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傳來的是高政的聲音,“雲丫頭,找到上校了,只是現在我們要立刻帶他回柏城,沒辦法和你見面了。放心吧,上校有我們照顧,不會有事的,等他好了,再給你打電話。”
雲簡月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盯着視頻裡的男人看,眼眶澀澀的,他又受傷了,很嚴重的傷。
“高政,請你告訴我,他會沒事的,他現在只是睡着了,是嗎?”隔着鏡頭,他蒼白的臉讓她的心揪着疼,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心裡始終不踏實。
“上校沒事,剛醒了一會,這會大概是太累了。你不信,我可以幫你叫一下。”
高政的側顏出現在畫面裡,他對着厲寒渚輕聲喚道:“上校……上校……上校醒一醒。”
靜止的睫毛忽然微微的顫抖了下,然後鷹眸緩慢的睜開,漆黑的眼眸看向了高政。
“雲丫頭不放心你,你和她說句話。”高政將鏡頭完全對準厲寒渚。
厲寒渚眯着眼睛看着鏡頭,樣子很虛弱,線條冷淡的脣瓣牽起一抹淺顯的弧度,沙啞的嗓音幽幽的響起,“簡月……我沒事……別……別擔心。”
大概是太過虛弱了,一句簡單的話,他費力到停頓好幾下這才勉強說完整。
雲簡月眼眶涌上氣霧,拼命的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的回去治療,等你好了,我帶知深去看你好不好?”
“好。”他費力的擠出一個字。
畫面轉換,出現的是高政疲憊難掩的臉,“雲丫頭,我們該出發了。”
“再見。”
“再見。”
高政利落的關掉了通話,複雜而隱晦的眸光看向躺着的男人,聲線緊繃,“真要這麼走了,不告訴她?”
厲寒渚閉上幾秒的眼睛倏爾睜開,鷹眸冷銳的射向他,“別讓她知道!”
五個字,一字一頓,嚴肅無比。
高政苦笑,“又是命令?”
厲寒渚深呼吸幾口氣,從喉骨擠出一個字:“是。”
“我知道了。”高政無奈的嘆氣,在旁邊坐下,“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她,等回了柏城,我找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
厲寒渚沒有說話,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徹底放鬆下來。
只要她沒事,只要她不知道,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手機響起,看到來電提醒,高政的臉色變了變,側身背對着厲寒渚接聽電話,“是我……好……知道了。”
掐斷通話,眸光歉疚的看向厲寒渚,“上校——”欲言又止。
厲寒渚再次睜開眼睛看他,沒有說話,等着他自己主動開口。
“現在這種情況我應該陪你回柏城的,但是……我要去接一個朋友。”高政神色浮動着愧疚,總覺得自己這種行爲很被唾棄。
厲寒渚像是知道什麼事一樣,淡淡的聲音道:“去吧,我沒事!”
做了這麼多年的搭檔和好兄弟,默契不用多說,高政沒有廢話,簡潔道:“柏城那邊我會打電話叫人安排好,一下飛機立刻去醫院,手術排期很快,你好好休養,我接到人回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