相到什麼,又退回幾步。
敲了一下嚴靖的辦公桌,似笑非笑地說:“明天去法國,把你的飛機票位置給蘇念茵,你自己用蘇念茵證件再訂一張。”
嚴靖反應了一會,心領意會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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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沿岸地區的法國
八月份的巴黎空氣乾爽,沒有a城那份難耐的燥熱,甚至還有些絲絲涼意。
蘇念茵跟在周軒成和嚴靖身後,只穿了一件短袖的她完全感受到了巴黎海風帶來的清爽。
都快晚上九點了,太陽還未下山。光線好c視線好,心情也不錯,蘇念茵就這邊瞅瞅,那邊望望。
剛知道自己也要跟着來法國時,她心裡還是有一點抗拒的。
不過周軒成說,出差期間的工資是翻倍的。
她心裡盤衡着又能公費旅遊,又能增加收入,不來不成傻子了嗎?
“蘇念茵,你會法語嗎?”周軒成回過身,看向離自己有十米遠的蘇念茵喊。
蘇念茵小跑幾步,坦然說:“一句也不會。”
周軒成嗔怪:“那就跟緊點,別走丟了。”
蘇念茵不滿皺鼻子:“知道啦。”
在一家餐廳吃飯時,嚴靖中途出去了幾分鐘,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把車鑰匙。放在餐桌上說:“亨利給的,他說房子已經找人打掃好了,明天的工作安排在”
“吃飯,我們不談工作。”周軒成有意要讓蘇念茵出來放鬆,在她面前不願多說工作。
嚴靖顯然已經明瞭他的意思,微微頷首表示收到。
吃飽喝足後來到一處很高檔的小區住宅,剛好三室,整體的裝修風格簡約質樸。
周軒成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蘇念茵環顧四周,目光被一幅油畫手繪吸引。
油畫裡是一位冷豔高貴的美女,頭戴花環漠視着前方。她的身後是一片幽幽綠林,身上的低胸白裙透着幾許誘人魅力,整個人宛若精靈公主一樣典雅高貴。
“嚴助理,我們不是應該住酒店嗎?”
蘇念茵詫異問,她猜測這個精靈公主是這裡的主人。
嚴靖答:“這裡是軒成的家呀,住這裡比住酒店要隨意和舒服。”
嚴靖他確實變得很隨意,和在a城的嚴肅迥然不同。
和周軒成兩個人一下了飛機,就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完全沒了辦公的嚴肅。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聚,他喚他嚴靖,他喚他軒成。
這會兒嚴靖又輕車熟路地從酒櫃中拿了一瓶紅酒開啓,又從酒架上取下兩隻高腳杯。
他笑着問蘇念茵:“你要不要來一杯?”
蘇念茵沒答話,她沉悶的問嚴靖:“董事長結過婚了嗎?”
嚴靖倒酒的動作停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此話怎講?”
蘇念茵朝牆壁努了努嘴:“喏,牆上的那個女人不是這間房子的女主人嗎?”
嚴靖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變得閃爍,吸了一口氣很爲難的樣子。
剛好周軒成從浴室出來。
他立即把問題甩給周軒成:“軒成,你出來的剛好,念茵問你是不是結婚了?和牆壁上掛着的那個女人。”
周軒成的目光快速掃到蘇念茵身上。
她忙擺手:“沒有沒有,我隨口問問,是誰都行,都行。”
“我住哪一間?這一間是不是?”蘇念茵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亂了陣腳,拉着行李箱衝進了離自己最近的那間房子。
周軒成瞄了畫中美人一眼,揉着眉心走到小吧檯處:“怎麼把它忘了。”
嚴靖笑着與他碰杯:“都是遇到念茵之前的事了,她那麼一個豪爽的一個女孩,不會計較這些的。”
周軒成呷了一口紅酒說:“我反倒希望她計較。”
巴黎的晚上偶爾會有氣溫突降的情況,蘇念茵很幸運的碰上。
她在的這個房間沒有空調和任何可以遮寒的東西,只有一條單薄的毛毯。
“什麼鬼天氣,怎麼這麼冷?”
蘇念茵抱怨起身,淺藍色短袖睡裙的她冷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凍的她打起了拳來暖和身子。
睡在她隔壁的周軒成被她吵醒,掀開惺忪的睡眼,在確定是她房間的動靜時,去敲了她的房門:“蘇念茵,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蘇念茵看了看自己的睡裙,長到腳踝,沒什麼不妥之處便開了門。
“董事長,這裡還有沒有別的毯子?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