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丘將手中的一疊情報,扔到她面前“自己看!”
碧蕎仔細的看着,越看越心驚“這、這是真的嗎?”
“廢話當然是真的,我天下第一幫裡頂級密探發來的消息,難道還有假,女人你這是在質疑我!”
碧蕎趕忙搖頭否認“不,不,怎麼會,怎麼會呢,既然這樣,那便聽從姑娘的安排。”
雁丘諱莫如深的笑了笑,若有所思的透過車簾向後看了一眼。
前世裡對沿海城市的印象讓她認爲此處必定是塊風水寶地,集經濟軍事貿易爲一體的外對港口性城市。
不過,自入了沅水之後,便徹底改變了她的印象,這座小城完全就是僅僅一個軍事重鎮啊。
真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港口資源,這麼好的海洋優勢,這麼好的……
呃……
剛剛想到經濟發展帶動軍事發展,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尼瑪這一條大路兩邊,十家裡面竟然有七家是妓院……
雁丘扶額,漁業到是沒發展起來,性產業到是跟着起來了不少。
這一家家的小紅燈亮的,光天化日之下,“聚衆**”“公然招妓”。
哦原諒她這個文明之地來的娃。
縱是西樑與北燕民風開放,但還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的份上啊。
尤其是這入城之後還沒走多久,劣質的香粉薰的整條大街上都是,有的大膽的女子竟然公然攔截她老人家的車輛,調戲她家車伕。
啊,這世道,世風日下啊。
還好吳起跑的快,否則真是清白不保。
馬車極快的穿過了中心大街,好歹是脫離了那些女人的控制範圍。
吳起小朋友便問道“主人,爲何這沅水城這麼多、這麼多妓院呢?”
雁教授便開始了誨人不倦的情神“這東渝國沅水城是三家乃是三家交界之處,又有東渝國重兵把守,男人多了嗎,自然有需求需要解決,催生起一兩個行業也實屬正常。”
吳起狀似瞭然點點頭。
跟在她身邊久了,一些雷人的話,也漸漸習慣了不少。
相比於碧蕎,他算是淡定多了。
那小姑娘在聽到她說男人需求時,臉便刷的一下紅了。
“哎呦……”
馬車一個急停。
雁丘還未來得及罵娘,便聽到馬車外傳來的罵娘聲“臭婊子,還不跟老子走,你男人賭錢輸了,把你賣給我了,快跟我走。”
“不、不、我不走,我的孩兒才三個月,我不走。”
“啪”的一聲。
周遭傳來唏噓之聲。
但這聲音裡竟然沒有一絲同情,皆帶着猥瑣的笑意。
人羣裡竟然有些男子吹起了口哨“小娘子,快跟這位官爺走吧,他高大威猛定然比你那不成器的軟腳蝦相公強的。”
“就是啊,成日裡只知道賭錢,去年借我的二錢銀子還沒還上呢。等你攀上這位官爺,可別忘記替他把錢還上。”
“真是可憐。”
“有什麼好可憐的,你瞧她生的那副狐媚樣子,還不知是誰勾引誰呢,定是給他上公帶了綠帽子,他相公才狠心將她賣了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罵的一文不值。
雁丘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剛纔的那一幕她是看在眼睛,這女子雖有幾分姿色但分明還是母乳期,打扮又是極樸實,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良家女子。
到是站在不遠處門後面的那個柔弱書生顯得有些猥瑣。
而個塊頭極大的官爺一把將那女子瘦弱的身軀拉到自己懷裡,對着藏在門後面的那男子道“劉易你媳婦我帶走,你欠我的錢今日兩清了。”
劉易趕忙點頭哈腰的笑道“多謝多謝。”
那女子見自己的丈夫見死不救,哭的更加厲害了,與時同時,從那座簡陋的木門之中,也傳來了嬰兒的哭聲,聲聲泣血。
雁丘平生最受不了這種事情的發生,她閉目調息,打平復下自己想要將這兩個男子捏死蠢蠢欲動的心。
她是有大事要做,不是來惹事的,不是來惹事的。
給自己洗腦,試圖讓怒火平復下來。
不想她的怒火剛壓下來,馬車外便傳來一聲慘呼。
雁丘暗罵自己“怎麼把這傢伙給忘記了。”
隨即一掀簾了,大馬金刀跳下馬車。
不過幾招之間,那肌肉變態發達的豬肉榮便被吳起制服。
只見吳起一腳踩在那豬肉榮身上,一手將他的一隻胳膊給卸下來,那人直着脖子嗷嗷的叫着殺人了,殺人了……
然而剛纔還在圍觀說風涼話的一羣人,見他身手不凡,以爲是這女人的孃家人,怕被遷怒,都倉皇而散。
那女子抱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們,趕忙將身上的衣衫攏好,快步向着屋內奔去。
想來是去給孩子餵奶了。
果然不多時,便見她懷中抱着一三月大的嬰孩緩緩從屋內出來,眼睛通紅通紅。
孩子已經停止了哭泣,一隻小手死死的抓住了那女子的衣角,像生怕一不小心便丟失一般。
她走到門前,對着雁丘幾人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碧蕎趕忙將她扶起。
雁丘問道“你家欠他多少兩銀子。”
那女子麻木的搖搖頭,緩緩向着門後看去。
雁丘見那男子躲躲閃閃的目光,以及不敢上前一步的姿態便覺得一陣厭惡,當即破口大罵道“你他孃的還算個男人嗎,給老子滾過來!快!”
