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恆在武器店大廳裡等到張瀚出來之後,纔是笑嘻嘻的對着一臉沒精打采的張瀚問道:“嘿嘿,張大師,有貨嗎?”
張瀚一聽,頓時萎了,坐在地上,沒精打采的回答道:“沒有,顛了顛重量,沒有輕的那麼離譜的。”話畢,便是立即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着蕭恆。
蕭恆一見這個壯得跟牛似的壯漢此時居然擺出了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頓時就是一陣頭皮發麻,吞着唾沫趕緊說道:“張大叔,我這還有一點餘料,你...你拿去吧!別把那張臉弄得跟個娘們似的。”
張瀚一聽,頓時如詐屍一般,猛的跳了起來。不停的搓着手,嘿嘿淫笑着用猥瑣的口氣問道:“哪裡哪裡?有多少?快快拿來。”根本沒在意蕭恆方纔後面的話。
當蕭恆把一塊兩根手指大小的乳白色金屬餘料拿出來時,張瀚頓時是激動得一把抓了過去。蕭恆瞧他那手捧着那金屬都在發抖,便說道:“張大叔,有必要這麼激動嗎?這點餘料頂多能做雙筷子。”
張瀚鄙視的瞥了一眼蕭恆,說道:“你懂個屁,好鋼要用到刀刃上,哪像你這個敗家子,全部用這個。若是用這材料做成奇門兵器,那效果,嘿嘿嘿。”話到最後居然如採花賊見到極品美女般得淫笑起來,可見這張瀚對鍛造以及極品材料可謂是入迷至深啊。
看着張瀚那激動得樣子,蕭恆卻嘆了口氣,說道:“張大叔,如今我匕首也成了,是時候離開了。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了。”
張瀚將蕭恆拿出來的那塊不知名金屬收好後問道:“有沒有想過留下來當我副手,至少也有個手藝?”話中,充滿了真摯。
蕭恆笑道:“張叔,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的。這裡,並不適合我。”蕭恆雖然笑着,但話中卻是堅定異常。
看着蕭恆那堅毅的眼神,張瀚只得嘆了一口氣,卻說出一句令蕭恆差點背過氣去的話:“那你回來時記得給我帶上極品好酒。哎!”
蕭恆很難得的鄙視了張瀚一眼,道:“走之前都要佔盡便宜,你這鐵匠做的太像奸商了。好了,不多說了,我去收拾包袱出城了。”
“這麼急?”張瀚問道。
“再不出城就要關城門了,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又去幫你拉那玩意風箱。哈哈。”說完便飛奔上樓了。留下目光無奈的張瀚站在原地。
“對了,那塊金屬燒紅後,記得滴兩滴血再鍛打,不然估計你打個十年八年都打不動。”飛奔到竹梯上的蕭恆,突然轉頭對着張瀚說道。
......
出了城門,蕭恆便直向南行去。蕭恆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等到穿過碧霞森林,翻過落雁峰,再行三十公里,便就可以到風雲關參軍了。
現在別看青元城這麼安寧,邊境可是很不穩定。時不時爆發小規模戰爭。在那裡,纔可能出人頭地。
天衍國近年來與玄普國之間摩擦越來越大,隨時可能爆發全面戰爭。所以,現在要抓緊時間去風雲關參軍接受訓練。
他相信,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憑藉自己的體質以及恆心,登上金殿絕對可能。沒辦法,要想出人頭地,就要用命去拼。這是蕭恆目前所想。
碧霞森林,位於青元城以南二十里,森林中部,一棵百年大樹枝幹旁,一個消瘦的身影依靠着樹枝主幹休息,手中正無聊的玩弄着一柄匕首。不是蕭恆又是何人?
正在休息的蕭恆眼睛盯着這輕如鴻毛的匕首,自言自語道:“還沒給匕首取名字呢,該取什麼好呢?”
