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知道你偏愛他,但是得有個限度。”
“我知道,只是你也體諒體諒我,爺爺年紀大了,實在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道理他都懂,可是下不去手。
是他硬要江風認祖歸宗的,他做不到親手把他送上斷頭臺。
“只要他當着大家的面,承認罪行,並且在小佑墓前懺悔,我答應說情,但是答不答應,我就不保證了。”唐鳴硬邦邦的說道。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用這樣的語氣來跟唐老說話。
但現在是他有求於他,有愧於他,他做得再過,他都不會有意見。
“好好好。”
唐鳴走了之後,唐老就去見江風。
他在管家的攙扶下,慢慢的往前走。
短短的時日,他像是老了十歲。
腰肢彎下,背部微駝,頭髮花白,面上佈滿皺紋,眼神渾濁。
除了穿得好點之外,和一般的老人,並沒區別。
他去的時候,江風正在吃飯,餿掉的飯。
他像是沒聞到一樣,自顧自的吃着。
“誰給你吃這些。”唐老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東西。
他把飯扔到地上:“誰給他吃的?”
幾個看守牢房的人戰戰兢兢的滾了過來。
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開口:“是二少吩咐的。”
也就是唐鳴,江風回來之後,他就從大少變成了二少。
只有外邊的,喊習慣了的,依舊稱呼他爲大少。
而江風就是一個外來人。
“拖下去,重罰。”唐老說道。
那些人被拖了下去,唐老讓人重新上了一份飯。
“吃吧。”唐老把飯放到江風眼皮底下。
本以爲他會拒絕,沒想到他徑直伸手拿過。
江風從來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
吃餿飯是沒得選擇,現在有更好的,他爲什麼要拒絕?
“是不是餓壞了?”唐老關切的問道。
“別假惺惺的,想說什麼就說吧。”江風不想看到他那醜陋虛假的嘴臉。
在這個世界上,最慈祥的是養父母,可是被他給殺了。
就連最愛他的女人,也都被他趕走了。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
實在是沒什麼牽掛和顧忌的。
也好,要是她在的話,又得爲他操心了,恐怕還得吃苦。
“沒有虛假,我是真的關心……”
“是爲唐佑的事來的吧,想我怎麼做,不妨直說。”江風打斷他的話。
“只要你承認並且懺悔,我就可以保全你。”
“承認?懺悔?”
他做都沒做過,怎麼承認?還懺悔。
該懺悔的根本不是他。
“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這個時候別慪氣。”
現在全族的人討伐他,就算他想保,也是有心無力。
“我的耳朵又沒聾,你說得這麼清楚,我能沒聽到嗎?”江風諷刺。
“我是爲了你好。”唐老吶吶的說道。
“你一直是這樣說的。”
但是做的事,那件不是把他推入深淵?
爲他好,不過是個好聽的藉口而已。
“我從未害過你,如今落得這步田地,還不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不是要責怪你,只是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
唐老其實是想罵他的,自己的弟弟他都能下得了手,還是不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