劉易見她面色不善知其不好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低聲嘟囔了一句,一臉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的走了過來。
還未走近,便覺眼前一陣風過,屁股一上傳來一股大力,一個踉蹌竟然摔了個狗啃泥。
雁丘一撩衣袍,上去又是一腳,罵道“你特麼牛逼的很啊,自己在外欠了賭債賣妻還錢啊!老子這一生最特麼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窩囊廢,說你是窩囊廢都對不起這三個字!”
她一面對那男子拳打腳踢,一面破口大罵着。
不一會那男人便鼻青臉腫的跪地磕頭求饒了。
她還要再揍他一頓,那女子懷中孩兒忽然大哭起來,她急忙上前攔住“多謝公子相救,還望公子能看在犬子年幼的份上饒他這一命。”
雁丘看着這女子一臉蘄艾的模樣,終於不忍再踢下去,轉頭冷聲喝道“還不快謝你家娘子,若不是她,老子今天非要活活打死你不可!”
她一副凶神惡煞,一副不服就揍你的模樣,嚇得那劉易趕忙磕頭請邱原諒。
吳起問道“主子,這傢伙怎麼辦。”
有氣沒出發的雁姑娘摩拳擦掌的看了看地上躺着那個肌肉變態發達的豬肉榮問道
“你是賣豬肉的?”
那大塊頭趕忙道“是是是,小的是賣豬肉的。”搞笑嗎,眼前這人就是說他是賣人肉的他也得承認啊,看他剛纔那一副暴揍劉易的樣子,再看看他這彪悍的手下。
趕忙轉動着腦子想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人……
“他呀,是原郡守大人的小舅子,平日裡收租爲生。”
一些膽子大的圍觀吃瓜羣衆又緩緩的圍了上來。
雁丘不想把事情鬧大,示意吳起,把胳膊給他接上。
那豬肉榮剛活動活動了肩膀還沒擡起頭來,便見迎面一拳,瞬間眼淚鼻血橫流,你大爺。
雁丘吹了吹拳頭“不錯我就是你大爺,老子在沅水各處都有眼線,若讓我知道了哼哼……你若是再想尋仇霸佔人家媳婦,我就讓你永遠娶不上媳婦,懂嗎?”
她眼神犀利的在他身下某個部位劃過,豬肉榮只覺得被她看過的位冷風嗖嗖刮過,某處一緊。
趕忙點點頭,保證自己不會再欺負這一家人。
方纔目送着這兩位爺爺離開。
看着那輛馬車離開的方向,豬肉榮眼裡閃過一絲陰鶩之色。
是夜。
沅水城最大的客棧,君來悅客棧。
不得不說這沅水城雖然小,但是客棧建的還是不錯的,雖比不是帝京的望淵樓,卻也能評價個三星酒店。
在這裡,可以同時聽到各地的口音,此處本就是交通要道,又是通往東渝國的必經之路,所以來各地來東渝做生意的人不少,其實就包括她這一家。
戌時三刻已過,萬家燈火已滅。
勞累了一天,雁丘洗完澡換了身衣服趟在極寬大的牀榻之上,不住的打着哈欠。
一角的安息香徐徐而出,盤旋上升,那一點點星火,閃爍,像落於九天之上的星子。
奇怪了,自己精力旺盛,怎麼今天才這個點就開始犯困了,不應該啊。
終是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依然抗拒不了睏意。
於彼時。
某處牆角幾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靠着牆角等着。
迎面出來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
那羣黑衣人見此,趕忙上前一把將他拉住問道“怎麼樣,放倒了嗎?”
那店小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放心,喜爺我辦事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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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對着那個方向做了個鬼臉。
原來這沅水城是一座後來興起的城市,雖然是軍事重鎮,但也少不了一些下流九的賤胚子,像是拍花子,採花賊,各國通緝犯走投無路了都會躲到這個地方來。
那幾個黑衣人中有一個體態最爲明顯,他一身橫肉,體積碩大,像一塊行走的鐵板,若是有人在此定會罵道,這不是黃世仁嗎?