“啊~啊~救命啊,嗚嗚嗚,救命啊,誰來救救我....”正想的出神時,遠處突然有隱隱的呼救聲傳入耳中。
“聲音從東面傳來,那裡有人有危險。”念頭剛剛閃現在蕭恆心中。蕭恆的人,便是已經跳下了樹枝,衝着東面疾奔而去了。
“難道是妖仙,或者鬼物,曾經那麼多的傳言,不會這麼玄吧。不管了,救人要緊。”蕭恆在疾奔中,心中突然想起來曾經一些從遠地來玄普國的商隊的傳言,據說有的商隊曾路經森林的時候,遇到過一些奇怪的獸類,有的會噴火,有的會招雷電,甚至有的會開口說人語,更有甚者,還說遇到過鬼。
想到這裡,蕭恆在疾奔中也是吐了一口唾沫。
呼救聲音的聲源越來越近,時不時還伴隨着一聲狼嚎,在這傍晚的森林裡顯得格外.陰森。
蕭恆忍不住心裡有些發虛,吞了口唾沫之後。纔是壯着膽子慢慢前進,只是步子小了很多,將聲音降到了最低。
待得近了,蕭恆方纔躲在一顆大樹後面看清楚。不遠處一顆大樹上,站着一名身着紅衫的少女。那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着,粉紅的腰封上繫着一塊翠綠的玉佩,面若桃花,脣若櫻瓣,眼中淚光涌動,手腳還在不自覺的抖動,顯得極是楚楚可憐。樹下一頭灰黑色的餓狼死盯着樹上,口水滴答滴答的流着。
蕭恆看着那頭餓狼,眼中閃現思索之色。
看來那少女遇到麻煩了,敢爬樹的女孩子,要不是習武的江湖兒女,就是很刁蠻的富貴子女。看其裝束和那發抖的四肢,顯然是屬於後者。不然以那些江湖人的身手,一頭餓狼,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憑藉多年餓肚子時就去偷雞摸狗的經驗,蕭恆毫無聲息的爬上了餓狼背後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悄悄的俯視着三丈開外的餓狼。
蕭恆目測了一下距離之後,便從隨身包袱裡取出一根筷子粗細的長繩子綁在匕首的手柄上。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拽着細繩的一頭。輕輕的吸了一口氣之後,蕭恆便是運起了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匕首,對着那頭餓狼便甩了出去。
“嗖。”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破空響,一柄乳白色,泛着絲絲紅光的匕首。便如離弦的勁弩般,瞬間劃破空氣。
下一刻,蕭恆的那柄鋒利的匕首,便是刺中了餓狼的側腹。雖然蕭恆才十三歲,可是那遠高於同齡人的體質與力量,也是不容小覷。在加上這麼多天打鐵的鍛鍊,蕭恆此時的瞬間爆發力量,絕對不必成年人差。況且,那把匕首,更是切金斷玉的高級貨色。
“嗷”餓狼被蕭恆這一匕偷襲得手,頓時哀叫不斷,雙眼更加通紅。蕭恆見狀心中一緊,雙手將系在匕首手柄之上的繩子一拉。那柄鋒利無比的匕首,便立即從餓狼的體內拉了出來。匕首之上的雙層倒刺,更是帶出了些許碎裂的內臟殘渣。
樹上的少女一見有人出手相救,頓時驚喜萬分,但當看到那地上的少許內臟殘渣時,胃裡便立即就忍不住一陣翻滾。
再望向那飛出匕首的樹上時,少女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顯然被蕭恆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搞懵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居然敢對餓狼下手,這可不是勇氣夠就行的。
蕭恆可沒功夫想那麼多,救人要緊,剛把匕首重新拿到手上,那頭餓狼就兇惡的對着自己拼命的嚎叫,彷彿要生撕了自己一般,浩然不顧從腹部流出的鮮血。
當然,蕭恆也絲毫不懷疑,若是自己就這麼掉下去,可能還真會被它生撕了去。
