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靳久動了動身子,閉着眼睛感覺到有什麼陰影擋在面前,睜開眼睛。
沒有反應過來的白長安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劍眉一挑,語氣嫌棄:“大半夜的你站我牀頭做什麼?”
白長安將椅子拉到面前坐下,“關心你,來看看你,不行?”
鬱靳久被他噁心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少噁心我,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麼?”
白長安眼眸垂下,掃了一眼躲在牀底下的寧輓歌。
寧輓歌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頭微微的往外,對着他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乞求,請他幫幫自己。
“安安燉了湯,我喝不完,禮尚往來送你喝唄!”
鬱靳久眼角的餘光掃到牀頭的保溫桶,大半夜的跑來就是爲了送湯?
看向他的眼神彷彿寫着:你有病啊!
白長安無視他的鄙夷,“現在要喝嗎?你現在虛弱的隨時要掛掉的樣子,應該多吃點好的,多補補!”
“你纔要掛了。”鬱靳久一邊嫌棄的語氣說道,一邊撐着自己坐起來,白長安不說還好,一說他真覺得有點餓了。“給我拿碗啊!”
白長安睥睨他一眼,最後還是乖乖的起身去小廚房拿碗,誰讓鬱老三現在是病患呢!
將湯倒進碗裡遞給他,湯很多,剩下的白長安很不客氣的拿碗倒了,自己坐在旁邊喝。
鬱靳久喝了一口,眉峰微挑,“小五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白長安眼底迅速劃過什麼,快到鬱靳久沒有捕捉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柏城那兩年爲了照顧長寧,我家安安的廚藝可是突飛猛進,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閉嘴!”不等他說完,鬱靳久已經打斷他,纔不想聽他的廢話,“不是說送給我喝的?”眸光落在他的碗上。
“你不是在喝,你又喝不完,別浪費嘛!”白長安咂嘴,眼底的餘光掃到寧輓歌,嘴角浮起一抹壞笑,“這是我家安安熬的,我喝了怎麼了!又不是你家寧輓歌熬的,你憑什麼不讓我喝!”
聽到“你家寧輓歌”五個字,墨眸一暗,低頭喝湯沒說話。
白長安卻不依不饒道:“你住院這麼久,寧輓歌都沒來看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鬱靳久瞥了他一眼,眼神裡的警告之意愈濃。
白長安現在纔不怕他,反正他躺在牀上打不過自己,不趁現在多整整他,以後這樣的機會可就沒了啊。
“瞧你一臉的怨夫的模樣,一定很失望吧!”白長安嘴角噙着戲謔的笑,“要不然明天我找她,她要是不來,我綁也要把她給你綁來!”
“不用了。”
“大家都是兄弟,別這麼客氣……綁她也不費什麼事……”
白長安的話還麼說完就被他陰冷的嗓音打斷,“你敢動她試試?”
白長安的目的達到,心裡莫名的暗爽,低眸看牀底下的寧輓歌,她現在應該知道鬱老三有多重視她了吧!
寧輓歌也沒想到他會因爲白長安這麼生氣,白長安嘴巴上說是綁,但大家心裡都清楚,白長安是不會傷她的!
身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卻是暖的。
“不動就不動,生什麼氣!我這不也是關心你!怎麼說你也是因爲以爲她有危險才突然掉頭逆向行駛,她多少得負點連帶責任!”白長安放下空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牀底下的寧輓歌心頭卻是一驚,他是因爲……自己,所以才突然掉頭逆向行駛?!
鬱靳久喝完最後一口湯,大爺般將碗遞給了白長安。
白長安瞥了他一眼,念在他是病患,不和他計較,接過碗飯下,拿紙巾遞給他。
鬱靳久擦了擦嘴,將紙巾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掌心裡,眸深如墨,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什麼情緒,“她……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白長安不鹹不淡的回答,收到他投來的眸光,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下都說了一遍,“燦星與她解約了,代言,之前談好的電影合約都黃了,賠償金是兩方各自賠一半!要是你這幾年沒給過她卡,我估摸她現在應該窮的叮噹響了。”
鬱靳久聽完眉頭就皺起來了,眉心沁着寒意,“解約?真當我是死的?”
白長安見他情緒上來了,連忙安撫,他現在這個情況,可不適合生氣,“這也不能怪燦星,畢竟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即便是不解約也不會再有人願意找她演戲了!”
鬱靳久沉默了,這他何嘗又不知道。
只是看到她幾年打拼的事業毀於一旦,多少有些心有不甘!
“我叫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半響,他擡頭看向白長安。
白長安摸了摸鼻尖,“你也知道現在網絡註冊信息大部分都是假的,想要查到曝光這件事的人需要點時間。”
“廢材!”鬱靳久冷冷的扔給他三個字!
白長安沒好氣道;“你不廢材,你自己去查!”
鬱靳久睥睨他,下一秒就要先被子下牀,白長安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開玩笑的,我去查,我一定會盡快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整你家寧輓歌!”
你家寧輓歌,五個字咬得格外重!
“快點!”要不是現在他被方蘭心看住了,他早想自己去查了!
“知道了,你快躺下睡吧!我也該走了!”
牀底下的寧輓歌聽白長安說要走了,心瞬間就提到半空中了,他走了,自己該怎麼辦!
鬱靳久躺下了所以看不到,但是白長安卻能看到寧輓歌急的快要探出牀底的腦袋,假裝沒看到,叮囑鬱靳久好好休息,早點康復。
鬱靳久閉上眼睛,都懶得看他一眼。
白長安不顧寧輓歌請求的眼神,自己的走出去了。
保鏢看到他一個人走出來有些奇怪,還沒問就聽到白長安說,“鬱太子睡的不太踏實,我怕他又把傷口弄裂開,讓護士看着,我一會再過來!”
白長安和鬱太子交好,這麼關心他,保鏢沒有覺得可疑,相信了。
病房裡燈光淡雅,寧輓歌躺在地板上,擡頭看到面前的牀板,在靜謐的空氣間裡甚至能夠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