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山只覺的體內氣血翻騰着,古秋的拳很重,雖說他也是宗師,體魄強橫,但也架不住這麼捱打…
情況越來越糟糕,心中萌生了一絲退意,就是這樣,一番腦海裡有這個想法之後,就會無限的放大,會慢慢的牢牢佔據自己的思緒。
出拳變得猶豫,身軀不在靈活,而古秋的拳頭更加密集的落在這李山身上,反而使得身上傷勢在不斷的加重,而傷勢越重,那退意便會更加佔據思緒,如此惡性循環。
突然其目光閃爍着,終於一拳轟出之後,那退意徹底控制了他的軀體,居然直接以迅雷之勢猛然轉身向後跑去。
“想跑?”古秋早有察覺,臉色浮現出一抹笑意來:“李山,你真的以爲我只有內勁嗎?”
聽到古秋的話,李山一愣:“少裝神弄鬼,你等着吧,等着我無道閣的報復吧…”
“我要將你澤王府屠的乾乾淨淨,雞犬不留…”面色獰惡道。
古秋的臉色瞬間凝結,殺意瘋狂的暴動。
而就在此刻,一道輕微的金鐵輕鳴之聲在周圍響徹,極爲悅耳。
李山心中驚詫,回頭觀望,他的目光之中滿是駭然之色,渾身上下都木然的呆住了,腳步愣住,下意識的張大嘴巴,嘴裡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就是咕噥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在他的眼眸中,一柄飛刀閃爍着奪命寒芒以一種無匹的態勢,朝他而來,越來越大了。
離近了纔看到,這一柄飛刀竟如此的璀璨絕豔,在夜空中劃過了一道完美弧線,下一瞬,輕而易舉的割破他的咽喉,濺起一抹血花,格外的耀眼。
剛走兩步,那李山的身軀轟然倒地,氣息絕禁…
這柄飛刀正是那柄短匕,落至古秋的手上,古秋身上氣息消退,不過此刻的他面色慘白,如同大病初癒一般。
走了過去,瞥了一眼着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李山,或者應該叫呂大人,順着衣物,翻了翻,只有一塊玉牌,除此之外還有幾張銀票,別的再無他物。
先瞅了這幾張銀票一眼,面額都在千兩以上,甚至有一張萬兩的,雖然古秋並不缺銀子,但誰會嫌這玩意多?連忙揣起來。
嘴裡沒好氣兒的嘟囔了句:“好歹也是無道閣在魏陽郡的頭頭,宗師境界的高手,居然如此寒酸…”
過癮之後,將那塊玉攥到手裡,這塊玉不大,還不足小半個巴掌,不過這質地和成色都乃絕對的上佳之品,正面是一個類似於陰曹地府的凶煞圖案,背面上面一行刻着魏陽二字,下面則是一個王字。
“這便是此人的在無道閣的信物嗎?”不由思索着。
“王?這是什麼意思?”有點詫異:“此人姓王?還是這王乃是此人在無道閣中的品階?”雖然心中疑惑,不過那李山也不能在活過來告訴他答案。
古秋剛纔倒是想過留這李山個活口,仔細盤問,但思索之後還是放棄了,這李山詭計多端,太過於狡猾,這一點他早已領教,問起來隨便說些什麼,他究竟是信呢?還是不信呢?