看着這個只能在樹下嚎叫的餓狼,蕭恆再次舉起了匕首,對着餓狼便再次狠狠的甩了出去。餓狼通紅的雙眼看着飛來的匕首,後腿猛然一蹬,險險的躲了開了去。然後再猛然向前一跳,撲向了那失準刺中草叢的匕首以及匕首之上綁着的繩子。
看着餓狼的動作,那紅衫少女頓時驚呼了出聲:“小心,別讓它咬到繩子了。”
蕭恆哪能不知道這些,手把繩子快速往回一收,繩子就收回了近三分之一。
正要再次收繩子時,餓狼卻是再次猛撲了過來。蕭恆見狀一驚,習慣性的往後一退,頓時是一腳踩在了空處。
一腳踩空的蕭恆,伴隨着少女的驚呼聲,直直的朝着地面墜落了下去。
蕭恆心中大驚的同時,也是一邊落地一邊收繩子,並調節身體儘可能的面朝上。
剛剛以“大”字正面落地躺在地上,那柄鋒利異常的匕首,便是重新回到了蕭恆的手中。
手抓着匕首,蕭恆卻沒有一絲放鬆。正準備站起來時,眼角卻是立即撇到一個黑影正朝自己快速的撲過來。速度之快,幾乎轉眼便到了蕭恆的身前。
蕭恆大驚之下,也是立即做出了反應。一個側滾,反手一刺,便是正中了餓狼的前腿。
前腿被刺了個對穿,餓狼吃痛之下,更是兇狠。將蕭恆撲到後,腥臭的狼吻,便是立即對着蕭恆的脖子咬了下去。
蕭恆被餓狼壓着動彈不得,左手一擋,手就被餓狼一口咬個正着。鋒利的牙齒,深深的咬進了蕭恆的左手手臂的皮肉中,然後便是不停的撕扯。
疼痛令得蕭恆慘叫一聲,也是令得蕭恆的眼中瞬間佈滿了嗜血。緊緊握着匕首的右手,便是猛然朝着餓狼的頸部,頭部奮力猛扎。
頓時,餓狼的頭部與頸部,立即便是鮮血四濺。那堅硬而鋒利無比的乳白色匕首,直接便貫穿了餓狼的腦袋。隨之餓狼便是白眼一翻,緩緩的倒在了蕭恆的身上。
蕭恆見狀,立即便忍住手臂的劇痛將餓狼推開。隨後,餓狼在蕭恆身旁掙扎了幾下,便是慢慢的沒了動靜。
半晌過後,餓狼終於不動了。看着生機全無了的餓狼。蕭恆也鬆了口氣,剛剛放鬆的神經,立刻便是反射出了左手手臂的疼痛,讓得蕭恆渾身一顫的同時,也是好一陣齜牙咧嘴。
蕭恆忍着疼痛站了起來,對着那還在樹上發呆的少女說道:“你要是再不下來,待會又有狼來了我可就自己跑路了。”這時候,蕭恆纔是注意到,這個少女看上去年齡僅僅比自己大兩三歲的樣子。
少女下樹後,走到蕭恆的身邊,面色依舊有些發白的問道:“你的傷沒事吧?啊,你的左手。”
站起身來,蕭恆右手拿着匕首,身體顫抖着靠在樹幹上。渾身上下被鮮血染紅,有狼的,也有自己的。那左手上的咬痕深可見骨,甚至有一小塊肉都被咬掉了。
紅衫少女見狀,頓時嚇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事,一會就好,一會就好。”強忍着疼痛,蕭恆勉強的擠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剛剛說完,緊繃的神經便是一鬆,接着呼吸一窒,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少女見狀大驚,以爲蕭恆是死了。不過一看到蕭恆那微微起伏的胸口,纔是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也是至遠處響起。
一支全身武裝的輕騎士兵,緩緩出現在了遠處的樹林中。騎馬飛奔在最前的一名身披軟甲的青年,遠遠的便發現此處正扶着蕭恆的少女。
這名很像是隊長的青年立即便是鬆了一口氣,驚喜的對着身後的騎兵喊道:“找到了,郡主在這裡。”話畢,便是當先策馬走了上去。
那紅衫少女一見來人,立即便對其急聲道:“東方錢鬆,快,快救救他。”
被呼作東方錢鬆的這名身披軟甲的青年聞言後立即便下馬跑了過去,腳下健步如飛,眼神如老鷹般犀利。一看便知是經歷過生死磨練的精英。
東方錢鬆走近後看了看暈倒的蕭恆和一旁的狼屍,便是大致明白了什麼。便對身後的一名手下喊道:“拿金創散過來。”
身後的一名士兵聞言,立即便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白瓷瓶,遞到了東方錢鬆的身前。
從手下手裡接過金創散放到一邊,東方錢鬆便是立即一把撕掉了蕭恆左手的袖子。露出了一截瘦弱的手臂。
