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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寧輓歌蓄滿水光的眸光癡纏的從鬱靳久的身上移開,看向近在咫尺的方蘭心,心像是被一把鈍刀反覆捅着。
“你現在就留我了?”寧輓歌輕顫着嗓音,每一個字都是從喉骨裡擠出來的,“你怎麼能這麼狠?爲了毀掉我,爲了讓我可以離開他,不惜這樣傷害我們?!”
“我毀掉你?”方蘭心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昨晚如果不是你約我去茶館,我又怎麼會出去,又怎麼會被葉子時注射藥物帶去了酒店?”控訴的嗓音裡充滿了憤怒。
方蘭心護子心切,她理解,但是她沒想到方蘭心會用這樣的方式對自己,對鬱靳久!
接受她的存在,真的有這麼難嗎?
“你的意思是我約你去茶館,是我叫葉子時在包廂裡等你,設計了這一切?”方蘭心冷聲問道。
“不是嗎?!”她輕笑,不及眸底,蒼白的臉蛋上漫上蒼涼與悲慼。
“不是!”方蘭心矢口否認,眸光堅定的看着她,義正言辭道:“昨晚我在美容院做SPA,根本就沒有聯繫過你,你有什麼證據說這一切是我做的?”
“你給我發的短信……”寧輓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顫抖的解鎖,點開短信,想要找出方蘭心發給自己的短信。
結果——
昨晚方蘭心明明發給她的短信,要她去茶館一趟,說有話要和她說。
可是這條短信,此刻卻不見了。
方蘭心一把抓過手機看,“短信呢?你倒是拿給我看啊!”
“有人……刪了短信。”
方蘭心冷笑:“你該不是想說又是我刪掉了短信?”
寧輓歌還沒有說話,沉冷的嗓音突然響起,“夠了。”
一直沉默的鬱靳久終於出聲了,寧輓歌和方蘭心不約而同的朝着他看過去。
鬱靳久轉過身,眸深如墨,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靜靜的看着她。
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脣瓣在走到她們面前時,扯起:“媽,你先回去。”
方蘭心抿脣想說什麼,鬱靳久寒氣逼人的眸光掃向她,到脣邊的話最終還是咽回去了,點頭,眸光不悅的從寧輓歌的臉上掃過,然後離開了。
門輕輕的合上,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寧輓歌擡頭看着他,臉上的神經像是全部壞死了,沒有一點的表情,美眸黯淡而潮溼的凝望着他,已經被咬得破敗不堪的脣瓣輕抿,聲音低低的,沙啞的,又問了一遍:“你相信我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沾滿鮮血的雙手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抓住她的襯衫粗魯的撕開……
襯衫的鈕釦崩開,一顆顆的掉在地上,聲響在死寂的氣氛中不斷的迴盪。
美眸倏爾一緊,捲翹的睫毛劇烈的顫抖,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身體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鎖骨上,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都是另外一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
每一個吻痕都刺痛了他的眼眸,他的心,甚至是他的靈魂。
淒厲的眼眸被猩紅一點點的吞噬,面部的青筋凸起,一根一根清晰可見。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從他的咽喉劃過,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縈繞在眼眶的潮溼驀然奪眶而出,在蒼白的臉頰上氾濫成災,劃過脣角,苦不堪言。
苦得何止是她一人?
表面不動聲色的鬱靳久的內心世界在看到她和葉子時那一張張赤(裸)而纏綿的照片的時早已轟然傾塌,痛到了極致。
“莫輕輕,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對我,嗯?”菲薄的脣瓣抿起,明明是在笑的,眼底卻是那麼的痛,那麼的恨,恨不得掐死她。
妻子出軌,鬧得滿城皆知,所有人知道他的頭上有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他還是倨傲不羈的鬱靳久。
想到她曾經在自己身下婉轉沉吟,千嬌百媚的風情,原以爲這樣的風景一輩子都只屬於自己,卻突然被別的男人窺去,看到她胸前那些曖昧的痕跡,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掌硬生生的摘去了血脈相連的心臟,留下一個空蕩蕩的窟窿,流着血,冷風呼嘯而過,不斷的迴盪。
寧輓歌淚如泉涌,想要解釋,咽喉處卻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痛的她幾乎站不穩,彎下腰來。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着,近乎是用盡全部的理智纔沒有失控的去掐住她的脖子,徹底的毀了她。
這個觸及他內心深處最柔軟部分的女孩。
這個讓他第一次萌生結婚想要一輩子保護的女孩。
這個讓他經年不忘,用盡手段,也要留在身邊的女子。
這個,讓他不惜用斷絕來往來威脅父母娶回來的妻子,在他日漸沉淪,深深迷戀丈夫角色的時候,在他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刀,給予他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重創。
猩紅的眸光從她的身上移開,步伐沉重而機械的往門口邁。
此刻,他不想聽見她的聲音,甚至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寧輓歌心痛的閉上了眼睛,沙啞的嗓音淒涼的哽咽出來,“真的是你母親約我去茶館……我和葉子時真的沒有發生關係……爲什麼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我?”
急若流星的步伐倏爾一頓,背影明顯僵硬,沒有回頭看她,聲音緊繃而篤定的扔出了六個字:“我相信我母親!”
話畢,沒有一絲遲疑的離開了。
單薄的身影搖搖晃晃,最終還是控制不住的摔在地上,低頭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倒映着她悲涼而絕望的神色。
他相信方蘭心,卻不相信她,所以……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他都不會相信的……
她跪在地板上,低着頭,長髮凌亂的垂落,上身伏在地板上,從最終的肩膀顫抖,到最終的抑制不住,放聲痛哭。
一直躲在自己房間的裴姨聽到她的哭泣,聽得心都要碎了。
開門,走過來蹲下身子,將手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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