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處大殿,此殿名爲雜殿,倒也雄偉,入其中,裡面倒是有幾位少年正在裡面登記,見到古秋來了,雖說不認識,但也都和氣的點了點頭,古秋也予以迴應。
在二位先生帶領之下來到一方署案前,其中一人衝着古秋開口道:“你在此處填寫便好…”
古秋衝二人拱手道:“多謝二位先生…”
二人不在意的衝古秋擺了擺手,後向那坐與署案前的一位老者拱手道:“勞煩穆師了…”
那老者只是點了點頭,後二人便恭敬的退下。
古秋到有幾分驚異,轉頭望着這位老者,其年紀不小了,得有六十歲左右,面色蒼老,頭髮鬍子泛着點點花白,後便收起打量,衝其恭敬道:“勞煩您了…”
那老者示意古秋坐下,隨即開口道:“玉佩拿過來…”
古秋忙將玉佩呈過去。
“名字…”這老者接過玉佩,看了一眼後便就收起來,開口接着問道。
“宋長秋…”
“籍貫…”
“西山道魏陽郡伏澤城…”
“武道境界…”
古秋聽此猶豫了一番:“宗師境…”
聽此,這老者本沒什麼波動的臉色,露出抹詫異來。
就在下一刻,老者枯手呈爪衝古秋探來,攜力萬鈞,極爲迅猛。
古秋立刻反應過來,便直接揮掌抵擋而去,二人手掌相碰後一觸及分,後便沒了下文,老者若有所思的望着古秋,那蒼老的臉色浮出抹笑意來,口中嘆道:“看來確實是老嘍…”
古秋也心中暗自驚異,這老頭的實力已經達到了極深的地步,最少也是大宗師之境,否者不可能如此收放自如,一個在此處登記的老頭都有這般實力,這乾昌武院的底蘊果然深厚。
“您老說笑了…”古秋按捺住震驚,臉色露出抹笑意道。
這穆姓老者接着道:“爲何來乾昌武院?”
“我爲求學問道而來…”古秋如實回答。
“求學問道?”這老者望着古秋笑道:“此問的標準答案爲,我爲護佑大雍,保家衛國而來,其次是我爲建功立業榮華富貴而來…”
古秋望着這老者,依舊正色道:“蕞爾小民,不敢妄談家國天下,且我志不在建功立業,故只爲求學問道而來,讓若武院不收,我轉身走便是...”
老者望着古秋,若有所思:“你想求什麼學?問什麼道?”
“求心中不解之學,問心中不解之道…”古秋沉聲道。
老者點了點,目光中浮出抹讚賞:“好一個求學問道…”
“乾昌武院廣開天門,納天下學子,可沒你想的那麼小氣…”
後這穆姓老頭遞給古秋一塊令牌,古秋接過來,仔細端詳着,此物不大卻很重,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不過小半個巴掌而已,上面只有乾昌武院四個字,這便是乾昌武院學院的憑證:“收好此物...”
“可去一旁領取住舍被褥等物…”
古秋衝其拱了拱手:“多謝老先生…”後便起身向一旁走去。
一旁有人候着,見到古秋過來,起身相迎:“歡迎入院…”
古秋衝其笑了笑。
“咱們武院學舍三人一間…”那人衝着古秋道。
古秋聽後一臉難辦:“三人一間?這直入名額也沒點優厚待遇嗎?”
那人笑了笑:“自然是有,可住的方面還真沒有,所以您多擔待,不過那學舍的環境也不錯,我帶您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古秋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後二人便抱着所領的東西,包括被褥,木盆,臉巾種類不少,便就浩浩蕩蕩出了這雜殿。
“我跟您講講着乾昌武院吧…”路上此人開口道。
古秋點了點頭:“多謝…”
“您倒真是客氣…”那人開口道笑道,後邊接着向古秋道:“武院多麼輝煌,出過多少將帥之才,我便不跟您多贅述了,想必您也有所耳聞,您可知道這武院生員的好處?”
“什麼好處?”古秋反問道。
“可免除雜役,不用納稅,而且在武院這三年中,每月都是可以領學銀的…”
“學銀?算是奉銀嗎?”古秋好奇道。
“自然…而且數目還不少,一個月吃花肯定是夠的…”這人一臉豔羨道。
古秋倒是不在意:“你可知在乾昌武院內得學什麼?”
這人愣了愣:“我也只知道大概,您可知道兵道四家?”