而一見蕭恆那一截露出的手臂。饒是他是久經沙場的精英,也是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手,怕是要廢了。
金創散均勻的灑在了蕭恆那血肉模糊的左手上。清涼的感覺讓得昏迷中的蕭恆一陣舒服的呻吟。
看着這麼嚴重的外傷,東方錢鬆眉頭緊皺,對身旁紅衫女子說道:“郡主,這裡不是療傷的地方,我們回王府再替他療傷吧,傷口我已經大致處理了一下,暫時沒什麼問題了。而且,因爲這次外出遊獵,您的意外失蹤也讓王爺很是擔心。”
“什麼意外失蹤啊,我不是留了字條嗎?哼!”聽着東方錢鬆的話,紅衫少女不由得蠻鼻一翹,憤憤的說道。
“請郡主以後別這樣爲難小的們了,這次我估計要不是這個小子,我們都得掉腦袋。”東方錢鬆無奈地說道。眼神不由得在看了看蕭恆身旁的那具狼屍。
正待紅衫少女想要再次耍脾氣時,遠處又是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又是一隊輕騎迅速的奔到了衆人的當前。
當先的兩人十七八歲,身後一隊排列整齊的輕騎弓箭手。其中一人一身深色錦袍,面如冠玉,雙眼中卻流露一股毫不掩飾的傲慢。彷彿毫不把天下人看進眼裡般,令人一看就不喜。
另一少年身穿輕甲,後背大弓,顯得英武不凡,配上那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天神般威武。
郡主看着那身穿輕甲的少年,驚喜的喊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被這郡主呼作哥哥的英武少年,正是如今玄普國四大家族之首的東方家族之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家主東方風進之長子東方乾。
同時其父東方風進位居玄普國當朝鎮南王,位高權重。這也是爲什麼東方家族能位列玄普國四大家族之首。至於那紅衫少女,則正是鎮南王東方風進的掌上明珠,東方雪玉。
聽到東方雪玉的話,東方乾不由得笑道:“我要是不來,回去後東方錢鬆還不拉着我衣服哭鼻子述委屈。哈哈。”
東方錢鬆一聽,嘴角一陣抽搐,頓時無語。
“好啦好啦,回去就回去,不過這個小子救了本郡主一命,你們得給我好生伺候着哦。”郡主聞言,便是得意的對着東方乾說道,話必之後,依舊是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蕭恆。
聞言,那一直未曾開口的錦袍少年卻是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輕哼了一聲道:“就這個小子也能救郡主?我怎麼看怎麼不像?”
東方乾聞言,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
東方雪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對着那傲慢的少年回敬道:“朱正風,是不是他救的難道你還能比我清楚?你有本事去用匕首格殺一頭餓狼試試?”
被呼作朱正風的少年,乃是玄普國當朝丞相長孫。爲人傲慢霸道,不學無術。其父朱天雲也是王城御林軍總指揮使,與東方雪玉的父親乃是多年的結拜兄弟。早在十八年前,朱天雲便與東方風進一起定下了東方雪玉與朱正風的娃娃親。
朱正風聞言一時語塞,臉漲的通紅。看向昏迷中蕭恆的目光之中,便是隱晦的閃過一絲陰狠。
蕭恆若是知道自己拼命救人還得罪一個大人物的孫子,恐怕會當場吐血吧。
......
暗中,一個身穿家丁服飾的壯漢看着漸漸遠去的人馬,低聲自語道:“居然是東方家族的人,這下麻煩了,還是趕快回去彙報的好。”說完之後身影便是猶如鬼影一般,一閃便消失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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