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了藍牙耳機,接通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神色淡淡的,沒什麼反應,良久後,不冷不熱的開口:“你等我半個小時,我這就回去!”
說完掛了電話,說是要回去,車子卻依舊朝着南園的方向一直奔馳。
車子停在了南園的門口,鬱靳久沒有下車,側頭看她說:“你先下車。”
一直低着頭的寧輓歌終於回過神來,看到車外是南園,眸光迎上他,“曲沐沉呢?”
“既然你都成我老婆了,我自然不會對自己的小舅子做什麼的。”菲薄的脣瓣輕扯,聲音聽着有幾分譏誚,“下車。”
寧輓歌聞言,慢吞吞的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就要下車的時候,身後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既然都已經是人妻了,就要有爲人妻的覺悟,晚上做好飯等我。”
“知道了!”寧輓歌低低的應聲。
車門關上,鬱靳久迅速的發動引擎,離開南園。
……
鬱靳久在半路接到的電話不是別人打的,正是他的母親方蘭心的電話。
很顯然他前腳剛和寧輓歌註冊登記好,後腳就有人向方蘭心通風報信了,否則她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知道了。
好在有白長安登記結婚時差點被莫傅卿截胡的經驗,一早他就讓顧知深的人去安排了,沒讓自己手底下的人辦,否則方蘭心一定會更早接到消息,然後趕去阻止他。
現在結婚證拿了,方蘭心知不知道於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車子停在鬱家別墅門口,鬱靳久下車拿着車鑰匙走進大廳就看到方蘭心臉色不好的坐在沙發上,看到他的時候,一貫溫和的眼眸裡有着憤怒。
“媽,早啊。”鬱靳久恍若無事的走過去,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管家沒有上茶,反而是帶着傭人都退到了廚房,將空間留給母子兩談話。
方蘭心看向他,開門見山的問:“你是不是和寧輓歌註冊了?”
“是。”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方蘭心情緒激動的倏爾站起來,低頭瞪着他,聲音沒有了平日裡的優雅,尖銳的劃過他的耳畔,“你是不是瘋了?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敢不告訴我,就這樣去登記了!”
鬱靳久後背完全放鬆的靠在了沙發,修長的雙腿覆蓋在一起,慵懶的嫌棄了眼皮子,聲音淡淡,“告訴你,你會答應?”
“不會!”方蘭心一秒的思考都不需要,“她不過就是個戲子,還殺過人坐過牢,你到底是被她下了什麼蠱?你娶她做妻子,你讓我和你爸爸的顏面往哪裡擱?你的以後又要怎麼辦?”
寧輓歌,真的不是良妻之選!
鬱靳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其實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她下了什麼蠱。
“人,我已經娶了,以後的日子就是我和她過,能怎麼辦。”語氣淡淡的,不以爲然。
“不行!”方蘭心氣的胸腔跟着起伏不定,怒意滿滿道:“離婚,你現在給我去把這個婚離了!”
鬱靳久幽深的黑眸不着痕跡的沉了,掠起的眼眸看到她的憤怒就像是沒看到,喉結上下滾動,沉默了幾秒後,溫溫淡淡的嗓音響起,“我這剛結婚,你現在就讓我去離婚,傳出去我的臉又往哪裡擱?”
方蘭心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到他的聲音傳到耳邊,“有些話我從來都沒在她的面前說,所以在那之前,我不可能先說給別人聽,哪怕你是我的母親!可是今天我結婚了,有些話我還是先和你說清楚。”
“不管你和爸接不接受她,這一輩子我只結這一次婚!婚後我會結束博倫的工作,開始接受方氏集團,當然你要是覺得這個兒媳婦實在是丟你的臉,我也可以不帶她回鬱家,不接手方氏,反正以我的能力,養她綽綽有餘了。”
方蘭心黛眉緊蹙,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你這是在威脅我?”
要是不讓他和寧輓歌在一起,他就不回來接手方氏集團。
鬱靳久輕笑,笑意不達眸底,漫不經心的語調道:“你是我媽,我怎麼會威脅你,只是你們不喜歡她,我就不帶她回來給你們添堵了,我是關心你,不想惹你生氣,對身體不好!”
話是這樣說,但方蘭心真沒從他的話裡聽出一點關心的意思。
鬱靳久起身,因爲比方蘭心高,看向她的時候倒有些顯得居高臨下了。
雙手放在口袋裡,捕捉到方蘭心眸底的複雜和隱晦,繼續往下說,“你也別想着去找她麻煩,讓她離開我!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願意回來接手公司嗎?”
“爲什麼?”方蘭心問,難道不是因爲他想要自由嗎?
鬱靳久看着她,脣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因爲這是我唯一能娶她的籌碼,如果我一早就接手了方氏集團,現在又怎麼能揹着你們和她結婚?!”
一早接手方氏集團就代表他的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而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掌控自己的人生。
哪怕他們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方蘭心徹底怔住了,眸光閃爍着不可思議,脣瓣翕合了好幾次,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究竟……在多久以前就計劃這件事?”
“也不是很早,大概是七八年前!”菲薄的脣瓣露出淡淡的笑,想到了他們初遇的場景,黑眸裡的光不自禁的變軟。
方蘭心心都在震撼,她真的沒想過自己的兒子在那麼久之前就想着娶一個女人回家!
她一直以爲是兒子還沒收心,沒遇到喜歡的女孩子,誰想到他的心裡一直藏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就是寧輓歌,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
這些年,他隱藏的太好了,竟然沒有引起他們一絲懷疑。
鬱靳久無視了她眼底的震撼,想到她在家裡等着自己回去,以後他們就是夫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使他們分開,心頭溫暖成災。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等方蘭心反應過來,他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似是想起來什麼,步伐停下,回頭看她,說:“媽,其實,不是她非我不可,一直都是我。“
“是我,非她不可!”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嘴角浮動着淡淡的笑,似溫柔,似心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