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嗯了一聲,說:“我給你發個郵箱,你把所有資料都發到郵箱裡。”
話畢,掛掉電話,對阿九說:“幫我拿一下電腦。”
阿九起身去給她拿電腦,雲思晚迅速的發了一通簡訊出去。
雲思晚接過電腦,開機,迅速登陸郵箱,等對方把郵件發過來。
阿九麻利的爲她處理好傷口,坐在她的身邊,“老大,什麼事?”
感覺她的神色很凝重。
“綁架的事情,我讓雲簡月給我查了一些資料,她剛打電話說資料收集完全了。”雲思晚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泛着白光的熒屏。
阿九知道當年的綁架案對薄淺徹很重要,對雲思晚也很重要,原因不清楚,但她尊重雲思晚的選擇。
“我去給你弄事後藥,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雲思晚頭也不擡的恩了一聲。
阿九離開房間,雲思晚盯着屏幕,很快雲簡月就將自己查到的資料都傳過來了。
當年冰城經濟還沒那麼發達,不像現在到處都是監控器,但也會有一些主道安裝了探測頭,店鋪安裝了監控器。
雲簡月是把能找出來的監控器錄像帶都找出來了,當年的錄像不像現在都是視頻存檔上傳雲端,而是一盤盤錄像帶,是她親自去找到,然後弄到電腦上發過來的。
雲思晚打開一段一段的視頻,當年的薄淺徹還只是一個孩子,雖然不愛說話,但沒有現在這般的寡淡冷漠。
畫面中顯示綁匪有四個人,一個開車,兩個人綁走她和薄淺徹,還有一個人把風。
整個動作很迅速,不到一分鐘,當時人不多,也沒人注意到,所以他們就這樣被綁匪帶走了。
雲思晚按下暫停,身子往後靠,深呼吸,閉上了眼睛調整了下情緒,才按下繼續。
當年的綁架案她是有記憶的,但是那些綁匪的臉,因爲年紀小和太過恐懼,五官輪廓,記不住,已經模糊掉了。
現在重新翻看這些視頻,錄像和記憶慢慢的重疊,甚至勾出更深更清晰的記憶,這對於她的心理而言,是一種壓迫和痛苦,會讓她想到當年那段噩夢。
視頻只有短短的十幾秒,畫面定格在車位號上,只是這十幾秒,雲思晚的掌心已經被冷汗溼透了,將頁面往下拉,雲簡月將四個人的資料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全部發過來了。
其中有兩個人當年被抓捕後入獄,沒過多久就因爲意外身亡,另外兩個人,一個逃了,不知所蹤,還有一個逃跑的過程中被車撞了,當場死亡。
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唯一知道當年真相的只有失蹤的那一個人。
雲思晚盯着那個人的照片和下面的詳細資料看。
鄧華,男,28歲,祖籍冰城,16歲輟學不讀,一直混跡於酒吧和夜總會,被人稱之鄧哥。
曾經與家底不錯的女孩來往親密,但因爲沒錢被嫌棄,最後女孩嫁給了一個富豪,離開冰城。
鄧華混了很多年,直到綁架案發生,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瞄上了薄淺徹,也沒有人知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他,綁架案警方告破,三死一逃,再也沒有人知道鄧華的去向。
寸板頭的男人,眼角有一道疤,眸光兇狠,皮膚很黑,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
雲思晚看着這張臉,努力回想那天的事,只是因爲她那時太小了,能想起來的部分並不多,隱約記得他好像和什麼人打電話。
具體說了什麼,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是爲什麼,雲思晚覺得這個鄧華瞄準薄淺徹綁架,並不只是爲了錢這麼簡單,一定還另有目的,而且他的身後應該還有一個主謀在指使他們。
只是這個人是誰?
雲思晚蜷曲着身子,看着屏幕,陷入沉思中,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她都渾然不覺。
直到有人坐在身邊,低沉的嗓音響起,“在想什麼?”
雲思晚回過神來,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他,猶豫了片刻,輕聲問道:“當年綁架案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薄淺徹挑了下眉頭,眼角的餘光掃到沒光的電腦,自然看到了郵件上的資料,眸色沉了沉,“不是很多,只記得有一個叫鄧哥,他的手上好像有一個紋身,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他叫鄧華,是冰城人,當年的綁匪之一,至今下落不明。”
薄淺徹眸光看向叫鄧華的照片,是當年的那個人,眼睛眯了眯,“我一直都找不到當年的綁匪資料。”
“這些都是簡月幫我找來的,薄家的勢力不在冰城,查不到也不足爲奇。”有一個會電腦又有一個超級富豪老公的妹妹就是這麼佔便宜,她說完頓了下,又開口道:“不過,以黑暗帝國現在的勢力,你總不至於一點線索都沒有,除非——”
剩下的話她沒說,薄淺徹是個聰明人,即便綁架案過了這麼多年,又是在冰城,但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除非是有人不想讓他查到,而且這個人必定是黑暗帝國內部有權利地位的人,否則那些不敢欺瞞薄淺徹。
“主謀在黑暗帝國內部,現在……依然有權有勢。”薄淺徹墨眸深不可測,逐字清晰,沾着涼意。
雲思晚咬了咬脣,“還要繼續查下去?”
“查!”薄淺徹毫不猶豫的回答。
雲思晚還沒來得及說話,響起了敲門聲,傭人站在門口說:“薄少,大小姐從米蘭打來電話,想要與您視頻通話。”
薄淺徹一怔,薄菲?
“讓她等一下。”說完,眸光看向雲思晚,“尋找鄧華這件事,不能由黑暗帝國的人去做了。”
既然綁架案的主謀是在黑暗帝國內有權勢,一旦知道他要找鄧華,就打草驚蛇了。
“我知道。”雲思晚手指玩着自己的髮絲,傲嬌道:“所以我給雲簡月打過招呼,她會託暗黑尋找,宮藍染也會去找的。”
薄淺徹眼底浮現星星點點的亮光,微涼的大掌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雲思晚不耐煩的拂開,“起開,頭可斷血可流,髮型絕對不能亂,懂不懂!”
薄淺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