古秋搖了搖頭:“不知…”
“兵道四家分別爲權謀、陰陽、形勢、技巧這四家乃是您在乾昌武院內所要習的主要課程,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如儒學、禪宗、毒道、棋術、八卦等等,包含諸法…”此人將自己所知道的盡數告與古秋。
古秋點了點頭,倒也來了幾分興趣。
“您有着直入名額,故不用參加乾昌武考,所以最近幾日倒也清閒,您可在武院中轉轉,熟悉一下各處,武院內百無禁忌,何處皆開放…”那人接着說道。
古秋聽後應了聲。
二人說着便就到了武院後方,在一間屋子前停住。
“便是這裡了,您直接進去就好,另外您房間內已經有兩人了…”這人開口衝古秋道。
古秋雖說不願跟別人同住,但也無可奈何,不過此處位於山巔,景色還是不錯,算是些許慰藉吧。
後那人便率先推門而入,開口道:“二位你們最後一位同舍同學來了…”
“終於來了啊,只求來個正常人啊,可千萬別跟這個死人臉一樣就行”一道呼天喊地的聲音傳來,似是等到了救星。
聽着這聲音,古秋一怔,心中暗道:總不會這麼巧吧…
說話之人立刻跳下牀接過那人手中拎着的東西:“小哥,你忙去吧,我來弄就行…”
那人笑了笑:“那你們聊,你們聊…”說着便轉身望向古秋:“有何事還可以找我,我就在雜殿之中…”
古秋衝其點了點頭:“多謝了…”
“太客氣了…”笑着說着便就轉身離去。
“兄弟啊,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那熟悉的聲音接着傳來。
古秋也順聲望去,四目相對皆是怔了怔。
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是那位甘秉儒。
“古秋?”甘秉儒瞪大眼睛望着古秋,下意識道,不過並不敢確定。
古秋並沒有應答,向着四周望去,這間房很大,擺設也很齊全,容納三個人住倒也綽綽有餘,後將自己的目光定格到了那癱躺在牀上的一人身上。
那人也恰好看來,正是那位顧長羌。
顧長羌望着古秋同樣怔住,隨即也直接下來,立於古秋面前,身軀之上一股銳意昂揚。
“你來了…”那冷聲中透着些許躍躍欲試。
古秋笑了笑:“是的,我來了…”
“走吧…”顧長羌接着道。
古秋臉色浮出抹輕笑:“着什麼急,容我歇一歇…”
顧長羌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甘秉儒在一旁倒是愣住了,帶着些疑惑下意識道:“你們認識?”
二人聽後皆是搖了搖頭:“不認識?”
甘秉儒一臉不信,婆娑着下巴,打量着二人:“肯定有姦情…”
古秋不理這貨,來到一旁的那張空牀上,收拾起來:“牛鼻子,還不快來幫老子搭把手…”衝着甘秉儒喊道。
甘秉儒一怔,牛鼻子這三個字尋常人可是絕對不知道的,反應過來後,難以置信的望着古秋,臉色透出抹狂喜:“你,你真的是古秋?”
古秋轉頭望着他開口道:“我現在叫宋長秋…”
甘秉儒思索一番後,他知道古秋的處境,便也就明悟了,說着點了點頭:“卻是得小心點纔好…”
“長平還好吧?”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古秋點了點頭道:“都挺好的…”
“去年冬天聽到皇上下旨,招你們兩兄弟爲駙馬,便知道你回來了,本想着偷偷去魏陽郡看你們的,還未動身,便被我爹攔下了,因爲那稅銀被劫一事魏陽郡本就備受矚目,我去了不太好,等此事平息了,又趕上那無道閣動亂,再次耽擱了…”甘秉儒滿是可惜道。
古秋笑道:“這不是見到了嘛…”
“伯父伯母怎麼樣?”又衝甘秉儒問道。
甘秉儒笑了笑:“身子骨都挺硬朗,不過總是念叨你們兄弟倆…”
“也快去大雍城了,到時候一定去看望二老…”古秋正色道。
甘秉儒點了點頭。
“牛鼻子,你來此伯父知道嗎?”古秋突然想到了什麼,衝其問道。
此話似是踩到了甘秉儒的尾巴,耷拉着臉:“自然是偷摸來的,他要是知道我入了乾昌武院,不得把我腿打折了?”
倒是跟古秋心裡猜的一樣,不由笑了笑:“該…”
“我爹對你倒是喜歡的緊,你到時候見到我爹了,可得幫我求求情啊…”甘秉儒一臉哀求道。
古秋得意的哼道:“看你表現…”
甘秉儒忙不迭的答應。
他們兩家父輩本就是至交好友,所以他們這些小輩也打小就認識,甘秉儒其父名爲甘晏,其有一個極其顯赫的身份,便是大雍文淵書院的院長,若乾昌武院是大雍武將的搖籃的話,那文淵書院便是文官的搖籃。
兩大院一文一武不知爲大雍朝輸送了多少肱骨棟樑。
甘晏老來得子,給其取名甘秉儒,便是想使其繼承自己志向,成爲那萬衆矚目的儒師,可甘秉儒這貨偏偏對儒道不感興趣,反而喜那道家玄術,令甘晏氣怒不已,打罵了不知多少次,甘秉儒非但不改反而更對那道術癡迷。
所以才得了牛鼻子這個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