沅水著名的地痞流氓,仗着自己姐夫做過官欺男霸女,後來他姐夫被罷免之後,也不知誰收留了他,竟然沒有被人給打死,還在沅水附近這幾條街上混的風聲水起。
前幾日看上了書生劉易家的媳婦,竟然設了個賭局,騙了光了他的錢,還逼着他寫下賣妻契,只不過這個萬年霸王今天竟然栽倒了一個外地人手裡。
這口氣他哪裡能嚥下去呢。
黃世仁摸了摸自己被揍腫的鼻子,又摸了摸自己被卸下的胳膊,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媽的,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日老子不活剝了你這小白臉。”
他罵完之後,便帶着手下的幾個兵從另一條暗道裡,到了雁丘房門前。
因這處君悅來客棧是漳洲某位達官的產業,他不能給那人找麻煩,便想到這個法子,用迷香將這人迷倒,帶到外面去。
當他幾人輕手輕腳的行至門前時,屋內一雙冷清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殺意。
雁丘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剛則那迷香頂多會讓她一時發睏,但像她這種頂級高手,內功已入臻化之境,被迷到一時,已時屬不易,看來這傢伙是真想報仇了。
她緩緩將手伸到枕頭之下,那裡放着一把匕首。
轉念想是像到了什麼,輕釦了三聲牀板,便將那匕首順進袖子裡,閉目養神。
那三個黑衣人取出工具,悄無聲息的將門栓打開,躡手躡腳的進了房間裡,看了一眼牀榻之上已經睡過去的人,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豬肉榮做了一個手勢。
另兩個人趕忙將雁丘的包袱翻了翻,將所有值錢的銀票碎銀子銅板放進自己懷裡。
再三確定收刮乾淨之後,便在豬肉榮的指揮之下,將牀上那人抗在肩膀上,通過暗道,向着遠處走去。
他們身後,一少年穩穩的坐在屋頂之上,剛剛她聽到雁丘的指示之後,便縱身飛了上來,那三聲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的。
他頗爲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幾個黑衣人,彷彿已經想到了他們即將遭受到的事情。
聳聳肩,誰讓你們碰上她大姨媽綜合徵的時期呢,自認倒黴吧。
說完,縱身一躍,悄悄有跟上的那三人的步伐。
扛着人的是豬肉榮本人,其餘兩人則在前面探路,之所以讓豬肉榮來扛人,完全是因爲他的體積最大,也最有勁,其餘兩人身形輕瘦小,平時都是入室盜竊,因身形靈敏,從未被抓過。
他們兩人一邊跑一邊笑道“老黃,哥幾個今天發了,沒想到這小子看上去窮酸,包袱裡竟然這有這麼多錢,真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豬肉榮一聽,頓時也樂了“怎麼樣,跟哥來幹這一票沒白跑吧。”
“咿……”
他發出這一聲之後,前面兩人停了下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豬肉榮納悶的顛顛肩膀上的人“怎麼這麼輕了呢,剛纔還挺重的。”
話音未落,便聽一聲淒厲的慘叫“鬼啊……”
雁丘極其嫌棄的堵上了耳朵,媽的,怪不得你個子這麼小呢,感情是激素紊亂雌性激素分泌過多,這高八度的聲腔,可以去當男高音了。
她環抱手臂倒掛在樹枝之上,笑嘻嘻的看着一動不動的豬肉榮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問道“兄臺,你找我啊。”
豬肉榮看着倒掛在自己臉前,漆黑的頭髮擋住雪白的臉上的一顆活生生的人頭,那人頭之上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於這夜晚亂葬崗之上甚至嚇人。
“你是人是鬼!”
雁丘縱身一躍,身輕如燕一般站在了豬肉榮肩膀之上睥睨的看着面前這兩人,緩緩的掏出了匕首“我是人是鬼,你猜猜看?”
她語氣裡帶着揶揄之氣。
那兩名瘦小的盜賊一瞧眼前這形勢,也不管豬肉榮的生死了,竟然拔腿便跑。
雁姑娘拿起匕首對着月亮吹了吹,氣流劃過利刃,發出一聲迴響。
“搶了老孃的錢,就想一走了之,門都沒有,老孃不去打劫你們就已經是吃虧了,竟然還敢太歲頭上動土……”
她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腳下微微一用力,只見豬肉榮龐大的身軀已經陷過半陷入了泥土之中,半點動彈不得。
雁丘跳下去,拿着匕首拍了拍豬肉榮的臉“等着,我先修理他們兩個,再來修理你。”
言畢縱身躍追了出去。
不過須臾,便見半空之中飛過兩隻身影,一高一矮,兩人都瘦的和幹雞似得,跌落於豬肉榮跟前。
雁丘晃晃脖子道“我說出來吧,給你艱鉅任務。”
言畢一皮膚黝黑的少年從樹上一躍而來,笑嘻嘻的接過雁丘手中的匕首向着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