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城在黑暗帝國雖然不受薄少的器重了,可是在薄家的地位還是舉足輕重,不少弟兄都是很尊敬他的。
葬禮自然辦的風風光光,特意在薄家的旁廳設了靈堂,供敬重他的弟兄前來祭奠。
祁東城是孤兒,從小在薄家長大,沒有親人,最親的人就是薄淺徹和唐笙兒了。
他的喪禮是唐笙兒一手操辦,如今在靈堂之上,她披麻戴孝,以妹妹的身份答謝每一位來祭拜他的弟兄。
薄淺徹祭拜後,讓古寒留在這裡照看,自己則是回了書房。
他走了沒多久,門口突然有傭人通報:“秦先生,雲小姐到。”
聽到“雲小姐”三個字,沒走的弟兄臉色都驟然慘變,大家都知道祁東城是誰害死的,還沒來得及幫祁東城報仇,沒想到兇手居然敢自己送上門。
唐笙兒的臉色也瞬間陰冷下來,擡頭看向走進來的秦世瑾和雲思晚,眼底劃過一絲陰戾與恨意!
雲思晚挽着秦世瑾的手,一身紅豔的長裙,施施然的走進來,不像是來祭拜的,倒像是來參加宴會的。
唐笙兒起身,走到她面前攔住,貝齒輕咬着緋脣,強忍着悲痛質問:“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雲思晚脣角微揚,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是來祭拜啊!”眸光越過她,看向祁東城的遺像,再看看四周佈置的有模有樣,歪着腦袋說:“區區一個手下的靈堂能佈置成這樣,祁東城真是好大的面子……當年宮藍染卻連一個靈堂都沒有。”
直接被薄淺徹火化入葬,她甚至連去看他最後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想想,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唐笙兒聽到她的話,瞬間繃緊了神經,“你到底想做什麼?”
“說了,祭拜!”她眯着美眸笑的溫良無害,“放心,他已經死了,我還不至於和一個死人計較。怎麼說,我們相識一場,我就是來給他上一柱香。”
話畢,放開了秦世瑾的手臂,繞過唐笙兒走到靈堂前。
唐笙兒想阻止她,秦世瑾擋在了她的面前,笑的像只老狐狸,“我家寶貝就是想上柱香,不用這麼緊張!”
她皺着眉頭,警惕的盯着雲思晚,不相信雲思晚真的只是來上柱香這麼簡單。
其他人一個個拿着看殺了自己父母的眼神瞪着雲思晚,要是她剛做什麼,他們可不管她是和誰來的,直接弄死她,爲祁東城報仇。
雲思晚在一雙雙狠戾的目光注視下,平靜的拿起一根香點燃插進了香爐裡。
“你這一生對薄淺徹忠心耿耿,本不該如此,可惜你愛了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才落得如此,怪不得我。”
“雲思晚,你在胡說什麼?”唐笙兒瞪着她,再傻也聽得出來雲思晚是在罵自己。
雲思晚轉身看向她,“我又沒指名道姓說是你,這麼着急對號入座?”
唐笙兒被她堵的無言反駁,只能憤恨的盯着她。
瀲灩的眼眸仔細的瞧着她生氣的樣子,緋脣輕扯,聲音裡雜着幾分涼意,“雖然長的沒我漂亮,但也算是有幾分姿色,難怪能把他們迷的團團轉!你說是不是?”眸光投向了秦世瑾。
秦世瑾側頭看向她,眼底遊蕩着寵溺,“不覺得,她哪裡有幾分姿色,明明就連你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雲思晚被他的話鬨笑了,美眸含着嬌嗔瞪了他一眼。
薄淺徹聽傭人說她和秦世瑾過來了,毫不猶豫的下來了,一出電梯就看到她和秦世瑾對視,不知道秦世瑾說了什麼,她笑意盈盈,美豔無雙。
心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揪起,疼意密密麻麻的鋪散開,蔓延四肢百骸。
她好像從來沒在自己面前這樣笑過。
從來都沒有。
他一步步的走過去,一直到走近,雲思晚好像才注意到他,擡頭看向他,媚眸裡泛着不冷不熱的光,“薄少!”
喉結上下滾動,低低的溢出一個字“嗯”字。
秦世瑾見他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雲思晚,像個癡漢一樣,輕咳了一聲,“薄少,能否借一步說話!”
聽到聲音,薄淺徹的眼神這才從雲思晚身上移開,看向秦世瑾,“進書房。”
秦世瑾牽着雲思晚的手,在她的骨節上揉了揉,“等我,別亂跑。”
“哦。”雲思晚點頭。
秦世瑾戀戀不捨的放開她的手,看向薄淺徹,示意可以走了。
薄淺徹眼底拂過一絲冷光,沒說什麼,給了古寒一個眼神,古寒意會,點頭。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電梯裡,古寒讓祭拜完的弟兄都出去,避免有人趁亂想要做什麼。
人羣陸陸續續的離開,最後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雲思晚對古寒一笑:“你也出去吧。”
古寒站着沒動。
“放心,我不會殺了她的!”她笑着說道,心裡卻在說,因爲死實在是太便宜唐笙兒了。
古寒有些遲疑,眸光看了看唐笙兒,見她也沒反對,點頭:“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好。”雲思晚爽快的答應。
待古寒走出去,雲思晚轉身掃了她一眼,走向了遺像前,手指落在白色雕刻的陶瓷罐上,冰涼沁入皮膚,順着血脈鑽進了心裡。
“雲思晚,東城已經死了,你還想怎樣?”唐笙兒看到她觸碰祁東城的骨灰盒,立刻緊張的質問道。
雲思晚嗤鼻一笑,涼涼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你,唐笙兒你就不要再演戲了!”
唐笙兒看着她沒說話,聽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祁東城於你不過是一顆能被利用的棋子,如今他死了,你沒有人可以依靠,心裡恨他不爭氣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真的因爲他的死而傷心?”
不過是爲了維持她在黑暗帝國兄弟眼睛裡女神形象,纔在這裡哭的楚楚可憐。
唐笙兒微微的側頭,看着關起來的客廳門,眼底的潮溼漸漸退卻,擡頭看向雲思晚,冷笑:“他死的這麼快我是沒想到,我更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都敢活着,我爲什麼沒臉回來?”雲思晚挑了下眉頭,笑意不融進眼底,“更何況……我還沒有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我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