更重要的一點便是,這李山乃是宗師之境的強者,而且還是領悟了內勁的那種,實力絕對能夠對他構成致命的威脅,一刻不死,終究是隱患。
畢竟大前夜時刺殺自己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所以還是直接宰了的好。
確定李山身上再無他物之後,便就離去,只留下了那將眼珠子瞪得老大的屍身。
此人說起來也令人唏噓,堂堂的無道閣在魏陽郡的頭頭,掌握無數人的生殺大權,又處心積慮的培養自己的影子,爲了潛伏自己,甚至都甘心做自己影子的手下,在背後控制整個魏陽郡。
而且還是宗師之境的超級高手,這般處心積慮,小心翼翼,終究還是死了,讓人忍不住的感嘆。
不過古秋並沒有離開,畢竟此人已死,目前已知道的所有關於無道閣的線索都盡數斷了,這塊玉牌暫時可沒什麼用。
通過這幾日在呂府的觀察,他自然知道李山的房間在何處,悄悄潛入其中,仔細的搜了一遍,不過並沒有什麼發現。
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去了那位呂老爺的房間之中,翻了幾遍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還算有用的東西。
無道閣在魏陽郡之中所有潛藏之人的花名冊。
本是隨意的翻看着,但到後面臉色卻越來越凝重驚駭,裡面牽扯之人實在太多,幾乎涉及到各個縣的各個方面,有官府裡當差的,有大富商賈,還有混跡於社會之中各行各業的。
足有上千人之巨,不說別的,就是把在冊上的所有的官府衆人全部剷除,那麼整個魏陽郡的官場上將發生一場大地震,或許直接癱瘓了未可知。
臉色陰沉變換着,難以置信這無道閣居然已經暗中發展到這般可怕的地步,或許那李山所說的三成,還是說少了的…
將其收起來,確定了一番沒什麼有線索的東西后,便就離去,此刻呂府大門已經關閉,直接跳牆而出,走在着街道之上。
此事總算是了結,哼着小曲,優哉遊哉的朝着客棧走去。
而就在此刻,呂府之中的一位下人正好走入後院之中,呂府後院燈火闇弱,甚至都有些漆黑,突然間只感覺有一塊石頭在腳下直接摔到了:“這他媽誰啊,東西都隨便放?”
他記得清楚,這裡本就是一片平坦,怎麼可能被扳倒呢?
“別讓我知道是誰,看我不收拾你丫的…”
嘴裡罵罵咧咧的,吃痛着,先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又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然後站起身子來,走到那東西面前,仔細的瞅着,陡然間,原本忿忿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急劇收縮起來,彷彿是見到鬼了。
隨後瞬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將整個呂府都吵醒了。
這下可好了,原本操忙了三四天的呂府好不容易安靜下來,這下,又得熱鬧起來了。
古秋回到了客棧裡,這一次難得沒有要酒,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房中,到頭就睡,今天的他確實有點累了,尤其是對戰李山的最後時刻所施展出來的力量,對於此刻的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擔,必須得好生休養纔可。
這一覺睡得倒舒坦,直到日上三竿纔算幽幽醒來,外面寒風雖冷不過古秋可沒有懶牀的習慣,直接爬了起來,心滿意足,昨夜的倦意也消失了大半,原本慘白的臉色恢復了麼紅潤。
收拾好後便下了樓,也算是上午邊上,這客棧又逐漸熙攘起來,肚子叫嚷着,不過今日可沒有燴菜和宴席了,依舊要了老幾樣。
一旁人的議論傳入古秋耳中。
“這呂府究竟是怎麼了?呂老爺昨日剛剛下葬,那李山當夜就在自家後院之中又被人割了喉…”
“是啊,這是整個涉淇都傳遍了,都說邪門,莫不是着呂家真的惹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誰知道呢?對了,我聽呂府之人說,有一人倒是形跡可疑,這幾日整日混跡在呂府之中,彷彿跟那李山相識,而且最後也是那人跟李山最後接觸的,之後在發現李山時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是嗎?那人長什麼樣,可得離得遠一些?”
“聽說是個俊朗的少年,腰間總是挎着一柄短刀…”
“呂府已經報官了,官府正在搜查。”
“還是快點將此人抓住的好,仔細審問,說不定呂老爺也是此人殺的…”
古秋正在吃東西,聽着不由一愣,這人怎麼聽都是在說自己。
雖然他知道那位縣令不敢抓他,但他也不想惹麻煩,將短刀藏了起來,這短刀確實有點扎眼,接着開始自顧自的吃起來。
酒足飯飽一抹嘴,道了句:“小二,結賬…”也不等那小二來,留下了幾兩碎銀子,便就離開。
這幾兩銀子倒也夠付着幾天的房錢和飯錢了。
到後面的廄棚裡把小黃牽了出來,這幾日未曾動彈,再加上草料管夠,小黃似乎不再從前那麼柴瘦如狗,開始蓄些膘了,看上去順眼很多。
牽着便向城外而去,路過那呂府果不其然,昨夜撤下的招魂幡白燈籠,再一次掛了上去,不過相較於呂老爺的風光大葬,這李山的就顯得寒酸多了。
前來弔唁的人也是零星散散,簡直跟前幾日的熱鬧有着天壤之別。
望着笑了笑,接着朝西便城門而去,一路之上並未官差盤查和詢問,就是在城門口也是如此,出了城門古秋口中道了句:“你倒是識趣的多…”
隨後騎上小黃,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