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讓我跟您說,她被大哥攔住了,無法參加婚禮。”陸衍博低聲道。
“什麼?”陸善龍皺眉。
攔住了是什麼意思?是禁足,是拒絕。
雖然陸墨含一直表現的對彭子嫺有所抗拒,可在今天這樣的大日子裡,他應該不會跟彭子嫺硬頂起來啊。
看出陸善龍不相信,陸衍博的鼻尖冒出一層細汗:“父親,您還是跟我一起去看看吧,母親哭得很傷心。”
見陸衍博急了,陸善龍猶豫了下,看看手錶,還有一點時間,便點了頭跟陸衍博一起往古堡裡走去。
不等他走出婚禮場地,張管家推着陸衍博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父親,婚禮就要開始了,您這是去哪裡?”陸墨含不動聲色的問道。
陸善龍停下腳步,沉聲問道:“墨含,衍博說你攔着你彭阿姨不讓她來參加婚禮,有這回事嗎?”
“他是這麼說的?”陸墨含睨了陸衍博一眼,淡淡的道,“那就算是吧。”
滿心以爲他會否認的陸善龍和陸衍博同時愣了下,陸善龍隨即眉頭緊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吧?”
“她不是說我攔着她不讓她來參加婚禮嗎?我突然覺得,這事挺對的,我的婚禮,她還真沒資格參加。”陸墨含淡淡的道。
陸衍博聽他這樣說,忍不住了,低叫道:“什麼叫沒資格參加?這種場合,父親身邊沒有人怎麼行?我母親嫁進陸家十年了,從沒有人說她不適合過!”
“大哥,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我母親之間到底有什麼冤仇,但是她現在是父親的妻子,是陸家的女主人,是絕對有資格參加你的婚禮的,這些年來,我母親對你不薄!”
陸衍博越說越激動,陸善龍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陸墨含等他喊完,才淡淡的道:“這是我的婚禮,我說她不適合,她就是不適合!”
“呵呵!那你倒說說看,她哪裡不適合!”陸善龍氣急,冷笑了聲問道。
陸墨含面無表情的看向陸善龍,嘲諷的微笑了下:“父親,這是我的婚禮!你猜我母親在天有靈,會不會來看看她的兒媳婦什麼樣?”
“如果看到搶走他丈夫的女人在現場,她又如何會甘心?”
陸墨含話音落下,陸善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繼而又漲紅成豬肝色。
“墨含,大喜的日子,你一定要這樣找事嗎?”陸善龍恨恨的道。
“我說的話有錯嗎?我想如果我母親現在還活着,現在大概正在爲她心愛的兒子高興呢。”
“夠了!”陸善龍所有的忍耐都被壓垮,他呵呵的冷笑着道,“照你這麼說,我也不該來參加你的婚禮。”
“畢竟,像你母親那種人,大概很難接受我這樣出。軌的丈夫吧?”
陸善龍幾乎是咆哮着說完這幾句話,他本以爲陸墨含會因此收回剛剛說的話,讓彭子嫺出來參加婚禮。
畢竟,成親這樣大的場面。如果沒有父母高堂坐在主席臺上會很難看的。
小算盤在心裡打得譁作響,陸善龍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來,陸墨含是如何的認錯道歉。
可陸墨含卻讓他再一次震驚了。
“父親,您說的,我完全同意!”
“……你這個混蛋!”陸善龍沒料到陸墨含會如此冥頑不靈,氣得頭暈,幸虧陸衍博及時將他扶住。
“父親,您小心點!您還好吧?我幫你叫救護車!”
“不用!我回去歇歇就好了!”陸善龍拒絕,推開陸衍博往古堡走去。
走了兩步,他又轉過身來,失望的看着陸墨含道:“墨含,你可是考慮清楚了?”
“是,我考慮的很清楚。”陸墨含一臉漠然的看着他,淡淡的回答道。
陸善龍身形歪了下,但是立刻就恢復了正常,只是離開的背影,有一點點駝,好像一眨眼的功夫蒼老了許多。
張管家於心不忍的開口道:“大少爺,您這樣對老爺會不會太狠了?”
“會嗎?”陸墨含垂下眼簾,“跟我母親受得苦比,這點狠又算得了什麼。”
提及已逝的高靜怡,張管家也是暗暗唏噓,他也是眼睜睜看着那樣一個高雅美好的女子,在婚姻、愛情、友情中掙扎,撞得頭破血流,最後鬱鬱而終。
想起那些,他突然覺得大少爺說的是對的。
“大少爺,吉時快到了,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下阮小姐。”
“你去安排吧。”陸墨含點頭道,“通知司儀,準備開始。”
張管家立刻領命而去,而陸墨含轉動輪椅往主席臺移動。
一路上,他感受到諸多疑惑和探究的目光,或許是因爲這十年他從未出現在公衆面前,已經讓大多數人忘記他了。
不過,他不在意,這些人都是陌生人,他只要看到那一個人就好……
司儀宣佈婚禮馬上就要舉行,衆人三三兩兩的往主席臺考慮,坐在臺下的椅子上。
張管家走回來,推着陸墨含走上中間的紅毯,一直推到牧師的面前才停下。
音樂聲響起,司儀宣佈新娘入場,衆人紛紛往後看去,看到一個美得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身着白色的婚紗,慢步走來。
“新娘這麼美,新郎卻……”
“你懂什麼,新郎再怎麼樣也是陸家的大少爺。”
“……”
竊竊私語聲嗡嗡的響起,偶爾有幾句落入陸墨含的耳中,他置若罔聞,眼睛裡只看得到向他走來的阮亦甜。
他的小甜兒,終於就要走入他的懷抱,在衆人的見證下,成爲他的妻子,他一個人的小甜兒了!
他目光灼灼,讓一個人走在紅毯上的阮亦甜有些心悸。
她還從未見過陸墨含的這種眼神,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了似的。
捧着花,她屏着呼吸,穿過人羣,一步步的走到陸墨含的面前。
“害怕嗎?”陸墨含突然開口問道。
阮亦甜點點頭,又紅着臉低下頭。
一般新娘入場都是由父親牽着,然後送到新郎的手中,就像是一種交接儀式,很神聖,代表將自己心愛的女兒送到新郎的手中,請他以後小心珍藏。
可她沒有家人,她唯一的家人,只有在紅毯另一邊的陸墨含。
“新郎新娘,準備好了嗎?”司儀在一旁問道,牧師也做好了準備。
陸墨含微微頜首,那邊立刻宣佈儀式開始。
按照流程,牧師莊嚴的問道:“陸墨含先生,你願意娶阮亦甜小姐爲妻嗎?不論……”
(本章完)